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殺過人嗎？你見過死人嗎？你就知道讀書，你的書記在心裏的再多，上了戰場，你能保證你的想法全都能準確無誤，不會因為情緒出現紕漏嗎？”
    沈煉歎了口氣，輕聲的說著。
    朱由檢爬起身來，拍打了兩下身上的灰塵，不言不語。
    沈煉‘嘁’了一聲，轉身離去。
    書房內，隻剩下朱由檢一人，他皺皺眉頭，又歎氣，循環好幾次，蹲在地上小心的拾起地上散落的各種書，將它們一一整理好之後，天已經黑了。
    空蕩寂靜的房間。
    嘩啦。
    忽然，朱由檢一把將書案上剛剛整理好的書全都推倒在地，咬牙看著窗外。
    “我一定要學會帶兵，我一定要進入兵營！”
    他堅定的說著，掃了眼書櫃上的裁紙的剪刀，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拿起剪刀剪去並不長的胡子。
    也許是大明的前幾位皇帝實在是太能打了，後麵的皇家能打的少的可憐，到了朱由檢這一輩，更是一看就頭大，不光如此，心眼兒似乎也都被嘉靖給用完了，朱由檢也是個耳根子軟的人。
    最可怕的並不是這些問題，而是朱由檢能夠清楚地認識到自己的問題，苦於沒有能力改變，也沒有機會改變。
    如今有了這個機會，他自然會
    死死的抓住。
    “我若在軍中立功，便能帶兵，我若戰死營中……”
    朱由檢剪去胡須，望著銅鏡中的自己，陷入了沉思。
    ……
    咚咚咚。
    “圓圓。”
    沈煉站在陳圓圓的閨房外，小心的呼喊著陳圓圓的名字。
    不愧是體有異香，站在門外也能聞到一些沁人心脾的味道。
    屋中無人應答。
    沈煉又敲了敲門，賣力的舉著手中的花朵，讓屋內的人可以透過月光看到影子：“圓圓，我剛剛去了一趟兵營，所以回來晚了。”
    “來了。”
    許是聽到了事出有因，陳圓圓還是回應了一聲，隻是語氣中帶著幾分委屈。
    吱呀。
    房門打開。
    微開的門縫中留給沈煉的卻是一道離開的背影。
    沈煉趕忙推開門將她拉住，笑嘻嘻的將花遞到她的麵前：“看，我今天看到的，好漂亮的花兒，不過現在好像不好看了。”
    “是啊，太久了，花兒快謝了。”
    陳圓圓有些埋怨的盯著沈煉。
    沈煉連連搖頭，認真的說道：“隻是因為我看到了更漂亮的。”
    “……”
    一時間，兩人都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咳咳。”
    沈煉抓抓腦袋，尷尬的解釋道：“那什麽，我，我好像不適合這種說話的方式，我以後不說
    了。”
    “不，我愛聽。”
    陳圓圓破顏一笑，一把抓過鮮花，將它放在書案上。
    自從兩人有過肌膚之親，陳圓圓不再像以前那樣羞澀， 什麽話也不說，現在也是越來越像一個女主人的模樣。
    沈煉也樂意見到這樣的局麵。
    這一夜，自然也還是滿屋春光。
    次日天明。
    沈煉醒來時已是天光大亮。
    他起身下床，揉了揉自己的小腰部，感慨著色字頭上一把刀。
    “等等，我有話要說。”
    就在他準備穿衣服去洗漱的時候，陳圓圓從被窩裏伸出嫩如藕白的玉臂在沈煉的眼前揮舞一下：“沈大哥，你……你需要小妾嗎？”
    “小妾！?”
    沈煉聞言一愣，隨即笑道：“你以為我是那種見色起意的人？再說了，樂瑤年紀小，不經世事，我比她大這麽多，她還是找個好人家吧！何況我有你已經足夠了。”
    “樂瑤？”
    陳圓圓聽到妹妹的名字立馬皺起眉頭，坐起身來：“沈大哥，你居然想過讓樂瑤給你當小妾？”
    此話一出，沈煉登時腿肚子一軟。
    完了。
    說錯話了。
    我這是犯什麽混，圓圓最疼愛她的妹妹了！
    “不是，你誤會了，我以為你說的是她……”
    沈煉連搖頭帶擺手，瘋狂
    的解釋著。
    可陳圓圓卻打斷了他的話，鄭重其事的說道：“樂瑤是喜歡沈大哥的，隻不過沈大哥對她一定要明媒正娶！”
    “啊？”
    沈煉嘴張的老大，半晌也沒緩過勁兒來。
    這一家子都是什麽思想啊。
    是不是我的思想太過了？
    沈煉無奈的歎了口氣。
    這時，陳圓圓走下床，拿起衣衫為沈煉穿衣服的同時，輕聲的說道：“沈大哥，你在前線行軍布陣，很少會跟我在一起，你也不會帶著樂瑤，就算是帶著我們倆，你也會不方便，你身邊沒人伺候著，我們都很擔心。”
    “我一個大男人，需要人伺候什麽？再說了，我現在又沒有打仗。”
    沈煉咂摸著嘴，手也跟著幫忙。
    來到這個世界這麽久，沈煉還是不習慣衣來伸手這種被伺候的感覺。
    陳圓圓沒有理會沈煉的話，自顧自地說道：“我跟樂瑤商量過了，是時候給沈大哥你找一個小妾，或是貼身的婢女，我知道我現在管這些事情太早了，會引來沈大哥的厭惡，可是我們還是太擔心了。”
    “大可不必！”
    沈煉依然是搖頭拒絕。
    “沈大哥，我們想讓您接受丁小小，小小心靈手巧，做什麽都麻利，也會伺候人，而且她古靈精怪，在您
    身邊或許還能幫上忙。就算是幫不上忙，有她伺候你，我與樂瑤在家也能放心下來。”
    陳圓圓還是不例會沈煉的話，細心的整理著沈煉的衣服：“小小雖然不會武藝，但她在西南很久，會的方言很多，有自保的能力，我昨天下午的時候跟她說過這件事情，小小也很願意跟您一起！”
    “不是，你誤會了，我說了，我有你就足夠了，你不必給我找個女人在身邊，我不是那種……你怎麽了？”
    沈煉皺起眉頭，語音提高了一些，強調自己隻需要圓圓一個人，可話還沒說完，他就看到兩滴晶瑩的淚珠順著陳圓圓的俏臉滑落。
    他慌了，連忙擦拭：“怎麽了？我沒有凶你的意思，我隻是跟你說我不需要別的人！”
    “沈大哥在懷疑我看人的目光嗎？還是沈大哥認為我沒有資格為這件事情做主……對，我是沒有資格做主，我還不是沈家的人，又怎麽可以為這種事情操心呢？何況沈大哥日後也不一定會娶我。沈大哥立功歸京，名門望族想要與您聯姻的多了是，我隻不過是沈大哥身邊的一個普通女子……”
    陳圓圓哭得梨花帶雨，咬著下唇訴說著心中的委屈，哀怨的語氣聽的沈煉恨不得自己給自己兩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