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我們是合法的

字數:5428   加入書籤

A+A-


    結合兩世記憶,她都沒見過靳時忱,像今天這樣狼狽過。
    在她的記憶裏,他一直都是個驕傲又冷清的體麵人,就好像某種紳士,是刻在他骨子裏的。
    所以不管環境有多糟糕,他的矜貴都不會允許他去跌落神壇。
    但現在,他頭發濕漉漉的,額前還有一小撮頭發,調皮的貼在上麵,發梢微微向上翹起。
    臉色嘛,白裏帶著一絲黃,顴骨微微高聳,顯然一副營養不良的樣子。
    然後右眼烏青,呈現為一坨很不規則的弧圓,若是稍微再往外偏一點,或者董庖丁再給他左眼也來一下,估計就和大熊貓很像了。
    就好像狼狽裏帶著一點滑稽,一點滑稽又因為他身上純白的浴袍而衝淡,看得葛秋十分想笑,又不得不忍笑,在放下薛定諤後,就問他有沒有藥酒。
    靳時忱哭笑不得,伸手從酒吧櫃子裏拿了瓶白蘭地,給自己倒了一小口,端在手上看著她。
    “藥酒沒有,但有白蘭地和香檳。”
    葛秋翻著白眼,走了過去,陪他坐在酒吧前頭,打量櫃子裏的各種名酒。    “除了酩悅,全是烈酒,你平時愛喝這個?”
    葛秋驚訝,她以為至少要有十幾瓶紅酒,結果一瓶都沒有。
    靳時忱端著杯子晃了一下金黃的液體,臉上並沒有任何陶醉道:“我不喜歡喝酒,除了應酬,平時滴酒不沾。”
    語落,他回過頭望著她,臉型削瘦的眼裏,像霧蒙蒙一樣的璀璨。
    還帶著一絲愛戀、貪婪和侵略。
    葛秋視而不見,拿起他給自己倒過的那瓶白蘭地。
    “我覺得,這個時候我應該往這裏,加一點脫碳甲醛,據說它無色無味,還能殺人於無形,並且冰凍過後還是酒的最好搭檔,你覺得呢?”
    靳時忱一愣,胸腔齊顫的笑了。
    把水的成分說成毒藥,還說得這麽一本正經,除了她,也是沒有別人了。
    “可以,但是脫碳甲醛毒不死我,你能。”
    葛秋撇了下嘴,把頭歪到他看不到的方向,大聲的笑了起來,同時還要告訴他:“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
    靳時忱眉眼上揚道:“可這是你開的玩笑,你要不笑,都對不起脫碳甲醛這個詞了。”
    葛秋笑到肚子疼,實在沒空回他。
    但他卻還能在大笑中繼續道。
    “比起拿脫碳甲醛來毒死我,我更喜歡你用二硫碘化鉀來毒死我,怎麽樣,靳太太要不要慎重的考慮一下?”
    笑夠了,葛秋也不和他爭辯,想起身往外走。
    “我去找傅伯拿瓶藥油來。”
    他不讓,一把將她拽了回來,就從後麵抱著她,熟練的把下巴搭她肩上,並貼著她耳畔。
    “不需要,比起藥油,我更想吃你喂我的二硫碘化鉀。”
    葛秋紅了臉,暗暗罵自己在學曆高過自己的天才麵前,賣弄什麽化學名詞。
    現在吃憋了吧。
    低聲罵他:“你還要不要臉了?”
    他挑眉:“在你麵前,要臉有用嗎?”
    對此,他很嗤鼻。
    心動不如行動,對於破了戒的男女,一切都開始變得水到渠成了。
    葛秋也沒有掃興地去打斷他,又或者故意在這個時候,問他有沒有吃過孟洛的二硫碘化鉀。
    也就是人的口水。
    她隻是乖巧又順從的仰起頭,配合他一吻到底。
    直到最親密無間的雲雨皆收,她才在床頭櫃上,看到了醫藥箱。
    紅暈還未褪去,她蜷縮在他懷裏,有些心滿意足,又有些把世間所有的煩惱全部忘掉。
    隻看著他的鎖骨上方,還有胸前以及腰側的淤青,調皮地拿手戳了戳。
    “疼嗎?是葉連田還是我大師兄?”
    他眉頭都沒皺一下:“都不是,是方浩。”
    她驚訝的眨眼:“葉連田就沒傷到你一下?”
    他笑得又顫了起來:“很遺憾,他好像是沒傷到我,比起方浩,他就像是一個花瓶。”
