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藍景儀的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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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學之的頭偏到一邊,緩緩轉過來。
“你為了他打我?”
他聲音中滿是不可置信,又帶著一絲委屈。
沈南錦正要說什麽,門口傳來雜亂的腳步聲。
四五個警察跟著陳煥進來,看到傳說中的易氏果然是那麽富麗堂皇,都有些看花了眼。
看到渾身是傷的三人又都是麵色一變,最近情殺的案子不少,都有些條件反射要往男的那邊壓製。
“誰報的警?這是怎麽回事?”
帶頭的隊長例行公事的問道,隻是語氣比平時對那些普通人明顯要柔和許多。
沈南錦率先開口道。
“警察同誌,一場誤會,麻煩你們跑一趟了。”
要是真的被帶去警局,雖說肯定不會有什麽大事,這兩個人都算是有背景的人,打架鬥毆很容易就撈出來了。
但奈何丟人啊。
警察有些不悅的皺眉,想開口教育一番,卻看到易學之難看又嚇人的臉色噤了聲,帶著人想走。
易學之冷冷的聲音叫住了。
“故意傷人,判多少年?”
幾人都愣住了,就連陳煥也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他。
一般這種圈子裏的打架也不少見,一般都不會上綱上線,最多讓對方去一趟警局丟個人。
“易學之,你不要欺人太甚!”
沈南錦幾乎是咬著牙說出這句話。
如果說當初對他還有那麽一點濾鏡和少女時期的幻想,在此刻就真的磨光了耗盡了。
易學之斜睨她,看到她臉上的緊張和氣憤,全身更是冷氣散發。
“不想讓他坐牢?也可以,你回易氏,他出國,永遠別回來,還有那個小白臉,讓他有多遠滾多遠!”
他自虐般地欣賞著沈南錦臉上的惱意。
這已經是她最後能為自己生出的情緒了吧?
“怎麽樣?嗯?”
他走過來,想捉住她的手,卻被狠狠打開。
“師妹,別擔心,我沒事的。”
藍景儀拍了拍沈南錦的肩膀,就朝警察走過去,幾人趕緊帶著他離開。
這氣氛,待會要是又打起來,他們是攔還是不攔?
沈南錦看都沒看身側的易學之,抬腳就跟了上去。
正伸出手想拉她的易學之,隻能握到一片虛無。
手指僵在半空,慢慢垂下。
原本嘈雜的辦公室此刻空蕩蕩的,配上滿是狼藉的地板,有種奇怪的殘破感。
易學之看著他們的背影消失在自動門後,慢慢靠在辦公桌邊上。
腳下一個踉蹌,差點摔倒。
隨即倚著桌子慢慢坐到了地上,渾身的力道泄去,像是脫了力。
剛剛已經止住的鼻血又流了出來,他也懶得擦,垂下眼簾,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渾身都透著一股頹唐之氣,完全看不出平時養尊處優的易氏總裁樣。
陳煥放慢了呼吸,小心翼翼地過去。
“易總,要不我們先去醫院吧?”
他感覺最近是跟醫院有了不解之緣還是怎麽的,三天兩頭就要往醫院跑。
易學之沒有動靜,陳煥也慢慢蹲下身子想去看他。
就對上了一雙冷冰冰的眸子盯著他看,嚇得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滾出去。”
他聲音很平淡,像是剛才什麽都沒發生似的,可陳煥卻一刻都不敢耽擱麻溜地滾了出去。
警局。
沈南錦陪著藍景儀做了筆錄,又作為人證心驚膽戰地說了來龍去脈。
生怕眼前這些人都是易學之打過招呼的。
不過奇怪,都是正常走流程,就讓人去了隔壁的醫務室包紮了。
沈南錦長長舒了一口氣,等藍景儀一出來就迎了上去。
“師兄,怎麽樣?有沒有傷到要害?”
