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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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按主客身份來說,張蕊這麽在靳家地盤鬧,是典型的欺靳家無人,自己把自己太當一回事。
    若張懷和張家老太太清醒,那麽就會想著,趕緊息事寧人。
    腦子要不清醒嘛,那接下來就保不齊了。
    就在這時,喝了奶茶嘴短的郭春梅跑來:“你們是在說剛才的事吧?好像驚動張家老太太了,就剛才,張總被叫回去了呢。”
    白雨香翻了個白眼:“你說張家這些人想幹什麽?是咱們老板手下的人,全部要聽張家支配了嗎?”
    郭春梅厭惡:“誰知道呢,可能是覺得自己有錢,就可以高人一等吧。”
    葛秋又起身給她倒了杯奶茶,不知怎的,她感覺白姐姐和郭姨,來蹭奶茶的想法,遠遠比通風報信要多。
    於是笑著道:“咱老板不是沒同意嘛,既然如此就沒什麽好慌的。”
    說到這,白雨香很好奇:“秋秋,你是簽過合同,還是沒簽過合同?”
    葛秋知道她在想什麽,便直言。
    “簽過的,但我們的合同白紙黑字,寫了隻讓我負責老板一個人的三餐,所以就算老板答應,我也有權拒絕。”
    郭白二人懂了,心想這合同簽得好,不像她們,在這些有錢人麵前,就沒有什麽人權可言。
    哪怕合同上沒寫,職場上的一些潛規則,也讓她們墨守成規了。
    “那就不用怕,管她怎麽鬧,隻要你不願意老板都奈何不了你。”
    郭春梅認同,但過後又忐忑:“這樣會不會掃了老板的麵子?”
    葛秋嗬嗬,意味深長:“他尊重合同尊重我,才叫不掃麵子,若不尊重嘛。”
    後麵的話葛秋沒說,但白雨香一聽就懂,便拉著郭春梅。
    “梅姨你想多了,我們是老板的人,老板要不護著我們,才是真沒麵子,更何況我們來這上班,是給老板打工,又不是給她張家四小姐打工,有什麽好怕的。”
    郭春梅想想也是,便鬆了口氣的看了看奶茶。
    心想自己喝了葛秋的奶茶,怎麽著也要護著葛秋,便壓低聲:“我去外麵看看,看老板有什麽動靜,回頭再來告訴你。”
    葛秋笑著點頭,也不拒絕任何人的好意。
    但她卻在心裏想,晚上還要不要給張家老太太做花宴呢?
    梅姨出了葛秋房間,便故意在辦公室周圍遊蕩,一邊假裝擦拭擺件,一邊假裝打掃灰塵,還時不時偷偷問李秘書,老板有沒有吩咐。
    隔著窗簾看到這一切的靳時忱,忍不住嘴角上揚,更在半小時內看著李秘書進來三趟,又明顯心不在焉地回去繼續工作。
    眯了眯眼,他把李秘書叫了進來。
    “奶茶好喝嗎?”
    李秘書下意識道:“好喝。”一說完尬的臉都紅了,急忙支支吾吾:“是梅姨要我打聽,她怕小葛被欺負了。”
    靳時忱低頭審閱文件:“讓她安心,除了她自己願意,沒有人能強迫她做什麽,也包括你們。”
    李秘書心頭一顫,高興地趕緊出來告訴梅姨,同時暗想,她們果然跟了個好老板。
    多麽尊重人權呀。
    眼看下午三點,想著要做花宴,現在就得準備,葛秋便打聽了一下傅伯在哪,當聽到傅伯回了半山別墅,她思量了片刻,就準備往別墅去個電話。
    卻不想電話還沒拿起來,就聽到電話響。
    “小葛,我張懷。”
    葛秋掀眉,這還是幾天以來,他頭一回正式喊小葛。
    “張少爺,有什麽吩咐?”
    握著電話的張懷躊躇:“我告訴奶奶,今天晚上我會請你,給她老人家做六道花宴,她很好奇,你會怎麽做,也想提前知道一下菜名。”
    葛秋垂著眼簾:“沒有什麽好聽的菜名,你聽好了,六道菜分別是,旱金蓮芙蓉豆腐,木芙蓉雪梨雞絲,腰果黃花肉絲,洋槐千層糕,涼拌地三鮮,和最後一道木棉花羊排湯。”
    張懷點頭,一聽就知道以溫補為主。
    但想著奶奶的要求,便假裝關懷道:“這些菜都不好做吧?”
