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後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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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天既然敢動手,就沒想過犯法不犯法,楊平安!你信不信我現在就廢了你,如果我爸沒有死,那麽從今以後我就把你當廢物養,也省得我爸再被你氣到二進醫院?”
第二次聽到她喊楊平安,他下意識抵觸道:“我姓葛,我特麽是葛平安,也是你哥,你想怎麽廢我,殺了我嗎?”
“殺你,那太便宜你了,你不是喜歡說我爸媽欠你的,我家也欠你的,所以你理直氣壯的想要我爸媽,還有我,養你一輩子嗎?好啊,我養!割了你的手筋,腳筋,我養!”
她提起水果刀,朝葛平安腳踝去。
葛平安嚇得失聲尖叫,可哪裏掙得開黃然的禁錮。
一刀割下去,皮開肉綻,鮮血直流。
刹那間,他屎尿失禁,腥臭撲鼻。
“救命,救命!要殺人了,葛秋要殺人了。”
黃然眼晴看著傷口,知道並沒有觸及要害,顯然是大少奶奶理智尚存。
不然以她殺雞殺鴨剁魚的本事,絕不可能割不到筋脈。
黃然:“瓜噪,拿個東西來堵住他的嘴。”
瑪紗配合的抓了一團毛線,就把葛平安的嘴堵上了,還不放心,又機靈的去找封膠帶。
眼看三個人要廢他,葛平安慫到臉色發青發白,嗚嗚嗚的喊:“饒了我,我錯了,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
毛線團被他吐了出來,伏身就朝葛秋磕頭。
“我錯了,我真的錯了,對不起,饒了我,饒了我吧,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葛秋比了比水果刀,她現在確實是恐嚇為主,也沒想真割了他的腳筋手筋。
但不可否認的,她很想這麽做。
不就是養他一輩子嘛,那怕沒有靳時忱,她也做得到。
但前提是,真要讓他變成廢人。
“楊平安,你現在最好祈禱,祈禱我爸平安無事,不然的話,我絕對會說到做到。”
葛平安忍著雙手錯骨的巨痛,還在不停的用頭撞地。
因為他知道,葛秋不是在嚇他,而是真的想要他死。
不然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孩,怎麽會忽然間這麽狂躁,還對他連捅兩刀後,眼都不眨的割他腳踝呢。
“我祈禱,我馬上祈禱,他是你爸,也是我爸,我不想要他死,真的不想,求你了,饒了我,饒了我。”
葛秋冷笑,感覺自己積壓數十年的惡氣,終於全出了。
那麽接下來,就不得不理智的思考,該如何收尾。
她在茶幾上坐了下來,看著有如泰山壓頂的黃然。
沒有手機的九零年,真的好不方便。
“我現在,能聯係上傅伯嗎?”
黃然思索片刻:“有點難。”
“那就幫我找個地方,先把他關起來。”
黃然頜首:“要清醒還是不清醒?”
“打暈吧。”她不想讓楊平安知道這是一場戲,但今天這個氣,她出得很爽。
隻聽見哢吧一聲,葛平安像脖子斷了一樣,直接軟癱在黃然腳下。
瑪紗捂著心髒拿走了她手上的水果刀。
“大少奶奶,你現在好些了嗎?”
葛秋看著地上的血,還有瑪紗手上的水果刀,隻感覺一陣陣後怕。
“叫我秋秋。”
“好的,秋秋,你現在好些了嗎?”
葛秋手腳開始發抖:“剛才我是不是很恐怖?”
瑪紗搖頭又點頭:“是有些,我沒想到,你居然敢動刀。”
葛秋自嘲:“為什麽不敢,做廚師的,除了人不敢分解,還有什麽屍體不會分解?”
瑪紗生出濃濃擔憂:“雖然我不知道你為什麽這樣恨他,但我覺得,他不值!”
是的,殺楊平安,確實不值。
但沒人知道,這口氣在她心裏憋了多久。
正確來說,上輩子的楊平安,和她就是有殺父殺母之仇。
現在氣出來,她一邊是全身舒坦,一邊是白刀子進紅刀子出的害怕。
不管剛才有多麽瘋狂,她始終都是個女人。
黃然把綁好的葛平安丟上了車,回來看著滿屋的狼藉,一邊收拾一邊道:“其實,你已經很克製了,這種人要犯到我手上,隻怕早就被我千刀萬剮。”
葛秋全身脫力的閉上眼,就像上次差點死於狙擊一樣,滿腦子都在想靳時忱。
她想要他的安撫,也想要他的懷抱,更想聽他說,自己做的沒錯。
“瑪紗,幫我收拾家裏。”
疲憊的不想睜眼,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忽然聽不到悉悉索索,一睜眼就看到了靳時忱。
這是他,第一次走進生她養她,又處處充滿她半生氣息,和無數印記的家。
他一瞬不瞬,滿目擔憂的看著她。
見她睜眼,便想都沒想的,將她一把拉進自己懷裏。
確定不是幻覺,而是他真實的站在自己麵前,葛秋顫抖的心,終於得到了釋放。
兩行後怕的眼淚潸然而下。
“靳時忱,我爸呢?”
“住院了,以後會好起來的,相信我,我不會讓你,還有你所愛的人,受到半點傷害。”
葛秋顫栗:“我剛才,真有一瞬間想殺了他。”
“我知道。”所以走的時候,他告訴黃然,讓他不要髒了她的手。
“這樣的我,是不是很可怕?”
靳時忱正色,捧起她的臉,強迫她與他對視。
“傻瓜,那半個月前,知道你差點死在槍下,我不惜一切代價,想要手刃凶手,那我豈不是也很可怕嗎?”
為了自己所愛之人瘋狂,幾乎是所有人的人之常情。
他怎麽可能不理解。
“其實……我是真的恨他。”
靳時忱親了親她的額頭,動作輕柔小心,就好像她易碎的水晶娃娃,那鄭而重之的嗬護,讓所有人都為之動容。
“不要怕,你隻需要記住,不論發生什麽事,你身後都有我,要不要跟我去見爸爸?”
要去的,怎麽能不去。
事發到現在,她還沒親眼看到爸爸呢。
脫力的疲倦讓她站不起來,靳時忱就抱著她,先去洗了手,洗了臉,又讓瑪紗從她的衣櫃找到一身幹淨的衣服。
收拾好後,回到醫院已經是淩晨三點。
爸爸很虛弱的躲在病床上,大約是事發突然,都無心睡眠,媽媽便絮絮叨叨的在旁邊哭訴。
“你說,你怎麽就得心髒病了?醫生說,這個病以後容易猝死,萬一有那麽一天,你要我怎麽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