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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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秋想啊,反正都戲弄完了,就不差再多戲弄點。
於是,她捏著嗓子,像大師兄自己學師娘說話那樣。
“丁狗子,丁丁狗子,小丁丁屁屁快過來!”
“噗!”
端著羊肉過來的羅三哥一個趔趄,忍不住的看著董庖丁,大罵了他一句:“丟人現眼的玩意。”
罵完把羊肉丟桌上,頭也不回的走了。
臉色時青時綠,時紅時紫的董庖丁,就像被人掐住了命運的喉嚨。
緩了好一會,才呻吟的拍向自己額頭,可憐巴巴的看月格格。
“我剛剛有沒有說這個?”
月格格嫌棄的磨牙。
“沒有。”
“那你是怎麽知道的?”董庖丁怒了,仿佛再不給他解釋清楚,他就要翻臉無情了,管你是不是小丫頭。
葛秋忍住笑:“是師父說的呀。”
還有大師兄你自己也這麽學的。
但其實她知道,大師兄每次學師娘喊他,都是大師兄在思念師娘,並借著這些小時候的呢稱,把師娘深深的放在心裏。
“臥槽?我是老頭的親生兒子,他收沒收女徒弟我難道還不清楚?瑪噠,你到底是從哪冒出來的奇葩?”
葛秋撇嘴:“我不是奇葩,我真是你小師妹,你要還不信,我再想想師父說了什麽。”
她托腮思量,眼睛提溜提溜轉。
“師父說你不喜歡廚師,小時候讓你練刀功,你就故意劈柴,還把水蘿卜全剁成小三角兒,最後師父一生氣,就讓你劈了三年的柴,不把柴劈成火柴棍大小,就不讓你穿褲子,然後你也缺心眼兒,說不穿就不穿,一光腚就光到了九歲。”
“噗!”月格格一口酒噴了出來。
“光到九歲?”
董庖丁吃驚到說不出話。
葛秋一臉認真,看著大嫂子回答:“嗯,不光是在家光,師父還讓他去滿大街光。”
所以,大師兄左邊屁股有個牙咬胎記,很多人都知道,尤其是後海這一片,家喻戶曉。
不算什麽秘密,她故意說出來,就是笑話師兄的。
董庖丁越看她越危險:“你打聽過我?”
“不是打聽,是師父告訴我的,咳咳。”
大師兄要惱羞成怒了,做人得有些分寸,正所謂以後抬頭不見低頭見,做事得給自己留一線。
於是,她壓低聲:“師父說大師兄的蓑衣刀法,總是在中間的時候,容易提氣不足,習慣性留三到五的間距,罵了好多年,大師兄都改不回來。”
話一落地,董庖丁眼裏的怒火和危險消失,取而代之是形容不出的震驚和疑惑。
前麵那些丟人現眼,隻要有心人去打聽,總能打聽到,哪怕沒那麽詳細又接地氣,也可以自行腦補。
尤其是後來的丁狗子,丁丁狗子,小丁丁屁屁,這些都不算是秘密裏的秘密。
但她所用的口氣,和語法,確實像老頭還有他自己。
然後就是刀法間距,他敢保證不是自己人,絕對不清楚。
這屬於他和老頭以及常樂之間的秘密。
“不可能啊,老頭什麽時候瞞著我,收女徒弟了?”董庖丁呢喃。
葛秋真誠的笑,回頭巴巴的看大嫂子。
“大嫂子,我好想,好想你。”
月格格心跳漏了三拍,雖然她和董庖丁隻結婚了半年,但她自認為自己是個很膽大細心的人,絕對不會有看走眼的時候。
她能感覺小丫頭沒有任何惡意和危險,隻有濃鬱到揮散不開的親情在流淌。
鬼使神差的,她摸了摸葛秋的頭。
“乖。”
這一聲乖,葛秋眼淚都差點掉了出來。
天知道,上輩子大嫂子哄她時,就是這樣摸著她頭說乖。
萬千思緒湧上心頭,她難以控製的把頭靠在月格格胳膊上。
就像薛定諤求貼貼。
她哽咽的點下巴:“嗯,我一直都很乖。”
月格格驚駭的深吸了口氣,迷茫又無措的看董庖丁。
兩人眼神在空中交匯,董庖丁能感覺到月格格的慌亂,但又明確的知道,這種慌亂不是排斥和厭惡,而是和他一樣的茫然。
當機立斷。
“你跟我回去。”
葛秋依然貼在月格格胳膊上,開心的點頭:“嗯,我跟你們回去。”
有些生活細節,不是親近之人,是說不來,也形容不了的,哪怕全天下最好的演員,也演不出那種氣息和情感。
董庖丁去結帳,月格格就陪著葛秋,正琢磨一會幫她推輪椅,那娜拿著外套就來了。
看著葛秋依偎在月格格身邊,那娜驚訝極了。
很想問,又怕自己說錯話。
葛秋回頭朝她笑,這才把依戀收斂了起來。
“那娜,一會你陪我去個地方吧。”
那娜嗯嗯的說好,幫她把外套穿了起來。
而此時,月格格生出一種若即若離的失落感,就好像她是打從心眼喜歡葛秋依偎她。
一行四人往後海居民區走,九零年沒有絢爛的霓虹燈,但有清新的空氣和三三兩兩的情侶。
葛秋心想,她還是喜歡這樣的去繁複簡的北城,比起後世,不知道多了多少人情味兒。
七拐八拐,很快就到了胡同口。
一直在暗中觀察她的董庖丁和月格格,越來越吃驚。
葛秋的表情,太怡然自得了,並且還從她身上,時不時散發出對周圍熟悉的親切感。
“你?以前來過?”董庖丁問得小心翼翼。
葛秋沒否認,也沒立刻承認。
“再往前就是穆爺爺家的小賣部了吧。”
董庖丁吸氣:“你到底是誰啊,真是急死我了。”
葛秋不藏著不掖著,讓親切隨意釋放,就像遊子歸家,偶然才露出一絲近鄉情切。
穿過窄窄的胡同,她終於看到了師父家門。
這個時候,師父還沒有把四合院,變成“董家大院”,門口隻有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