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魂歸幻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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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哪裏?我……死了麽?這是死去的世界麽”
    司徒青衣漂浮在半空之中,看著腳下的臨國府,卻與生時大相徑庭,卻是莫名奇怪。
    “哈哈……我的女兒!你終於回來了!”
    正在此時,一道身影豁然出現在司徒青衣麵前,赫然是那算卦的老道!
    “你……你是那個算命道士!”
    司徒青衣驚訝道。
    “哎~什麽算命道士!我是你爹!”
    老道笑嘻嘻道。
    “你胡說什麽?”
    司徒青衣羞怒道:“我爹在那!姐夫……”
    司徒青衣一低頭便看見了廊下為他黯然神傷的司徒敬城,以及旁邊的寧瀟。
    老道笑道:“你說的倒也對,但他們不過是你今生的親人!而我才是你永遠的父親。”
    “你……你這老道,究竟在說什麽?”
    司徒青衣氣憤於老道十分無禮,胡子一大把就想當我爹不成?
    老道笑道:“你前世乃是幻虛仙境之人,因為某些原因轉世成為今生的臨國府三小姐司徒青衣,如今因果已成,你可隨我回幻虛仙境,到時候恢複前世記憶,你自然會明白一切!”
    “不!我不要回去!我要和我姐夫在一起,要和我這一世的爹娘在一起。才不稀罕什麽仙境!”
    司徒青衣毫不猶豫的搖頭道。
    “哈哈……女兒,這可由不得你……你今生已經死了,即便想要回來,也要再轉世方可!走吧走吧,不要任性了,等你恢複前世記憶,這一生的些許牽絆便無足輕重了!”
    “不!我不走!我絕不會走的!我就要和姐夫在一起!”
    司徒青衣說著,竟然向下飄落了下去。
    “不可!”
    老道大驚,連忙浮沉一擺,把司徒青衣拘了回來。
    “姐夫!姐夫!”
    “爹!爹!”
    司徒青衣驚懼的大喊。
    寧瀟和司徒敬城雖然近在眼前,但卻好似隔了一座世界!
    “他們……為什麽聽不到我說的話?”
    “因為你現在隻是魂魄!”
    老道笑道:“你可知你為何會轉世麽?”
    “為什麽?”
    “正是因為那個人!”
    司徒青衣順著老道的目光看去,正是寧瀟。
    “姐夫?”
    “不錯!”
    “為什麽?”
    “你在陰陽鏡之中不是看到了麽?”
    “鏡子裏?”
    司徒青衣不由回想起在鏡子中看到的景象,正是她一劍刺穿了寧瀟的胸膛。
    “那不是真的!”
    司徒青衣喊道。
    “那是真的!”
    老道笑道:“那正是你們的前世!”
    “前世?”
    司徒青衣驚訝道:“又是前世?真的有前世?我和姐夫前世也認識?”
    “不錯,前世那小子負了你,所謂前世之因,今生之果,如今因果報應,注定他今生要為你抱憾終生,鬱鬱一世,來還上一世負心之罪!”
    “不可能!姐夫怎麽可能負我?不會的,他不會的!你騙我!”
    司徒青衣惱怒道。
    “哎……我說的是上一世!子係中山狼,得誌便猖狂,你若非錯信了他,又豈有今生之因果?”
    “不,我還是不信!”
    司徒青衣心中悲痛,想要流淚,但是卻無處淚流。
    “不要任性,等你回去便會了解一切!他今生注定要曆盡三災六劫,受盡生離死別,方成因果!走了走了!你幫不了他!”
    老道不再多言,任憑司徒青衣如何掙紮,終究一揮浮沉,消散此方天地。
    “青衣……”
    寧瀟不知為何突然心有所感,茫然的抬頭四望:“青衣……是你麽?你就在一邊看著我是麽?”
    寧瀟激動難抑,如同瘋癲一般飛上房頂,來回尋覓。
    “唉……苦了你啊!”
    司徒敬城看著不住呼喊司徒青衣的寧瀟,心中愈發悲痛。
    自己兩個女兒,皆嫁其為妻,但一個不辭而別,棄他而去,另一個雖然夫妻敦睦,但卻好景不長,縱使舉案齊眉,終究是意難平啊!
    ……
    夜幕,寂寥無聲。
    臨國府側廳中,司徒青衣停棺之處。
    兩邊排滿了長明燈,燈火搖曳。
    紫兒墨雪等一眾服侍過司徒青衣的丫鬟身披白衣在為司徒青衣守靈,暗暗嗚咽。
    寧瀟靜靜的站在庭院中,望著司徒青衣的棺槨一言不發。
    臨近子夜,紅鸞不由關切的走到寧瀟身邊,道:“公子,三小姐人死不能複生,你已經在這裏站了幾個時辰了,回去休息一下吧。”
    寧瀟沒有理會,緩緩走到靈堂之中,望著桌上紅燭,窗外皓月,廳內棺槨,不覺悲傷難抑,又如何能節的此哀……惟將終夜長開眼,報答平生未展眉。
    寧瀟把那一盆寒梅放到棺中,最後看了司徒青衣一眼,徐徐推上棺蓋。
    七日後,是司徒青衣的下葬之日。
    寧烈和寧澤也紛紛到來,同臨國府一同辦理了喪事。
    墓碑上並沒有寫太多字,隻有“吾妻司徒氏青衣之墓。”
    寧瀟也想過要為司徒青衣寫一篇墓誌銘,但稍一提筆便痛徹心扉,如何下筆?
    “公主殿下到!”
    “參見公主殿下!”
    忽然,趙玨的身影在眾人的簇擁下走了過來。
    “舅舅,節哀……”
    趙玨一身白衣,女扮男裝,下了馬車,走到司徒敬城麵前行禮道。
    司徒敬城看著與司徒青衣一般大小的趙玨,再次被激發了情緒,隻得揮揮手,掩麵而去。
    趙玨四下眺望了幾眼,見寧瀟一人獨自立在墓碑前,靜聽墳塋,不由走了過去,望著司徒青衣之墓,不由微微凝眸,回想起童年趣事,曆曆在目,竟是沒能與青衣見上最後一麵!何其悲涼。
    停了片刻,趙玨從袖中取出一張紙箋,遞給旁邊的寧瀟,道:“青衣辭世,我很難過,昨夜我夢到她了,今晨醒來時,我為她寫下了一篇祭文,你看看,若是可以的話,我想為她刻在碑銘上。”
    寧瀟悵然接過紙箋,苦笑道:“感謝公主好意了……”
    說著便走向前去,把紙箋放到墓碑前的蠟燭上,徐徐引燃,很快在他的手中化為灰燼。
    “你……”
    趙玨驚訝的看著他,不知他這是何意,竟是看也不看便給燒了?
    寧瀟歎息道:“碑銘有這幾個字便夠了,至於你寫的祭文,青衣應該會很喜歡,那便隨她而去吧。”
    趙玨不由把目光盯向墓碑上的幾個字:“吾妻司徒氏青衣之墓!”
    趙玨此時才明白寧瀟的意思,是啊,千言萬語訴衷情,又豈是這幾個字的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