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紅顏換知己

字數:4577   加入書籤

A+A-


    上京城郊。
    寧瀟,司徒敬城,蘇映雪,司徒青衣,司徒擎天等人皆靜靜站在一塊墓碑麵前。
    墓碑有題字:“大乾宰相蘇公溫文之墓”
    碑文所提墓誌銘,是寧瀟所寫,司徒敬城親手所書,寧瀟親手所刻。
    凝望墳塋許久,司徒敬城眸光深沉如水,仰天歎息道:“從此天下,再無知己。”
    聞聽此言,觸目傷懷,蘇映雪再度流淚不止,被司徒擎天安撫許久方才緩和。
    國不可一日無君,同樣不可一日無宰相。
    趙欽登基之後,欲拔許景輝為相,以其四朝元老,又有撥亂反正之功勳。
    但許景輝以年老體衰為由堅辭不受,請求告老還鄉,卻被趙欽駁了,依舊為戶部尚書。
    無奈之下,隻得另選一位德高望重的閣老為相。
    與此同時,趙玨以寧國公主身份,正式參與朝政,籌建弘文館,選聘天下良才,以陳敬言為首席大學士,協理朝政。
    一個月後,寧烈與寧澤返京,重開舊府,父子兄弟時隔六年再度於祖宅團聚。
    “兒啊!我那兒媳婦怎麽就能飛了呢?你怎麽不攔住一點?”
    把酒暢懷時,醉醺醺的寧烈忍不住拽住寧瀟的手問道。
    寧瀟笑道:“爹……你喝醉了。”
    “我沒醉!在嶺南的時候,我一天能喝八壺,這突然回到上京,不知怎的竟還有些懷念那漫山遍野的冰雪……哈哈……”
    “雖然兒媳婦飛了,但你的日子還長,必須要再娶一個,你看你三弟,都五六個兒子了,你這個當哥哥的,鬧了半天,一個兒子沒有!丟人!”
    寧烈埋汰道。
    寧瀟笑了笑。
    寧澤道:“既然二嫂飛了,那二哥也不必住在臨國府了吧,回來住寧府吧!”
    寧瀟笑道:“在香來水榭住慣了,倒是也懶得折騰了,這件事以後再說吧。”
    “住哪不重要,重要的是爹得再為你尋一門親事。”
    寧烈又飲了一口,笑道。
    寧瀟道:“這個倒是不必,我自有主張。”
    “哦?莫非你心裏已經有人選了?”
    寧烈好奇問道。
    寧瀟笑而不語。
    ……
    “啥!妹夫,你想從我的大妹夫變成我的三妹夫?”
    司徒擎天震驚的看著寧瀟。
    在場眾人紛紛心照不宣的麵露微笑。
    司徒青衣早已羞的把腦袋深埋,絲毫不敢抬頭。
    司徒敬城歎息一聲:“罷了,既然你們二人已經坐了決定,老夫也不是迂腐之人。那就挑選良辰吉日,準備婚事吧。”
    徐夫人也有些驚訝,不過隻要司徒青衣願意,她也沒有多說什麽,而且對於司徒霓裳不辭而別,徐夫人總感覺委屈了寧瀟,此時也算是一樁美談。
    大婚當日。
    臨國府可謂高朋滿座,高官雲集,連天子都送來賀禮,文武百官又有哪個敢不給麵子?
    所以,此番婚禮比之六年前更是盛大十倍不止。
    隻是在場賓客不解的是,這次寧瀟還算不算入贅。
    當然這已經完全不重要了。
    婚禮結束。
    寧瀟和司徒青衣共入洞房。
    所著婚服與當年司徒霓裳所穿一般無二。
    寧瀟輕輕揭開司徒青衣的蓋頭,即便已經如此熟悉,司徒青衣依舊害羞的低下了頭。
    “姐夫……”
    她下意識的喊道。
    寧瀟笑了笑:“還叫姐夫?”
    司徒青衣愈發羞赧了:“夫……哎呀……都是叫習慣了,一時改不了口啦!”
    “沒事,來日方長,慢慢改……”
    “嗯。”
    司徒青衣答應一聲,拉著寧瀟一起坐在床上,眸中脈脈深情,凝望著眼前人,期待道:“姐夫,我記得你當年和姐姐大婚之夜曾為她寫了句很美的詩,那麽今晚,你能為我也寫一句麽?”
    明亮的燭光下,映襯著司徒青衣姣好的容顏,素雅的小臉鮮有的畫上了紅妝,似也要融化在那無限的柔情裏。
    寧瀟想了想,笑著念道:“清宴醉酒日色暮,洞房胭脂影紅燭。奴家顏色絕千秋,悄聲問郎知可否?”
    司徒青衣哪裏聽不出來寧瀟假借自己口吻的調侃之意,自己的小心思此時被寧瀟道破,頓時大窘,羞臉粉生紅,連連嬌聲道:“人家不是這個意思呢……哎呀……姐夫你壞……”
    寧瀟哈哈一笑,道:“剛才開玩笑的,我再給你寫一首吧。”
    “嗯……”
    司徒青衣也鮮有的耍起小性子:“姐夫要是再戲弄我,我…我就不理你了。”
    “昔年與卿初相遇,荇帶牽風花著雨。今宵但披鴛鴦衣,從此紅顏換知己。”
    “姐夫……”
    寧瀟念罷,司徒青衣聽在耳中,卻是入了心中,心弦輕撥,微微一顫,原來,姐夫與自己一樣,皆早已把對方當作自己唯一的知己!
    一時間,千種情意萬種心緒皆漫上心頭,司徒青衣雙目綿綿,身子一軟,激動且幸福的栽在寧瀟懷中。
    “青衣……你怎麽了?”
    寧瀟忽然發覺有些不對勁,連忙把司徒青衣抱起身來。
    “姐夫……”
    司徒青衣夢囈般的開口,氣息微弱,聲音顫顫。
    “青衣你怎麽了?身子不舒服麽?”
    寧瀟關切問道。
    司徒青衣一雙小手緊緊抓住寧瀟的大手,躺在他的懷中,弱弱道:“今天我太開心了,所以沒有……沒有吃藥……藥實在…太苦了,我不喜歡,我以為今天是…我和姐夫成親的日子,可以任性一次……”
    “唉……”
    寧瀟心疼的想要把她平放在床上。
    司徒青衣卻是緊緊抓住寧瀟的衣服,再次弱弱開口:“姐夫,我不要離開你,我想讓你抱著……我……”
    話音還未落,便昏昏然暈了過去。
    “青衣!”
    寧瀟有些心急,連忙對外麵喊道:“紅鸞,紅鸞,紫兒,紫兒!”
    紫兒聽到聲音,連忙衝了進來:“姑爺……怎麽了?”
    “你家小姐今天是不是沒吃藥!”
    “啊?吃了啊?我每天都是把藥親手遞給小姐的啊。”
    紫兒一驚,忽地道:“對了,今天事務比較多,我把藥遞給小姐就出去了,難道……難道小姐沒有喝?”
    紫兒想到此處頓時慌亂了,同時看向床上,司徒青衣眉眼緊閉,小臉煞白,頓時嚇得聲淚俱下:“小姐!”
    “現在不是哭的時候,快……去請大夫來!”
    “是是……”
    紫兒連忙擦著眼淚急忙跑了出去。
    寧瀟靜靜看著恬淡如睡的司徒青衣,不由緊緊握住她的小手,默念道:“會沒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