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你可以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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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南錦最終還是接了這個單子,一個是大漢身後還跟著幾個穿著黑襯衫的人,二是她現在是真的需要錢。
    不僅想給外婆一個舒適的晚年生活,更是要還易學之的債,不然真的要等到兩年後才自動離婚,真不知道他還要搞什麽妖蛾子。
    不過她隻是按照市價收了三百萬,大漢果然在她麵前將五百萬轉到了韓弘基金會。
    錢一到賬,沈南錦將三百萬轉到了易學之的工資卡裏,備注還債。
    易學之收到短信的時候正是午飯時間,三百萬對他來說連個屁都不是,但是他知道對於沈南錦現在的情況來說,絕對是一筆巨款!
    陳煥小心觀察著姿態慵懶闔眸倚靠在老板椅上的帥氣男人,將短信內容又重複的念了一遍給他聽。
    “你有什麽想法?”
    陳煥腦子迅速轉動著,將手機放到桌麵上,微微皺眉作思索狀,語氣小心道。
    “易總,情況雖然是這麽個情況,但具體情況還是要看究竟是怎麽個情況。”
    易學之涼涼地掃了他一眼,淡淡開口道:“去,查一下她這筆錢哪來的。”
    陳煥應是,沒有離開,果然又聽他吩咐道。
    “下午的會議你幫我開,我出去。”
    陳煥點了點頭,對自家老板的臉皮厚度又有了新的認知。
    昨天看他氣成那樣,他都以為起碼能忍個兩三天,再去找沈南錦呢..........
    下午,沈南錦迎來了一位不速之客,薑德導演。
    麵對著盯了自己一個下午的人,沈南錦隻覺得渾身都不自在,拉扯了一小時。
    薑德最終還是抱著自己的《白蛇傳》劇本,站在趙氏古董行的門口依依不舍,眼中的小星星一點點滅了。
    “沈小姐,您在這裏修複文物的價錢,就是拍幾集電視劇的事兒,真的不考慮了嗎?”
    他好不容易才把白曉茶給逼走了,為的就是來請沈南錦。
    有的人就是多看了她一眼,從此再多的女演員也演不出他心中的白素貞。
    沈南錦禮貌回絕。
    “謝謝您的好意,隻是我不是表演出身,對這個也沒多大的興趣,還是不耽誤您的進度了。”
    笑著跟他揮了揮手說再見,等人一走,她臉上笑容逐漸淡了,伸手錘了錘自己的腰,有些慵懶地拿出手機。
    正準備回葉連歌早上發的信息,問她晚上想吃什麽,他提前去買菜。
    最近葉連歌晚上幾乎都是來陪她們吃,梅三娘和所有的老人一樣,喜歡家裏熱熱鬧鬧的。
    她臉上不由浮現出一抹笑來,回了個:【回鍋肉和地三鮮。】
    抬眼就看到了一輛布加迪停在眼前,臉上的笑容瞬間垮了下來,想走進去關門,卻被男人一隻手就抵住了。
    “談談。”
    沈南錦防備地看著他,右手已經抄起了店裏展示用的青銅錘子。
    易學之淡淡看她手上一眼,眸色更冷了。
    “欠債還錢,還不了就乖一點,我現在不僅是你的債主,還是你的丈夫,就算是做些什麽,外人看了也不敢說什麽,你也不希望你外婆在新聞上看到我們吧?”
    沈南錦咬牙,很好,他是懂怎麽威脅人的。
    跟著他去了旁邊的一家咖啡廳,此時正人滿為患。
    但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提前預定了,兩人坐到了整個咖啡廳視野最好最隱秘的座位。
    沈南錦在手機上哢哢寫著今天的修複報告,看都不看對麵的男人一眼。
    所以並沒發現,男人的目光一直落在她瑩潤飽滿的嘴唇上。
    她皮膚雪白,越曬越白的類型,認真做事的時候睫毛垂下一片陰影,讓人看了忍不住心生憐惜。
    易學之拿過奶和糖給她加到杯子裏,骨節分明的手指推至她眼前,沈南錦不得不從手機裏把眼睛抽出來看他。
    “薑德給你的錢?”
    陳煥已經跟他匯報過今天早上,沈南錦這裏發生的事情,他就是想看看。
    她究竟會為那個小白臉做到什麽程度,會不會為他撒謊?
    沈南錦搖了搖頭,指著自己麵前的咖啡杯一臉認真問道。
    “你知道這個咖啡豆是哪裏產的嗎?”
