第293章 談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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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煉沒有急著回答,反而上下打量柳青柳海兩兄弟。
兩人應該是和人交過手,風塵仆仆不說,黑色勁裝前都有靴子踩出來的印記。
看樣子要麽是阻止了給王戎報信的下人,要麽就是將錢莊的掌櫃薛洋給強行帶回來了。
“樂瑤你去歇息吧,後續的事情等我處理好了再告訴你。”沈煉擔心後續的詢問會涉及到血腥暴力的一麵,怕陳樂瑤會方案。
“好,那你們忙完早點休息。”陳樂瑤識趣的不再追問,主動離開了書房。
等書房的門重新關上時,柳青和柳海異口同聲道:“老大,薛洋抓回來了。”
沈煉懸著的一顆心總算落了下來,他反問道:“那王戎那邊呢?”
“負責給王戎通報的管家被我們的人攔在飄香院角門的位置,直接一掌打昏過去了。”柳海說道:“王戎那邊還有兄弟盯著呢,我們先將薛洋帶回來了,事不宜遲,老大親自審訊為好。”
“是啊,原本我們想著強行將薛洋帶走,誰知薛洋似乎是等得不耐煩了,竟然主動離開了王戎的外債,想要親自去飄香院見王戎,正好省得我們和王戎的護院交手,便半路直接將人截回來了。”
沈煉聽完用力拍
了拍柳青和柳海的肩膀:“你們這差事辦得好,既沒有驚動王家的人,還避免了和王家的正麵衝突。”
寒冬星夜,院子裏的枯枝被風吹的簌簌作響,一抹月光灑落在青石台階上,通往地下審訊大牢的小路上一片死寂。
“薛洋,你應該知道這兒是哪兒吧。”沈煉的口吻慢悠悠的,卻帶著森寒,這股寒意滲透骨髓,直戳心髒。
血壓昂低著頭,在陰暗潮濕的地下大佬裏,嚇得尿了褲子,他雙腿帶著的鎖鏈,因為顫抖的緣故,鎖鏈發出了“鐺啷啷”的脆響聲,像極了鎖魂的鬼差降臨。
“沈……沈大人,饒命,我把知道的都告訴大人,隻求大人饒我一命。”薛洋在被擄走時,就猜到了他落在沈煉手裏了。
放眼整個江南,但凡給王、林、奚三大家族辦差的人都知道沈煉的大名,又是錦衣衛和兵部吏部的人,都給外幫襯沈煉解決這次江南整頓稅務、鹽鐵等相關事宜。
由此可見,沈煉這個人是決不能得罪的。
薛洋作為王戎手下的心腹,而且掌管了江南最大的錢莊票號,深知王戎早就沈煉結下了梁子,昔日遼東的那次交鋒,王戎還被揍了一頓,身邊的近衛武功再高
強又如何,還不是死在了李自成的手裏。
而幾天前在錢莊裏,薛洋目睹了王戎和李自成之間劍拔弩張的氣氛,而起因就是王戎故意阻擾了李自成押解犯人返程。
這種事情,薛洋自然不會多加幹涉,畢竟小命要緊。
可他哪裏知道沈煉出現後,這場火藥味兒甚濃的對峙,竟然很快就平息了。
王戎雖然妥協,但他看向沈亮時,眼裏分明帶著而惡毒的光。
“隻要你們有辦法能讓沈煉不好過,還不影響到王家的生意,我王戎願意和他結拜為異性兄弟,以後有難同當,有福同享。”
正是因為王戎的這句話,讓薛洋再深夜見到那個手腳殘廢,被割了舌頭的犯人時,動了不該有的心思。
他鬼迷心竅似得竟然讓人將那遍體鱗傷的犯人請到了內室,還給對方筆墨紙硯,想著借此機會或許能夠大探出沈煉一些細枝末節的事情,搞不好真的能夠立下奇功。
作為王戎的心腹,薛洋知曉這個少東家身上又所有是價值低的紈絝一麵,囂張跋扈、色膽包天,但王戎對心腹很好,而且出手大方,最重要的是王戎腦子活泛,是個做生意的好手。
沒人能夠想到,當初王家能夠一反常
態的歸順閹黨,實則就是王戎促成的,他說服親爹和宗親投靠閹黨,才幫助了王家躲避了沈煉整頓江南帶來的負麵影響。
沈煉壓迫感十足的看著薛洋,周身的除了冬夜生寒的涼意,還帶著幾分殺氣。
他手下的人將漆黑的地牢點了燈。
薛洋目光躲閃,壓根不敢直視沈煉。
柳青給沈煉搬來了太師椅,擦拭幹淨後,才請沈煉入座。
而地牢內的牆壁上掛著一排排的刑具,案幾上還放著寒芒閃爍的帶刺老虎凳,牆邊碼放著沙袋,還有炮烙之刑的三角烙鐵。
薛洋瞬間臉色煞白,本就因為恐懼失禁的他,此時才後知後覺的聞到了腥臭的騷味,混合著空氣裏發黴的味道,敢和的血跡在燈光下變成了黑紅色的斑塊,越看越讓人發怵。
沈煉很滿意薛洋的反應,他在錦衣衛的昭獄見過無數的犯人,是不是真的怕死,是不是嘴硬的鐵骨,一眼掃過去就知道個八.九不離十了。
比起之前抓到的後金死士,這個薛洋顯然是最容易對付的那一種,隻要稍加威懾和嚇唬,就會竹筒倒豆子的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沈煉談笑自若的問:“薛洋,既然你這麽識趣,那就主動說說吧,盡
可能把細節說清楚,也免得受皮肉之苦。”
薛洋連連點頭:“我說,我勸說,是我太貪心,財迷心竅想要撈好處,所以才收留了那個渾身是傷的犯人。”
“那張銀票是他給我的酬金,隻是讓我將他寫下來的紙條送到金陵城門口討飯的乞丐手裏。”
“我發現那張銀票不是大明朝的官票,而且還是不是江南錢莊能夠兌換的,我就察覺到不對勁兒了。”
“可這個時候,錦衣衛的指揮使已經追到我的錢莊了,我慌亂之下才主動將銀票藏了起來。”
沈煉聽到這兒,衝著薛洋抬了抬下巴:“沒了嗎?你想清楚點。”
話音甫落,柳青已經拿起了帶突刺的鐵鞭,淩空甩了一鞭子,幽靜的地牢裏傳來清脆刺耳的鞭聲。
薛洋抖如篩糠,仿佛那一鞭已經抽在身上似得。
他衝著沈煉哀求,聲線都有帶著顫音:“沈大人,那犯人已經被錦衣衛的指揮使當場殺了,我藏起來的銀票也被他帶走了,至於……至於那犯人手寫的那張紙條我藏在錢莊裏了,隻求沈大人饒命。”
沈煉莞爾一笑:“薛洋,你這是要和談條件嗎?”
“不敢,小人不敢,那紙條就是我的保命符了,所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