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楊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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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連田陰沉的臉一直維持到第二天。
    對他來說,方浩是個傻子,他已經習慣了二十多年,但葛秋明明看著挺聰明,怎麽還跟個傻子似的往火坑裏跳呢。
    原本明叔這的學習就已經夠多了,結果現在還要多一個學開飛機。
    他昨晚掰著手指給自己規劃了一下,就算他隻睡四個小時,一天的課業十八個小時都學不完,並且這十八個小時還要建立在不吃不喝不拉,還不能偷偷出去抽煙的情況下。
    他要瘋了呀。
    但經過一晚上的調整,葛秋的心態平和了,她目前是上午學理論,下午學拆卸,到了晚上學多方位組合,比起葉連田和方浩,她的時間要充裕很多,倒是能擠出半天時間去學開飛機。
    而且她想過了,萬一時間不夠,就把做飯的時間精減,比如晚上蒸兩天的饅頭,再燉能吃一天的土豆排骨和豆角,剩下的全做成朝鮮族口味的辣蘿卜和辣白菜。
    總而言之,她就是在混日子和美食之間,選擇了好好學習。
    和她這裏緊鑼密鼓截然不同的漂亮國,距離劫機事情已過去了二十二個小時,洪拳收到了大使館傳喚。
    當他知道蔣峰在國內的所做所為後,其心中的怒火已不亞於火山噴發。
    再加上靳時忱暗中給他扣下的間諜帽子,最後逼得他差不多拿出一半身家來證明,自己並沒有吃裏扒外。
    還強調蔣峰在國內所做的一切,都和他無關。
    至於蔣峰為什麽會出現在北城,原因隻是為了他現任妻子梅靈珊,遺留在國內的親生子。
    因為想給梅平安辦理合法護照,根據明文規定,就還需要養父葛明朝,和養母程秀秀的簽字。
    所以蔣峰才會從蕘城跟著葛家夫婦到北城,至於蔣峰身上有槍,那是因為他在漂亮國有合法的持槍證,是蔣峰自己忽略了國內的規章製度,但他絕不是什麽回國竊取情報的間諜。
    三天後,洪拳以匿名的愛國人士,向國內捐贈了一批流落海外的珍貴文物。
    其中就有一個舉世聞名的十二生肖銅像之一。
    “大少爺,雖然好處沒落到咱們手上,但不得不說,這次咱們幹得很漂亮!”
    黃琨看著新聞報道,興奮的揮拳,暗暗稱讚蔣峰真是好樣的。
    要不是他膽大包天,那來這麽好的機會重創洪拳。
    就算他用捐贈文物的方法來洗清嫌疑,黑名單的種子已然落地生根,他想靠穩紮香城,再等香城回歸後,把觸手伸向國內,那麽經此一事,就注定了,洪門再無將來。
    想洗白?
    嗬嗬!
    恐怕下輩子都洗不白。
    靳時忱冷哼,用食指敲著桌麵。
    不緊不慢。
    “如果他不是習慣了窩裏橫,完全可以跟我先合作,等吃掉了杜再起內訌,可惜他胃口太大,也太狂。”
    這一拚,他和他的海外市場,可以說是兩敗俱傷,唯有杜,沒有任何代價的,得了他四家工廠,以及洪拳不得不通過他,才能用錢得到的大量文物。
    回頭縱觀全局,他就想問洪拳一句,你疼不疼?