    噗!
    真心不知道葉連田聽了,會作何感想。
    他可能是全世界最完美的詮釋了,會叫的狗,不會咬人,就像狗中的戰鬥機——二哈。
    “你瘦的有點多,最近會一直在北城嗎?”
    靳時忱一瞬不瞬的看著她,就好像怎麽看都不會厭倦,還生怕她一眨眼就消失了一樣,貪婪又熱烈著。
    “嗯,你在哪,我自然就在哪。”
    還說她有毒,明明是他的情話最有毒。
    “那從明天開始,讓傅伯去瑪紗那取餐吧,她跟著我二師兄學了不少,再加上她原本就清楚你的口味,做的飯菜肯定會比別人更好。又或者你叫她來這裏也可以。”
    知道她是怕自己太瘦,又或者餓出個營養不良,他就忍不住拿頭蹭了蹭她的額。
    “好,明天我會交代傅伯。”
    一時無言,葛秋覺得時間上也差不多了,於是爬了起來拿過藥箱,從裏麵翻出藥油,倒了一些放在手心搓熱。
    這回換成他乖巧順從的絕對配合,但眼神卻是一刻也沒離開她。
    盯得葛秋實在是全身都不自在了,就假裝凶巴巴的嗬斥。
    “把眼睛閉上,不準再看我。”
    他笑,但立馬照做。
    葛秋便心無旁騖的替他把所有淤青,全部揉了一遍,唯有眼睛不太好處理。
    “我去廚房煮幾個雞蛋,用雞蛋在這上麵滾一滾吧。”
    他喉結滑動了一下,濃密的睫毛向上一翻,就睜開了他清亮又充滿欲色的雙眼。
    “不用,我可以等它完全消散再出門。”
    說完就像薛定諤,往她懷裏一滾,便圈著她的腰,哪都不讓她去了。
    這樣的靳時忱,葛秋哪裏受得了。
    簡直就是可狼可奶,可霸可軟,還能完全把人甜化,更恨不能長他身上,索性就這麽沉淪下去算了。
    所以啊,誰是誰的毒藥,還真不見得。
    “時間不早了,我得回去,不然師父,還有我爸我媽,親爸爸,都得叫人來找我。”
    靳時忱無語,知道她說是事實,但他很哀怨:“靳太太,我們還沒有離婚,從法律上說,我們在一起是合法的。”
    葛秋幹咳,知道再由他耍無賴,今晚就別想走了。
    “那你就想辦法,讓我師父還有我親爸爸,覺得咱倆是合法的,不然我就必須要走。”
    不管他,葛秋撈起衣服便一件一件的穿。
    但在撈的時候,她看到大嫂子給的精美三冊,全掉在地上了,這才想起,自己在被他剝光時,還穿著他的外套呢。
    趕緊掙紮地把腳也伸到床下,如條件反射般,就將精美三冊,掃到了床底下。
    靳時忱擰眉,忽然有些高興的問她:“你確定嗎?”
    葛秋腦瓜子一炸,回頭撇了他一眼:“官宣和辦婚禮肯定不行,第一我討厭高調,第二……”
    想了好一會,她回過頭繼續忙活的穿戴整齊。
    “第二,就是討厭像個大馬猴似的站在那,接受別人祝福,說白了,我就是討厭所有人前活動,越是眾目睽睽越討厭,單純的討厭。”
    而且,她也不覺得隆重的婚禮,就是一種愛的見證,相反,對她來說,還有一種越秀恩愛,越死得快的錯覺。
    所以,她想要的恩愛,就是平凡日子裏的柴米油鹽醬醋茶。
    沒有什麽,比時間的來見證,來得更真實,更可靠。
    虛華死於虛華,兩世為人,她見得實在是太多了。
    靳時忱這下把眉頭皺得更深了。
    “你說你以前是國宴總廚,那難道就沒有站在人前的時候嗎?”
    葛秋係著外套扣子。
    “有,但以前隻是麵對攝影機,而且攝影棚裏,我也不喜歡人太多,至於有多少人在屏幕前看我做菜,那就不在我考慮的範圍了。”
    反正,她是一直貓在幕後的。
    但就算如此,她也能很驕傲的告訴他,她的名氣在上一世不比他低。
    雖然不如他在若幹年後的萬人空巷,還走哪都被人拉著合影,有如拉菲特,可實際上她也不差。
    很快,她穿戴整齊了,回頭看著還在側躺的他。
    “你還有別的話,想跟我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