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大婚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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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半個月的時間。
臨國府再度歡慶起來,孫小姐出嫁所用的一應之物,還沒有丟棄,便又重新用了起來。
這倒是為臨國府又省下了千百兩銀子。
最後一個女兒終於嫁人了!
但是司徒敬城卻沒有一絲高興之色,反而滿麵愁容。
想他堂堂臨國府的二小姐,竟然嫁給了一個府中小廝,哪怕是入贅依舊顏麵掃盡。
但那又有什麽辦法呢?
司徒錦繡執意如此,自己隻剩下這最後一個女兒了,自己又能如何?
所以萬般無奈之下,隻得對外宣稱莫憂乃是他司徒家一個遠方親戚,家道中落,特來投靠,與司徒錦繡兩廂情願,故成此天作之合。
外人不辨真假,亦無從考證,倒也勉強糊弄過去。
而且婚禮的動靜也刻意壓製,隻請了幾位德高望重的族老主持,甚至沒有邀請上京的顯貴,這場婚禮可以說辦的極其低調。
至於府內,畢竟丫鬟小廝家仆加起來也是數百人,對莫憂熟悉的也就那幾個,全部給了銀子遣散出府,倒也勉強相安無事,至於那些隔牆有耳,人言紛雜,也隻能由他去了。
隻希望日子快些過去,讓這些風言風語早些消散。
洞房花燭夜。司徒錦繡第一次穿上了大紅色的嫁衣。
莫憂也第一次穿上了精致綿軟的綢衣所做的新郎服,經過一番熟悉打扮,果然是人靠衣裝,加上他本來相貌便十分清秀,此時到真有幾分世家公子的模樣,隻是心中惴惴,麵上顯得十分靦腆。
他悄悄的推進了房門,惶恐而又激動的一步一步走到了床榻前。
“二~二小姐!”
他看著一身紅裝,規規矩矩坐在床上的司徒錦繡,依然恭敬的躬身而拜。
司徒錦繡沒有說話。
莫憂看了一會兒,方才大著膽子,拿起旁邊的玉如意輕輕的挑開了司徒錦繡的紅蓋頭。
蓋頭接起,露出司徒錦繡明媚絕俗,妍麗醉人的眉眼,肌膚白皙,紅唇鮮豔欲滴,比之二八年華的規格少女,更具風韻。
莫憂一下子看呆了,愣愣的站在原地,動也不敢動一下。
司徒錦繡笑了笑。
揮手示意讓莫憂坐在她旁邊。
莫憂有些怯怯的坐了下來。
司徒錦繡看向他,丹唇輕啟:“我讓你做臨國府的贅婿,你可怨我嗎?”
“不!我沒有!莫憂不敢!”
莫憂連忙搖頭道:“是二小姐救了我的性命,即便是讓我做牛做馬,我也願意,何況~~何況是贅婿。”
最後,莫憂還有些窘迫的說道。
司徒錦繡點了點頭,緩緩站了起來,猶豫片刻道:“我還不習慣和另一個人睡在一張床上。”
“你便先委屈一下吧。”
莫憂這才發現房間西側不知何時多出了一張床。
“不委屈!不委屈!”
雖然心中略略有些失落,但他依舊還沉浸在不真實的感覺之中,所以莫憂還是下意識的搖頭。
他並不覺得,這是二小姐瞧不起自己。
反而覺得,自己能和二小姐睡在一個房間之中,這已是是莫大的恩賜!
司徒錦繡點了點頭。
莫憂抱著早已準備好的一套嶄新的被褥,利落的爬到了另一張床上,側身朝裏,緊張而激動的閉上了眼睛。
漸漸的燈滅,
莫憂方才再度睜開眼睛。
雖然一片黑暗。
但是,他能嗅到二小姐身上芬芳的香氣。
隱約間,他甚至仿佛感受到了愛情的滋味。
夫妻同房而不同枕。
這一幕,與二十餘年前寧瀟的洞房燭夜,何其相似。
夜半時分,臨國府的紅燈在濃鬱的黑暗之中卻愈發耀眼了起來。
……
“錦繡她……嫁人了。”
司徒錦繡成親的消息是第二日清晨方傳到陳敬言的耳中。
昨夜他甚至沒有回府,在翰林院處理了一夜的公務。
一夜未睡的陳敬言本來腦袋有些昏沉,但手下此時的稟報卻如同一塊石頭重重的砸在他的腦袋上,雙目呆滯,自是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
良久良久,他才輕輕閉下雙目,兩滴清淚卻是順著眼角落下。
他終究是等不到了。
“真是可惡啊,二小姐。竟然寧願招一個奴才為贅婿。也不願意嫁出臨國府。”
許思宸有些氣急敗壞的喊道。
昨晚氣了大半夜才睡下,今晨又早早醒來,可把司徒擎海折騰的夠嗆,他睡眼朦朧道:“錦繡從小脾氣倔,不過媳婦你這麽生氣幹什麽?”
許思宸哼了一聲,道:“本來這個家,之前所有的事情都是由我做主,現在倒是分了一半的權利給她,我這個當家少奶奶還算怎麽回事?”
“現在的她招了贅婿在府,永遠不會離開,難道我要永遠分一半權利給她嗎?”
司徒擎海聞言,尷尬的笑笑:“都是一家人,分什麽你我,錦繡願意管,你就讓她管一點唄。”
“這樣,你也好清閑一點,不是嗎?”
“哼!可是這口氣我咽不下去!”
許思宸氣呼呼的說道。
……
“公子啊,二小姐竟然也招了個贅婿,還是臨國府的下人,好像叫什麽莫憂。”
紅鸞不解的說道。
寧瀟靜靜的站在閣樓上,平靜道:“二小姐生性高傲,但這種高傲並非輕賤他人,而是視一切功名利祿為塵土,視一切高官大貴如凡俗。”
“在她眼中,即便才高如陳敬言,還是一個小廝,家仆別無二致。”
“那二小姐還真是個怪人。”
莫憂成了臨國府的新姑爺,身份地位一時倍增,與往日自然天差地別,即便是大管家華富也在路上向莫憂道歉。
“姑爺,前兩日,是我態度不好,請姑爺不要放在心上啊。”
“華管家客氣了,我並沒有怪你的意思,我隻是想要知道六子哥到底去哪?”
華富倒也不隱瞞,道:“那小子想要搶他的身契,還找了些打手,不過被我打折了腿,現在也不知道跑哪去,或許死了也說不定。”
莫憂瞪大眼睛,不敢置信。
既不敢置信六子的悲慘遭遇,更不敢置信華管家,一個已經近古稀之年的老頭是怎麽打折一個氣血方剛的年輕人。
但他也不好多問,隻得點了點頭,心中微微一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