她的焦急溢於言表,緊張到聲音都有些發顫。
藍景儀張了張嘴想說話,突然眉頭緊皺,像是吃痛。
沈南錦心中警鈴大作:“師兄!你別嚇我啊!”
隨後上下想查看,又不敢動他,小臉緊繃著又可愛又可憐。
藍景儀笑了:“沒事,你踩到我腳了。”
沈南錦低頭一看,果然是,趕緊往後退兩步。
“對不起對不起師兄!你現在感覺怎麽樣?”
藍景儀伸手揉揉她腦袋:“別緊張,我沒事都是皮外傷。”
看她鬆了口氣眼底忍不住溢出一抹心疼。
“當初..........怎麽不告訴我,我能幫你的。”
沈南錦搖了搖頭,笑著道。
“師兄,這麽多年都過去了,說這些沒意義了,我一直很感激你在學校對我的照顧。”
當年母親需要換心髒,不隻是錢的問題,而是心髒源能不能在一天之內就找到的問題。
“現在這樣也好,你看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我媽已經多陪了我五年,我很感恩了,易家..........對我也很好。”
除了他。
藍景儀很想伸手抱抱她,明明當時她還是個沒畢業的小姑娘,就要獨自麵對那些殘酷的事情。
“你後悔嗎?如果你想.......”
沈南錦趕緊打斷了他的話。
“謝謝你師兄,雖然不知道你們為什麽要動手,但是我會記住你的這份情,還有,對不起,害你受牽連了,可能易氏那邊...........”
按照易學之的作風,很有可能會將和藍氏集團的合作搞黃,兩敗俱傷。
藍景儀伸手拍拍她的肩膀道。
“別擔心,我會處理好,也別愧疚,這一切都是我想做的,你不要什麽都往自己身上攬。”
說完看她臉上不好意思的神情,突然心跳如鼓。
眼神定定地看著她,唇邊綻放一個如沐春風的笑來。
“南錦,當年我錯過了,革命沒能成功,不知道現在努力的話,政策能不能朝我開放?”
他第一次不叫她師妹,而是叫了她的名字。
眼裏像是有萬千星辰,每一顆裏麵都刻著一個名字,叫沈南錦。
“啊?”
沈南錦一時有些愣住,腦子轉了幾道彎才明白他說的是什麽意思。
臉上突然噌地就紅了。
全身熱得跟火燒似的,心裏卻湧起一股莫名的悲涼。
“師兄,你永遠都是我最崇敬的師兄。”
她微垂著眼輕聲說道。
他的表白隱晦而尊重,給了她最大的考慮空間,說不感動是假的,怎麽可能無動於衷?
但,也僅僅是感動。
不說她一直是把他當做亦師亦友的角色,光是現在兩人的背景身份就不合適。
當朋友已經是她高攀。
藍景儀笑了笑,臉上絲毫沒有被拒絕的尷尬。
這個回答在他的意料之中,如果她直接答應了,他倒是會詫異。
“好,不急。”
他溫和笑道。
來日方長。
兩人走出去,藍景儀送她回去,一路上兩人沒怎麽說話,空氣裏卻像是有些拉絲。
而易學之這邊依舊保持著那個姿勢,坐在一片狼藉的辦公室。
身上的血腥味已經逐漸淡了,傷口也結痂了。
隻是身上青紫的痕跡,在夜色投過來的光照射下顯得更加嚇人。
一整天沒吃東西,卻感受不到饑渴,隻是靜靜地呆著。
像是被抽空了靈魂的傀儡。
陳煥早已被他趕走,卻沒想到他會一直在這裏呆著。
外麵夜生活開始上演,更襯得他像個苦守在奈何橋邊上的孤魂野鬼。
突然辦公室的密碼解鎖聲響起,門慢慢被人推開,帶著小心翼翼。
易學之沒有動,隻是眼珠子遲鈍地轉了過去。
一抹窈窕的身影像隻貓一樣走了進來,沒開燈直奔保管合同的密碼箱而去。
燈突然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