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2章 不能不體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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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不行,時間倉促,家裏我還沒來得急收拾,多不禮貌,等你葛叔叔回來,我就同他說去春海酒樓訂一桌,這樣正式一點,也不會委屈你。”
程秀秀自顧自的邊說邊摘菜,她的心思確實不在這上麵,而是焦灼一旦談妥,去哪找錢給他倆訂婚。
剩下的一千積蓄,明顯是不夠用的。
按蕘城規矩,訂婚也要備三金,那麽這一千塊錢,買三金都不夠。
再加上彩禮,少說也要五千起步了。
隨後又在想,萬一肖紅父母獅子開大口,要一萬以上的彩禮呢?
刹那間,程秀秀愁得腦袋都疼,還心神難安。
隻有肖紅,眼見勸不住,急得都不知道該怎麽說。
因為早上敲定後,她就趕緊回了趟家,把要訂婚的事一說,她父母到是沒有一絲驚訝,反而是急不可耐的,想把這事坐實。
所以就提出,明天來葛家吃飯看地方的想法。
“阿姨,能和平安訂婚,我不委屈的。”
想到葛平安,程秀秀頓生膈應。
“行了,我知道你喜歡平安,他咋樣你都能接受,但做為父母,還是要多替你們想想,雖然我家的條件一般,不能讓你風光大嫁,但也不能初次見便小家子氣,另外……”
“你問過你爸媽,要多少彩禮了嗎?”
程秀秀終是忍不住,直接把話問到了肖紅臉上,心想自己也好有個底。
肖紅羞澀的支支吾吾。
“還沒問,但我爸媽很好說話的,也早在我小時候就跟我說好,不管以後我嫁給誰,彩禮又有多少,出門的哪一天,都讓我把彩禮帶走,說是給我當壓箱錢。”
程秀秀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心裏不但沒鬆口氣,反而更焦灼的想,肖家如此疼愛女兒,恐怕五千彩禮是不行了,她得提前準備個八千八,又或者六千六。
圖個麵子上的吉利。
不然到時候一登冊,賓客們看著才五千彩禮,多寒酸?
到時候丟的可不是肖家臉,而是葛家臉了。
更搞不好還會有人私下嘀咕,說她和葛明朝欺負農村人,不給親家臉麵呢。
葛秋聽著這些話,忽然想起上輩子她和程躍訂婚,程家就給了一萬一的彩禮。
後來等到出嫁,爸媽就拿這一萬一給她辦了嫁妝,至始至終都沒有提過什麽壓箱錢。
而她當時也不懂錢的重要性,還在進門的第一天鬧過笑話。
什麽笑話呢,就是程躍媽媽姚芳,叫人來問她帶了多少壓箱錢過來,好登記在冊,讓所有人看看葛家疼女,麵子給足。
可她偏偏不懂,還好奇的問帶什麽錢?
不是人嫁進來就可以了嗎?
她記得來人當時就變了臉,也沒和她解釋,就下樓去告訴姚芳了。
事後接待賓客,姚芳便故意和親朋好友說,她的彩禮是隨著嫁妝一塊過來的。
想到這,葛秋又思緒雜亂的想起,辦嫁妝時,爸媽是和她商量,說是家裏剛給葛平安結了婚,手上實在沒錢給她辦嫁妝。
問她同不同意拿彩禮錢先頂著,等以後他們緩過來,再攢一萬給她傍身。
她當時什麽都不懂,隻知道體恤父母,不忍父母為錢愁白了發,便懂事的說好,還說程躍不會計較這些,反正彩禮是給她的,她拿去辦嫁妝很正常。
可實際上,回想上輩子的種種,她和程躍結婚時,就落了臉麵。
也讓程家落了臉麵。
便怪不得後來姚芳會瞧不起她,更導致她和程躍不合了。
葛秋歎了口氣,將心裏亂七八糟的情緒往下一壓,張口喊了聲:“媽媽,我回來了。”
程秀秀猛的抬頭,下意識的在廚房問:“你去哪了?”
葛秋微笑的走進廚房,先是掃了眼肖紅,隨後道:“去見付佳了,順便換了個藥。”
“哦哦,去她家換藥是方便,吃中飯了沒?”
“還沒,媽媽準備做什麽?”葛秋看到案板上的青椒和肉,估計是打算炒個青椒肉絲。
但沒想到程秀秀往水盆裏一撈,撈出一隻扒幹淨毛的鴨子。
“炒個醬血鴨,再拌個西紅柿,炒個青菜。”說完,程秀秀繼續叨叨:“鴨子是肖紅從家裏拎過來的,六、七斤重,養得很肥,還是肖紅幫忙殺又撥的毛,做事很利索呢。”
被誇的肖紅滿眼是笑:“這有什麽,殺鴨子撥毛,是我從小就做慣了的,阿姨我來拌西紅柿吧,是用白糖拌麽?”