    還錢還要給他匯報款項來源,易學之是不是想改行做銀行了?
    易學之嘴角輕勾,知道她不耐煩了:“聖赫勒拿島,南大西洋產地。”
    沈南錦:“.........”
    見她無語又無可奈何的模樣,男人的神色微冷。
    她此刻臉上不耐煩的表情,像極了他對外麵那些,對他死纏爛打窮凶極惡的女人時的態度。
    “想賺錢,你還有更好的渠道和選擇,抱著金飯碗討飯,你可真出息。”
    沈南錦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嘲諷道。
    “你親手讓我簽的保密協議,現在再來說這些不覺得很可笑?”
    轉念一想,這狗男人八成是在外麵看到了薑德導演,知道他來找自己肯定是要請她去拍戲的。
    白曉茶的女一號,黃了。
    原來在這等著她呢?
    “你要是又為了白曉茶叫屈來了,不如就自己開一家經紀公司,專捧她一個人,實在不行我給你介紹一個金牌經紀,保證她一炮而紅!”
    易學之擰眉看著她胡言亂語,很想堵上那張小嘴。
    “我的意思是,你可以求我,你知道一個億對我來說不算什麽。”
    他姿態慵懶,一副你快來求我吧的表情。
    沈南錦臉上冷笑:“好,求你。”
    易學之:“......”
    他調整了一下呼吸,眉頭緊皺,坐直了身子盯著她。
    “你辭職,不要在這裏做了,看你整天接觸的都是什麽人?我怎麽不知道你還會修棺材?嗯?”
    沈南錦胸口起伏,這種大少爺張口就來怎麽會知道正常人的生活就是這樣?
    “我接觸的是什麽人關你屁事?你管我那麽多呢?我不僅會修棺材,還會修骨灰盒,你家是有棺材要我修嗎?”
    男人的臉色更冷:“沈南錦!聽不懂人話是嗎?”
    沈南錦將剛拿起來壓火的杯子,又啪的放下。
    “這麽多年不聞不問的,突然就來管我接觸什麽人了?五年來,我從自己親自一個個上門求客戶,找合作,那麽多次喝酒到吐出血。”
    “萊茵湖畔那個項目,我熬夜熬到天天晚上吃藥,藥瓶就擺在床頭櫃,求財的、求色的、暗中使絆子的,我什麽人沒見過?這些人你不是不知道,也不是想不到他們怎麽為難我,你隻是睜著眼睛裝瞎!”
    她說這些話時很平靜,心死的沒有再起一點波瀾。
    當時她一杯一杯地,把烈酒灌進肚子裏的時候,多麽希望他像個蓋世英雄出現,不用踏著七彩祥雲。
    隻要能握住她的手說一句,有我在。
    可惜都隻是她的大夢一場空。
    易學之沒說話,她像是把這些年的黑暗都想起來了似的又道。
    “你是不是覺得我當初能進易氏,又做了地產公司的總經理,完全是我對你爺爺阿諛諂媚得來的?”
    “現在之所以對我在趙氏做修複這麽反對,其實不過是你自己心裏從來沒把我當成一個主體來尊重過,覺得我之前一切光鮮,都是來自易氏的光環,你一直認為,我不過是個有點小手段的拜金女罷了。”
    易學之看著她平靜的臉,說出這些將她自己的心都割裂成千百瓣的話,嘴唇囁嚅了幾下,終究是沒說什麽。
    眼神裏似乎閃過一絲心疼,快得無人察覺。
    默默端起眼前黑黢黢的咖啡呷了一口,衝她點點頭示意她繼續說。
    沈南錦笑笑,既然都已經開了個頭,沒必要再憋著了,繼續道。
    “我當初要離開易氏的時候,從沒想過會靠著一些商業機密換取什麽,可你讓我簽那種保密協議,基本是全行業封殺,我寸步難行。”
    沈南錦自嘲地舉起自己的雙手,漂亮纖長,可手心和指尖的繭子清晰可見。
    “如果連這門手藝都沒有,我恐怕連自己都養不活,可這些你從來沒想過,你隻會一來就張口閉口地叫我辭職。”
    那個光頭的劫匪算什麽?
    這些年五花八門的客戶,刻意為難的公司元老哪個不難纏?
    明裏暗裏那麽多想把她拉下馬,踩得一文不值的人,隻要他肯低頭看一看,就知道她這些年過得什麽日子。
    可他現在才來說什麽,接觸的都是些什麽人?
    易學之抬起頭,眸色裏滿是克製的隱忍。
    “我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