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宰相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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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信第一句便在司徒敬城心口插了一刀,他眸光快速移動,一字一句看下去,不覺他的眉頭越皺越深,握信的手越抓越緊……
眾人皆斂氣屏息,他們此刻能清晰的感受著司徒敬城在醞釀一股巨大的情緒,而且馬上就要爆發!
“老爺!霓裳……寫了什麽?”
徐夫人弱弱的問道。
“逆女!”
司徒敬城怒喝一聲,恨恨的把信丟給徐夫人:“你自己看!”
“爹……娘……”
很快司徒青衣等人傳看了司徒霓裳留下的那封信,紛紛瞠目結舌。
原來,一切都是真的!
司徒青衣微微閉目,姐姐竟然真的是傳說中的天人之境,已經飛渡天門而去!
最後還說他與寧瀟的婚約就此作廢,寧瀟可隨意嫁娶,與她皆無幹係!
“霓裳……你好狠的心……你怎麽就忍心拋下娘一人而去啊!”
徐夫人當時便傷心過度暈了過去。
“娘……”
眾人連忙急切的把徐夫人帶回去,又忙命人取請大夫。
轉眼,廳堂之中便僅剩下寧瀟和司徒敬城二人。
“寧瀟……終究是我臨國府對不起你啊!”
司徒敬城凝視寧瀟良久,方才歎息一聲。
寧瀟撿起掉落在地的信封,掃視了幾眼,心中不由微微感慨,司徒霓裳信上說的是她獨自離開,寧瀟並不知情。
寧瀟當然也明白她的用意 ,若說出了實情,雖然依舊不幹他的事情,但臨國府必然會因此對他心生芥蒂!畢竟終究是他親手把她送走,再不歸來!
……
寧瀟和紅鸞獨自回了香來水榭。
望著依舊秀美的園子,寧瀟不由心中微微感慨,大小姐走了,而且可能再也不會回來了,這麽大的院子,以後可就要獨屬於他了!
三層小閣,他想睡哪一層就睡哪一層,再也沒有人能幹擾到他,再也沒有一個多事的丫頭找茬……真好。
“公子……你是不是舍不得大小姐?”
紅鸞感覺自家公子有些傷感,不由抬起小臉關切的望著他。
寧瀟直搖頭。
“那公子怎麽看起來不太高興?”
寧瀟道:“我舍不得的不是某個人,不過是那些過往那些回憶罷了。”
“世人皆走走停停,又有誰真的舍不得誰呢?”
“公子……我覺得你說的不對。”
紅鸞撅了撅小嘴,竟是鮮有的對寧瀟的話進行反駁。
寧瀟看向她。
紅鸞認真道:“這世界上就是有很多人真的舍不得另一個人,比如…阿離就是真的舍不得大小姐!還比如我……就是真的永遠舍不得公子……”
紅鸞眼眶微紅,癡癡的凝望著寧瀟,聲音卻是越來越微弱。
寧瀟笑了笑,揉了揉紅鸞的秀發,笑道:“好了,我也舍不得你!”
“奔波了一個月,實在有些累了,今晚早些休息吧!”
“嗯!那公子睡幾樓?”
寧瀟猶豫了一下,道:“二樓吧。”
“好,那紅鸞也睡二樓!”
……
“公子……你的修為怎麽還沒有恢複啊!”
紅鸞看著身子依舊有些虛弱的寧瀟,不由緊張道。
寧瀟躺在椅子上,曬著暖洋洋的陽光,慵懶的道:“透支的有點嚴重,懶得修了……”
“啊!公子,怎麽感覺自從大小姐離開之後,你就變懶了?之前你可是十分勤奮的修煉呢!”
紅鸞感覺有些不對勁。
寧瀟瞥了一眼開始胡思亂想的小丫頭,笑道:“之前是承諾,自然要兌現!她救了我,我自然要報答她,如今一切因果終結,我還這麽辛苦幹什麽?”
“之前還想著把老爹和三弟盡快救回來,但現在看來也不用急了,他們兒孫滿堂,在嶺南生活的似乎比我還幸福,我還有什麽不放心的?”
寧瀟站起身,迎著日光伸了個懶腰然後又躺了下來,微微眯著眼睛,似夢似醒,夢囈般的開口:
“從今天起,做個純粹的人,不讀書……不習武……不幹活……不吃飯……哦,飯還是要吃點…多玩多樂多睡覺…要是睡覺的時候再有一陣清風撫過就再好不過了…呼呼……”
旁邊紅鸞撇了撇小嘴,怎麽感覺公子年紀輕輕就開始養老了呢?太不對勁了,但她還是在寧瀟身後使勁地揮動著大蒲扇。
……
……
轉眼之間,便是三年過去。
三年來,寧瀟深居簡出,漸漸連臨國府新進的下人都不知道臨國府還有這麽一位姑爺。
隻知道臨國府東北角那一座香來水榭十分神秘,是臨國府禁地一般的存在,府內一般人根本不敢靠近。
而朝堂之上,蓋因蘇溫文拜相,政令比之當年溫和不少,四大國公被天子打壓的步伐也漸漸被抑製,臨國府似乎又恢複了往日的繁華。
這一日。
臨國府迎來一位貴客,臨國府大開中門,臨國公親自出門迎接。
“蘇相蒞臨,臨國府真乃蓬蓽生輝啊!”
司徒敬城看著往日老友,今朝宰相蘇溫文,躬手迎道。
“哈哈……司徒公,能讓你對老夫這麽客氣,老夫還真是活久見啊!”
為相三年,蘇溫文身上的文人氣質不減,但卻又多了一股舍我其誰的宰相氣勢,所過之處,無不敬服。
蘇溫文與司徒敬城兩相互請,這才進了客廳,寒暄片刻之後,蘇溫文方步入正題,指著身後一俊朗少年道:“敬言,還不快來拜見臨國公?”
青衫儒巾的陳敬言當即來到下首向司徒敬城拜道:“學生陳敬言,見過臨國公。”
“陳敬言?”
司徒敬城微微訝然,旋即起身親自扶起陳敬言,笑道:“莫非你便是連中三元,於三日前殿試高中的狀元郎陳敬言?”
“學生不才,正是在下。”
“氣色凜然,目若懸星,果然一表人才,好一個狀元郎。”
“多謝臨國公謬讚!”
陳敬言連忙躬身作揖。
“哈哈……司徒……我這學生可還入得了你的眼啊!”
蘇溫文輕輕撚須,含笑看向司徒敬城。
“你的學生?你教出來的?”
司徒敬城沒好氣的看了蘇溫文一眼,當了宰相也改不了吹牛的毛病。
“那當然,此次科考本相親自坐鎮,是為主考官,本相親自認定的會元,經殿試又被天子欽點狀元,不是我的學生,難道還是你的?”
“行!你是宰相,你說了算!”
司徒敬城懶得與他爭論這些。
“說正事吧,今天帶著你的狀元門生來我臨國府到底幹嘛來了?總不能就是為了炫耀你新收了個才子吧!”
“本相會有這麽無聊麽?”
蘇溫文哼了一聲。
“你當然會!”
司徒敬城毫不留情道。
“你……罷了!”
蘇溫文話音一轉,旋即正色道:“本相今日前來,乃是有一樁喜事與你商討——我是來提親的!”
“提親?為誰提親?”
司徒敬城問道。
“自然是為你那個嫡次女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