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錦繡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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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繡!我回來了!”
陳敬言推門而入,有些激動的喊道。
司徒錦繡從裏麵走了出來,淡淡道:“是啊,你回來了,可惜大哥提前回來了。”
陳敬言聞言,歎息道:“司徒將軍的事情我很抱歉,身為主帥,卻沒能護他性命。”
“罷了,事情已經過去了,就不用再提了。”
司徒錦繡說道。
陳敬言眼神頓時脈脈的看向司徒錦繡:“你答應我的,你還記得麽?”
“你說,我若凱旋歸來,便可向臨國公提親!”
窗外,把一切場景盡收眼底的趙玨和寧瀟二人,不由輕輕一笑。
趙玨道:“看來是我多想了,人家兩個已經商量好了。”
司徒錦繡對窗外有人窺聽,自是渾然不覺,她望著陳敬言道:“我是說過這樣的話,但還有一個條件。”
“是是是!”
陳敬言笑道:“我記得,隻要我答應你一個條件,你說吧,任何條件我都願意答應你!”
“這可是你說的。”
司徒錦繡認真盯著他道。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陳敬言旋即也鄭重道。
“那好,我現在告訴你……我的條件是……入贅臨國府!”
陳敬言聞言一愣,瞳孔的激動的神色陡然消散。
“入贅?!”
趙玨也驚訝的捂住了小嘴,旋即看向寧瀟,低聲道:“她怎麽能提這樣的條件?”
寧瀟微微凝眸,卻是沒說話。
陳敬言胸口微微有些起伏,他長呼一口氣,笑道:“錦繡,你不會是在跟我開玩笑吧!”
“我知道你對……臨國公或許有些怨言,但那些都無關緊要,你跟我走,我這一生不會再讓你受任何委屈的!”
陳敬言向司徒錦繡靠近了幾步,滿含深情的說道。
“站住!”
司徒錦繡不為所動,清冷開口:“看來是不願了,那也不必多說了,你走吧,我當你沒來過。”
陳敬言心口一疼,說不出話來。
趙玨和寧瀟麵麵相覷,趙玨忍不住道:“我這位小表姐到底心中在想些什麽?是太戀家了怎麽著?為什麽一定要讓陳敬言入贅?要知道以陳敬言的才華,再曆練些時日,必然是要做宰相的人物,我這位小表姐多少有些不識好歹了。”
寧瀟歎息一聲:“二小姐心性高傲,自命不凡,宰相與乞丐在她眼中或許無異。”
“那她到底想要什麽?若是這世間能有一個癡情人像陳敬言這般對我,便是萬裏江山我也能甩手拋下隨他而去!”
說這話時,趙玨瞥了寧瀟一眼,便收回目光,好似隻是有感而發。
“錦繡~二小姐……你是要讓我知難而退?還是在故意折辱敬言?”
陳敬言握緊雙拳,十分難過的開口。
“折辱?”
司徒錦繡聞言卻是冷笑了一聲:“你覺得我提這個條件是在故意侮辱你?為難你?”
“陳敬言,你或許有些太高看你自己,也小覷了我司徒錦繡!”
“我知你的才華,也感你的情意,所以才願意與你單獨長談。但你所擁有的東西,我並不稀罕!我也並不是那些情竇初開渴望愛情的女孩,隻想要求得一人心白首共終老。愛情於我,可有可無。”
“二小姐的品性自然不是尋常女子一般,這一點敬言當然明白,我陳敬言也並非迂腐之人,即便嫁給我,我也絕不會幹涉你的任何想法與自由,更不會以世俗的標準來要求二小姐……”
聞聽此言,司徒錦繡語氣不由柔和了幾分:“我當然知曉你並非酸腐文人,是個可以托付終身的大丈夫,但……我有我的堅守,這臨國府……我是絕不會離開的!”
陳敬言張了張嘴,卻是說不出話來。
“我也知道你對我的情意,你等了我十四年,人非草木,孰能無情?但既然如此,為何你依舊是不願入贅臨國府?”
“你口口聲聲說不會在乎世俗禮節,但你無論如何卻都不願意入贅,你敢說不是因為世俗對入贅男子的輕蔑麽?”
“男娶女嫁的確自古皆然,但從來如此,便一定是對的麽?”
“男女皆為天地生人,難道生為女兒身便要低男子一等,隻能夫唱,隻可婦隨?”
“我不是這個意思……”
“不,你是!”
司徒錦繡直接打斷道:“你口中不是這個意思,心中或許從未想過這個意思,但你的所有行為卻皆詮釋著這般意思!”
“所以,在你看來,入贅便成為了折辱!”
“所以……在我眼裏,你還不如我那位姐夫,他入贅了兩次,我卻也從未見過他覺得這是一種折辱,甚至我在他的身上從未察覺到過哪怕一絲一毫對於自己贅婿身份的一種不甘。所以,我雖偶爾對其行刁難之舉,但實則心中卻是敬他三分。”
趙玨幽幽看了寧瀟一眼:“……行啊,我這位小表姐對你很中意呢!不過話說回來,你真的不在乎你的贅婿身份?我記得青衣之前也給我提過,當時那位大小姐對你的態度也並不好,你當時真的就一點也不抱怨?我記得當時我還邀請你入弘文館,你還拒絕了我。”
說到此處,趙玨卻是忍不住同情寧瀟之前的境遇。
寧瀟笑了笑道:“那時我打不過她。”
“唉……早知道當初我就該直接把你從水深火熱之中搶走的……”
趙玨有些遺憾的嘀咕一聲。
寧瀟忍不住無奈道:
“你覺得二小姐是在誇我?”
“不然呢?”
“不過,還別說,我這位小表姐的思想跟我的確有些相合之處,倒也有些個性,隻不過小時候我和青衣玩的時候叫她她也不搭理我,要不然我們或許也能成為好姐妹。”
趙玨有些感觸道。
“二小姐……我……”
陳敬言聽著司徒錦繡的深切剖白,卻是無地自容。
他歎息道:“寧公子超然世外,的確是我遠不能及,我不願入贅也的確礙於世俗之眼,但更多的是,將因此而四麵撲來的阻滯,我若入贅,日後朝堂之上將再難有我的一席之地,敬言並非貪戀權勢,隻是恩師臨終時以性命為我指了一條路,我此生都將沿著這條路一直走下去,決不敢改!
“所以……”
陳敬言眼眶微紅,道:“所以容敬言自私的說一句,若二小姐何日改變了主意,敬言必親掃庭院,十裏相迎,若是……”
他不由哽咽道:
“若是……永遠等不來那一日,敬言也當日日為二小姐祈禱,以此終年……”
陳敬言說著,後退三步,雙手於身前緩緩作揖,然後轉身離去。
兩滴清淚沿著司徒錦繡的雙頰輕輕落下,她咬了咬唇,望著陳敬言的背影從她麵前永遠消失。
趙玨和寧瀟相視無言。
兩人各有堅守,無所謂對錯。
良久,趙玨才歎息道:“蘇溫文果然為大乾教出來一位好徒弟啊!”
“本公主打算去祭拜他一番,你去麽?”
趙玨看向寧瀟。
“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