“是,換個案板切,幹淨點。”
看著僅僅一上午,這“婆媳”關係便突飛猛進的狀況,葛秋心裏有種說不出來的失落。
但她又知道這樣是對的,畢竟新人進門,媽媽總不好冷落她,不管是為了裏子還是麵子,都要適當的給肖紅機會表現自己。
至於她,親生女兒又怎會計較呢。
葛秋摒去莫名的壞情緒,堆著笑意皆大歡喜道:“那我有口福了,我去外麵等呀。”
“去吧去吧,順便去樓上叫下你哥,讓他醒醒神準備吃中飯。”
葛秋瞬間有些繃不住惡心。
“他一回來就睡到現在啊?”
程秀秀嗯了一聲,忽然意識到讓葛秋去叫葛平安不妥,這幾天兄妹二人正擰著勁鬧脾氣呢,尤其是葛秋。
於是立馬回頭喊肖紅。
“你去吧,葛秋現在去喊哥哥起床不合適了。”
意思是葛平安都要訂婚了,哥哥和妹妹還是要注意點男女之別。
肖紅咬著唇說好,臉上盡是小媳婦的羞澀。
而葛秋自然是鬆了口氣,隨後坐到客廳發呆,想著一會怎麽和爸媽說擺小攤的事。
沒多久葛明朝回來,一進門便掬了把汗,和葛秋吐槽天氣熱。
“你換藥沒?剛才碰到黃醫生,他說天熱要勤換藥,千萬不能進水,還有流汗什麽的也要注意,沒事你就安心在家裏看看書,別出去挨太陽曬了。”
葛秋暖心,趕緊給爸爸端了杯放涼的甜茶。
“放心,我剛換了藥回來,付佳媽媽還要我明天早點去,省得熱出汗。”
“在她家換的啊,那行。”葛明朝放心了。
回頭進廚房和媽媽嘀咕了幾句,等菜端上桌時,媽媽的焦灼便緩解了很多。
“人呢,怎麽還沒下來?”程秀秀露出一絲不悅。
在樓上聽到動靜的肖紅趕緊回了句。
“下來了,下來了。”
片刻,一臉沒睡醒的葛平安晃晃悠悠的下了樓,看到桌上的一大盆醬血鴨子,立馬打起精神的喊:“吃好菜得喝點,爸,咱們來兩啤的吧?”
葛明朝眼裏劃過不滿,但看著肖紅在旁邊,不好訓斥道:“你昨晚幹嘛去了?”
葛平安拿起筷子幹笑,夾了塊鴨珍便丟進嘴裏。
而鴨珍是媽媽最愛吃的,平時炒這個菜,爸爸總會提前夾到媽媽碗裏,犒勞媽媽辛苦了。
“和老六他們一起唱歌,順便打了幾把撲克。”
葛明朝不好當著肖紅麵說重話,就忍著不悅提點。
“別賭錢。”
“不賭,我又沒錢賭。”
程秀秀為了活絡氣氛,便往下接:“不賭就是對的,今晚別到處亂跑,明天中午約了你嶽父嶽母吃飯。”
“去哪吃?家裏還是外麵?”
“外麵,春海酒樓。”
葛平安雙眼一亮,頓時萬分滿意的抬起了頭。
因為春海酒樓是蕘城最好的飯店,誰能在哪宴賓朋,又或者辦喜事,都是倍有麵子的人。
葛秋看著心思沉重的爸媽沒說話,索性降低存在感的吃起了白飯。
葛明朝和程秀秀,也不願破壞氣氛,便一個勁的給肖紅夾菜,還生怕她拘束的說起葛平安小時候的事。
肖紅便繞有興致的開心附和,硬是把一頓飯吃得歡聲笑語,好像沒一絲煩惱。
茶飽飯足,葛平安得意洋洋的拉著肖紅上了樓。
程秀秀和葛明朝同時鬆了口氣。
“瞧著人還算不錯,挺會來事。”
“是啊,還懂看人臉色呢,要是以後能管好葛平安,那咱倆辛苦點也值。”
聽著意味深長的話,葛秋擰了下眉,不知怎麽的,就感覺心裏發酸。
就在她沉默無言,幫著爸媽收拾碗筷時,媽媽看著殘羹剩菜,仿佛忽然想起她般。
“哎呀!秋寶你吃飽了沒?剛才你好像沒怎麽夾菜。”
是啊,她不是沒怎麽夾菜,而是剛想夾什麽,媽媽就會把菜夾起來放到肖紅碗裏,導致她隻能夾青菜,才不會破壞氣氛,並掃了爸媽熱情招待的臉麵。
“吃飽了。”
葛秋揚起頭笑,假裝對這一切都不在意,可實際上,她心裏還是微微刺疼了一丟丟。
程秀秀並未發覺她異樣,火急火燎的拉葛明朝。
“吃飽就行,你乖乖的啊,我去和你爸商量點事,碗筷放到廚房,我晚點再去洗。”
葛秋知道他們要商量什麽,心想自己要說的事,現在可能不合時宜,那就晚點找個機會再說吧。
葛平安不心疼她爸媽,那是葛平安的事,做為親生女兒,她不能不體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