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要參軍，我們要參軍！”
    木楞屋外，一陣陣整齊的高呼驚醒了還在睡夢中的沈煉。
    等到他洗漱完畢，推開門後，眼前的一幕已經讓他傻了。
    籬笆外，足足有兩千餘人凝聚在此，他們裝束各不相同，身形相差也很大，但每個人的臉上都寫著堅定，死死地盯著沈煉。
    “這，這些人都是幹嘛！？李自成！吉慶！”
    沈煉左右看了一眼，發現屋外沒人管理秩序，連忙叫嚷呼喊。
    “老大，我在這兒！”
    人群中有一隻手舉了起來。
    緊跟著，李自成鼻青臉腫的從人群中擠出來。
    “老大，這群人身強力壯的，簡直是天生當步兵的材料啊！咱們……”
    話說到一半，他見沈煉的麵色不對勁，將剩下的話全都憋了回去。
    沈煉盯著他臉上的淤青，皺眉道：“怎麽回事？”
    “那個，我就是，看他們興致勃勃的過來，我說試試來著……”
    李自成摸著鼻子，眼神飄忽，語氣中充滿了尷尬：“其實也還好啦，我車輪戰對付了十幾個人才受了傷。”
    聞聽此言，沈煉麵露疑惑。
    以李自成的武藝，這是不應該發生的事情啊。
    難道這些人都是高手不成？
    “哦對，我忘
    了說了，這些人都是天生的捕獵好手！”
    沒等沈煉再問，李自成從人群中隨手拉出來一名赤裸著上半身的精壯男子：“他們從小都是在山中長大，老大你看他們這一身的腱子肉，別看他們都是被奴役的，身體的強度可是我們中原人沒法比的！”
    李自成滔滔不絕的說著，沈煉默默地聽著，沒有打斷。
    就身體強度這回事來看，其實是常理。
    西南人的城鎮建設與中原有這很大的區別，有些中原人一輩子都看不到幾次野豬，一輩子都遇不上大蟲。
    但西南人不同，他們從小就要在山中捕獵，與野獸做鬥爭，那些野豬，就是沈煉都很難保證自己可以一擊必殺，或是在角力的時候獲得勝利，而在這在西南人的眼中都是常有的事情，這樣的環境練就出來的身體，怎麽可能不強呢？
    不過……這也帶來了一些壞處。
    那就是西南人從小接受的教育並不是中原人常有的服從、聽命於某人，他們是憧憬自由的，因此難以駕馭。
    這一點從土司身上就能夠看到。
    所以沈煉並沒有打算照單全收。
    “基本上都是被奴役著的人嗎？”
    沈煉皺了皺眉頭，忽然發現人群中站在最顯眼位
    置的有幾個花苗的人，穿著與妮曉尋日的穿著殺不多。
    看來是李自成把妮曉的族人也都召集過來了啊！
    一念及此，沈煉冷著臉說道：“你跟我一起去看看昨晚在城外談下來的空地。”
    “是！”
    李自成領命去備馬。
    接著，沈煉緩步走到這些人的麵前，問道：“你們都是來應聘的？”
    “是！”
    兩千餘人高呼一聲。
    沈煉聞聲滿意的點點頭，招手叫來一名錦衣衛，叮囑道：“你們該幹什麽幹什麽，不必理會這些人，等到吉慶回來了，告訴他不必理會這些人，願意呆在這兒就呆在這人，也不必趕他們走，也不要跟他們有任何語言和肢體上的接觸。”
    看著錦衣衛認真地點了點頭，沈煉這才放心的離開。
    “大人！”
    這時，一人喊了一聲沈煉。
    沈煉轉過頭來，一名衣衫襤褸的少男擠出來，擰眉盯著沈煉：“我們現在要去哪兒？”
    “……”
    沈煉沒理會，跳上馬車，示意李自成駕車離開。
    “老大，這些兵都是很難得的，要是訓練好了，說不定就是一支奇兵呢！”
    見沈煉不理會自己，他自顧自的說著：“老大現在官居三品，又是武官，手底下有點兒親兵
    是常有的事情，朝廷也允許武將的手下可以有規定數量內的親兵，您現在還是孑然一身，到哪兒去都不方便，這樣下去也不好，我覺得吧，要是把這些人調教出來，應該能帶出去，西南狼兵的戰鬥力一直很強，那些土司不也是豢養著這樣的兵馬……”
    “您也看出來了，當時征戰的時候，胡浩麾下才分了多少人出來，就攔住了我們兩千多人，這事兒要是放在往日，誰能想到。”
    “那一戰能贏，還是咱們大明士兵不怕死，咱們……”
    “閉嘴。”
    李自成滔滔不絕的說著，直至被沈煉輕聲斥責才閉嘴，可他還是會不斷地回頭觀望木楞屋外的那些前來應聘的男子。
    一路來到縣衙外。
    沈煉剛跳下馬車就看到了陳圓圓在陳樂瑤的攙扶下一瘸一拐的從衙門內走出來，一同出來的還有牙人秦鷗。
    “參見指揮使大人。”
    秦鷗作為中原人，還是十分懂得禮節的。
    “好。”
    沈煉微微頷首，以示回應。
    待到陳圓圓送走了牙人秦鷗，沈煉才擠過陳樂瑤，攙扶著陳圓圓，柔聲道：“辛苦了，今天還是我自己去看看吧，你就不要去了。”
    “一會兒秦老也會過去的，我也去吧
    。”
    陳圓圓微笑著回應。
    “老？那人看起來不老啊！”
    “他已經有六十多了，你說老不老？”
    “你這小妮子，我跟你說話了嗎？師傅還沒做聲，你湊什麽熱鬧。”
    李自成吐槽一句，還沒等話說完，陳樂瑤就跟他懟了起來。
    緊跟著，兩人便坐在前室，嘰嘰喳喳的互相挖苦。
    對此，沈煉已經習慣了，反正陳樂瑤這小妮子天不怕地不怕的，走到哪兒都敢跟人懟。
    城北門。
    尋日裏隻有三三兩兩百姓路過的官道，進入突然多了十幾名士兵，士兵的穿著十分整齊，身上的武器裝備也十分精妙，為首的人身上身上佩戴了一杆燧發槍。
    他們在官道的一側，駕馬等候著。
    許久，一輛馬車從城內駛出。
    為首那人看到李自成，低頭看了眼手中的畫像，駕馬來到官道正中央，攔住了馬車。
    “有什麽事嗎？”
    李自成並不認識那名士兵，皺著眉頭詢問。
    為首者一言不發，將沈煉與李自成的畫像丟給李自成。
    李自成接過畫像，示意陳樂瑤打開，眼睛一直盯著那名男子，時刻提防著對方。
    “是你和沈大哥的畫像！
    下一刻，陳樂瑤的驚呼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