    黃琨嗬嗬:“在我看來,他不是習慣了窩裏橫,而是早把自己當成了漂亮國人。”
    靳時忱認同,調出華街股市昨天的走向,立馬下達痛打落水狗的指令,因為他比誰都清楚,當風往那邊吹,合格的商人,就要學會往哪邊傾斜。
    就在他猶豫,要不要重新重用張懷時,一個重量級的不速不客楊華章,忽然到訪。
    陪同一起前來的,還是他見過的楊環玉。
    “大少爺,楊將這個時候來,不會是追責的吧?”黃琨有些忐忑,他怕上頭把七叔當犯人一樣給抓了。
    靳時忱站起身,大步流星的往外走。
    不管怎麽說,親自來找他的楊將,畢竟是援戰英雄。
    “不會,就算是,我們也沒有出格,不用害怕。”
    整件事裏,他不過就是起了個推波助瀾,哪怕國家把來龍去脈,查了個一清二楚,他也是苦主的身份,毋庸置疑。
    黃琨把心揣回肚子,連同傅伯一起,陪著靳時忱在前門迎接楊將。
    楊將本名楊華章,今年五十五歲,是開國元勳楊建英的兒子,方頭正臉人很正派,隻見他穿了一身灰色常服,踩著軍靴就下了車。
    傅伯和黃琨對視了一眼,立馬就猜到,楊將應該不是為了公事而來。
    但如果是私事,又會是什麽呢?
    靳時忱上前準備行禮,楊華章卻不苟一笑的擺手打斷。
    “裏麵說吧。”
    靳時忱默然,在看到楊環玉停在車邊不前,就給黃琨打了個眼色,示意他不用再跟進來了。
    但傅伯做為靳家的老人,還是可以跟他進去斟茶倒水的。
    楊華章跨進靳家在北郊的大院,見他已經摒退了閑雜人等,隻留一個老仆在準備茶水和點心,眉目間便就有了幾分緩和。
    “我來見你,是想找你的妻子和你的嶽父嶽母。”
    語落,他又好像想到什麽,立馬糾正。
    “是你的前妻和前嶽父嶽母。”
    靳時忱微微詫異:“那我是否可以問一下,您要找他們有什麽事嗎?”
    楊華章沉吟片刻,開門見山。
    “我曾經下放過蕘城,差不多有半年時間,在那裏我認識了梅靈珊。”
    話點到即止,但靳時忱立馬懂了。
    他臉色微微一漾。
    “您是想說,梅平安很有可能,是您的孩子?”
    事隔多年,楊華章已沒了任何顧忌。
    他說:“我不確定,但如果梅靈珊是那個時間段生下的孩子,那麽應該就是我的。”
    說完他眯了眯眼,一股身居高位的氣勢,朝著靳時忱傾瀉而去。
    靳時忱知道為什麽,他仍然保持著無愧於心。
    “楊將不用生氣,既然您能查到梅平安很有可能是您的孩子,那我相信,您多少也能從別人嘴裏,知道所有事情的本末。”
    楊華章麵色一沉,把氣勢收了回去。
    “沒錯,我是聽說了一些,但這些不夠,我想聽你嶽父嶽母怎麽說。”
    靳時忱輕哼,毫不畏懼:“用您現在的身份,去聽我嶽父嶽母怎麽說嗎?”
    別人怕他楊華章,他靳時忱可不怕。
    在當初查到梅平安的身世後,他就很好奇誰是梅平安的生父,但可惜那是一個混亂的年代,外人查不到一點線索。
    隻有梅靈珊自己知道。
    現在楊華章跳了出來,說他曾經下放過蕘城,還在那認識了梅靈珊,那麽老實的說,靳時忱是真的絲毫不吃驚。
    但他非常討厭楊華章現在的態度。
    據他所知,楊華章是援戰英雄,也在歸來後因傷了子孫根,楊家再無子孫可延續,可這些鮮紅的榮耀,不是他咄咄逼人,還以怨報德的資本。
    針尖對麥芒。
    在長達半分鍾的對視後,楊華章玩味道:“看來你不是真離了。”
    說完,他收起施壓,秒換欣賞。
    “其實我可以不用來找你,隻要直接去董家大院,就能見到我想見的人,但我想知道,究竟是個什麽樣的商人,竟然敢光天化日下行凶,還要了那小子的一條胳膊。”
    靳時忱淡淡:“現在您看到了,如果當時,不是他良心未泯,我要的,就不是一條胳膊了。”
    而是人頭。
    楊華章牟然,從身上摸出一根煙點燃。
    “跟我說說所有的事吧。”
    靳時忱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索性讓傅伯把桌子椅子搬到院子裏來。
    初冬的陽光溫暖,很適合露天煮茶話家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