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善良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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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鄭方成眯起眼,一副教育者的樣子,往葛秋麵前走了一步。
    用他最軟的語氣,說著態度最硬的話。
    咄咄逼人。
    “大家都是孩子,又正是血氣方剛的時候,平時會有口角很正常,經過老師調解,該批評的批評,該道歉的道歉,不就行了嘛,但如果人人都因為一點口角,就把人往法院送,那就是給同學,在人生路上劃汙點,毀的就是同學一生的前程,葛秋同學,咱沒必要把事情鬧這麽大吧?”
    “說起來你爸和你媽,也是我們一個戰線的,以他們的為人處世,不應該把你教育成這樣?做人呐,還是善良一點,得饒人處且饒人才好。”
    鼻孔朝天的鄭方成用氣勢壓人。
    話裏話外全是混肴視聽,並且還打算把白的說黑的,再把她豎立成,尖酸刻薄,還得理不饒人的惡人。
    她嗬嗬兩聲,心想既然掙脫不開李子晴和鄭香香兩人,索性就不掙脫了。
    淡定地望著鄭方城。
    “你是鄭校長吧,我在三中三年,好像沒怎麽見過你。”
    看著她從擰眉,到快速轉為淡定,鄭方城心裏咯噔了一下,忽然感覺她好像並不害怕成年人。
    以及他的身份。
    更甚至她的神態和語氣,還像個成年人。
    這就有些不太妙了。
    “哦,你還知道我?我這些年確實不在學校,但有什麽事,我還是會回來處理一下的。”
    校長架勢很足,說話仿佛自帶腔調。
    而這種腔調放在普通學生身上,隻怕早就慫了。
    可問題葛秋不是普通學生。
    她淡淡的忽略後麵,隻回答前麵。
    “昨天之前,我是真不知道鄭香香是你女兒,是李子晴說,鄭香香的爸爸是咱們三中的副校長,言下之意,她們幾個合起來欺負我可以,但我要想反擊,那就得掂量掂量,也別不識相,去忤逆校長女兒。”
    她吐詞清晰的笑了笑,再低頭看李子晴和鄭香香。
    “我說你倆跪在地上,等同於用道德來綁架人知道嗎?就這麽敢做不敢當?還要拉著父母來替你們買單?”
    李子晴和鄭香香哭得抬不起頭,但從後脖頸上看,呈肉眼可見的遍布通紅。
    再瞧著她不驕不躁,鄭方城知道踢鐵板了,這絕對不是普通人家的小姑娘,但是他昨晚明明聽李福林說,她是葛明朝和程秀秀的女兒啊。
    那麽她的出身,和鄭香香是一樣的,憑什麽她就這麽不同凡響,還泰然自若呢。
    心裏又是一咯噔。
    “不是,孩子犯了錯,父母是有教育不當的責任和義務,葛秋同學,我代替她倆,誠懇的跟你道個歉如何?”
    鄭方城馬上端正態度,不再用氣勢逼人,而是換成了商量口氣。
    這極速的變臉,讓葛秋皮笑肉不笑。
    迅速給鄭香香打了個標簽,怪不得上梁不正下梁歪。
    果然是有遺傳。
    “如果跪下就是誠懇的道歉,那就大可不必了,我相信法院也不會讓她們跪下道歉的。”
    “另外,有道是知女莫過母,我就想問,如果我昨天膽怯一點,又弱小一點,你家的兩個女兒,會放過我嗎?”
    不等他們回答,葛秋提高音量。
    “我肯定地說,她們不會!不但不會還會變本加厲,因為你家的兩個女兒,昨天不是第一次挑事,而是從早上七點半開始,到中午,接二連三的來挑釁,並且一次比一次過分。”
    “也就是說,我越忍讓,她們就越得寸進尺,是妥妥的校園淩霸哦。”
    “那麽話再說回來,她們如此嬌縱,又踩低捧高,從根本上說,是不是原生態家庭的教育問題呢?比如說現在,明明她倆有錯在先,卻還故意讓她們跪在學校門口,把我攔在這裏,是什麽意思?”
    “強迫我嗎?用你們的道德綁架,來告訴其他人,我是個得理不饒人的惡人嗎?”
    接連幾外問,她看到了李母和鄭母的驚駭,也就是說,她猜對了。
    還當眾戳破。
    人家就是衝著道德綁架來的。
    葛秋嗬嗬兩聲,在李子晴和鄭香香驚愕中,雲淡風輕的抽身出來,並遠離他們兩家人道。
    “就這行事作風,也是窺一斑而見全豹,見一葉而知深秋了。”
    說完,她頭也不回的進了學校,再也懶得多說一句。
    鄭方城被臊得滿臉通紅,腦袋有些轉不過來的咆哮。
    “還跪著幹什麽,丟人現眼的趕緊起來。”
    擠開圍觀的吃瓜學生,鄭方城火速往校辦公室走。
    他堂堂鄭方城,豈能被一個小屁孩給諷刺了?
    剩下的三個家長麵麵相覷,忍不住震驚的相互問。
    “這麽牙尖嘴利的嗎?”
    “好厲害的一個孩子,怪不得能想到發律師函,你看你都得罪了什麽人!”
    鄭母氣的咬牙切齒,拽起鄭香香便往學校跑。
    李子晴父母沒什麽背景,來的時候還以為鄭方城能解決,這下好了,不但沒解決,反而被苦主教育了一番,還諷刺得那麽一針見血。
    要問這世人,可不就是誰都有踩低捧高的時候麽?
    “哎呀鄭香香媽媽,你等等我們。”
    兩人拽起李子晴也跟著進了學校。
    這個時間段,吃瓜的都是學生,大家立馬一哄而散,然後不到十分鍾,就把瓜撒遍學校每個角落,導致葛秋椅子都沒坐熱,後來的江北跟那娜,就驚駭的圍到她桌前。
    “我滴個那個天啊,你還真把李子晴和鄭香香給告了啊?”
    那娜佩服到五體投地。
    “你狠!昨天我還以為你開玩笑,隻是單純的氣不過,沒想到是真的。”
    葛秋拿出書翻到第五頁。
    “早讀了同學,昨天李老師才說過,學校是學習的地方,不是說八卦的地方。”
    江北和那娜同時翻白眼。
    後者嘀咕:“出了這麽大的事,誰還有心思早讀,我聽說你要不撤訴,她倆肯定會這個事入檔,一旦入檔,那將來就沒有什麽好大學會錄取她們了。”
    算是比較狠的毀人前程。
    葛秋不以所動,對此她不會再心軟了。
    因為昨天她交代過傅伯,發律師函的最終目的,隻是為了嚇嚇她們,讓她們知道,自己有這個能力,讓她們吃不了兜著走的。
    也是明著警告她們父母,對她們好好約束,隻要她們保證,將來不會再來騷擾她,那麽她可以讓律師和她們協商私了。
    這些交代,她相信傅伯和律師肯定有做。
    可結果卻是,她們連承擔私了的勇氣都沒有,還一大早的就跑到學校門口跪,並用道德來綁架她。
    這不是家庭教育有問題,還能是什麽有問題?
    如此還輕易放過,那換來的,絕對會是更嚴重的反撲。
    她可沒有那個興趣和時間,浪費在這種糟心事上。
    不信看吧,鄭方城個人施壓不成,一定會讓學校再對她施壓。
    一旦他施壓成功,嗬嗬。
    她就把話先放在這。
    人呐,都是頭很鐵,不撞南牆不回頭的。
    大不了就讓他們去試試靳時忱唄。
    嚐嚐靳家的律師團,到底有多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