    葛秋食指在桌上輕輕敲了敲:“會做的好做,不會做的不好做,比家常菜要費些功夫吧。”
    張懷深吸了口氣,閉上眼:“我奶奶很好奇你會怎麽做,所以能不能請你,回別墅做?”
    葛秋笑了幾聲,好奇是假,想替孫女撐腰是真。
    這些高門大戶,永遠都是打了小的來老的,可她不願慣著腫麽辦?
    “不好意思,我沒有讓人觀摩我做飯的習慣。”
    張懷咬牙,聲音暗沉:“我加錢,保證不會有人偷師。”
    “張少爺嚴重了,一個好廚師是不會在意別人偷不偷師的,正所謂一花獨放不是春,百花齊放春滿園,今天若是換個人,我也許會答應加錢觀摩,可你家老太太和妹妹,還是算了吧。”
    聽著葛秋的似笑非笑,根本就沒有看破不說破的想法,張懷立馬漲紅了臉,就像小九九被戳破,又不得不替自家長輩隱藏的難堪。
    “我很抱歉,我妹妹是有些刁蠻任性,但我家老太太,沒有要為難你的意思。”
    “張少爺還是嚴重了,你家老太太為難我做什麽?我又沒見過你家老太太,而我麽,確實不習慣別人觀摩,尤其還是在你妹妹大吵大鬧,口口聲聲罵我醜八怪,我就更不習慣了,換成是你,你恐怕也不習慣,對吧?”
    相比那些有脾氣,又睚眥必報的,她至少不會在菜裏吐唾沫。
    葛秋笑不達眼底的輕言細語,雖無起伏,但傲在其中。
    張懷暗罵丟人現眼,實在忍不住心浮氣躁:“不好意思,是舍妹無狀,那……就算了吧。”
    葛秋屈起食指,又慢慢伸直:“沒事,不過這六道菜,是做,還是不做?做的話,稍後你得自己過來取。”
    畢竟她沒有義務還給他親自送過去。
    張懷煩悶:“做,我會請傅伯過來取。”
    葛秋聳了下肩,心想那就做唄,她又不會真跟錢過不去。
    掛了電話,張懷擰著眉走到老太太麵前。
    “奶奶,蕊兒三番兩次罵人家醜八怪,人家還答應給您做花宴,不如就這樣算了吧。”
    他不想再把事情升級,搞得自己兩邊不是人,更何況葛秋後麵還站著靳時忱,他沒辦法現在就告訴奶奶,靳時忱所謂的“未婚妻”就是葛秋。
    老太太掀眉:“她不願意來?”
    “不願意。”張懷沉著臉,真心覺得這一切好煩。
    再這樣下去,別說去傅伯那蹭飯,隻怕在靳時忱麵前都不好交代。
    “奶奶,我們上門是客,張家和靳家又是百年世交,連時忱都不想使喚的人,咱們一而再再而三,會真的過了。”
    老太太瞳仁微縮,理智告訴自己確實不應該,也非常失禮,和欺壓晚輩,但驚訝又讓她,十分想見見葛秋。
    “到底是個什麽人,連時忱都不想使喚?”
    張懷沉悶,這讓他怎麽說,壓住滔天的躁意。
    “我和時忱從小在國外長大,您知道的,國外很重視人權,所以我和時忱的理念,就沒有使喚人的想法,奶奶您也別再慣著蕊兒,我幫理不幫親,人家確實沒有欺負她,反而是她任性刁蠻。”
    “再這樣,恐怕會有損我和時忱交情。”
    最後一道猛藥落地,老太太總算是清醒了,有道是孫女哪有孫子重,更何況現在的張家,雖然看著繁花似錦,可實則早已敗絮其中,若不是依附著靳家,早在二十年前,就徹底落寞了。
    頓時,老太太改了口風。
    “奶奶知道了,過了今晚,明兒個就帶她們回江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