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樹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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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連田嗬嗬,他繼續四仰八叉看著天花板,嘴裏喃喃。
    “也是,院裏每個人都喜歡你師父,包括我們這些小輩,一聽說董師傅親自做菜,全都能不要命地往家跑,恨不能自已生了兩張嘴,四個胃。
    像大人們有煩惱吃不下飯,也會去找你師父,讓他根據每個人的情況,做一些開胃的飯菜,而你師父,從來不會讓人失望,這是為什麽呢?”
    葛秋沒理他,繼續做自己的事,因為她知道,葉連田現在隻是想說話。
    很不巧的,她成樹洞。
    俗稱木有感覺的工具人。
    果不其然,葉連田又自言自語。
    “我以前以為,董師傅是把最好的廚藝,放在人們最需要他的時候,結果後來我才知道,董師傅不是廚藝特別好,而是董師傅在做菜時,會先揣摩我們的性格口味,所以他的用心,才不會讓人失望。”
    “但是……”
    “揣摩別人想什麽,真的好累,剛才梁恬說,我不該處處幫著你說話,可我特麽的回想,我什麽時候幫過你說過話了?真特麽的不可理喻。”
    “她還說,我不知道她在想什麽,我就是個沒心沒肺的渾蛋,但我特麽的,我當然不知道她在想什麽啊,真特麽好累……”
    聽著他無厘頭吐槽,葛秋翻了個白眼,直接在心裏回他,那就毀滅吧。
    她不想聽這些逼叨。
    “你覺得我師父廚藝不是特別好,隻是有心?”她冷笑。
    葉連田無動於衷,擺了擺手。
    “不是,這個世上想超越你師父的,肯定沒有,我隻是打了個比方,說你師父很喜歡用心,但我沒想到,你師父還挺八卦。”
    葛秋嗬嗬,拿組好的槍指著他腦袋。
    “大院裏眾所周知的事情,師父隻是大概跟我說了一下,比如你和梁恬是一對,所以不用在我麵前含沙射影,我對打進你們的圈子,毫無興趣。”
    葉連田驚駭,這次意識比較清楚的看了看葛秋。
    “你知道以前的禦廚,都會查看記事官每天的生活記錄嗎?你要對我們的圈子毫無興趣,那你以後怎麽當禦廚?”
    葛秋知道他的意思,國宴總廚的背後,從來都不是單單做幾道好吃的菜,而是要學會,剛好做食客最喜歡吃,又最想吃的菜。
    說白了,就是投其所好。
    就像曆史中的某太後,禦廚會根據太後每天的心情,去調整每天的膳食和口味,從而達到自己廚藝登峰造極的效果。
    所以後來她成為國宴總廚,也對各大領導,花了不少心思。
    其中還有不少國外的元首。
    對他們的飲食文化,還有性格習慣,雖然不能說百分百了解,但至少也能戳到他們心巴,讓他們吃完之後回味悠長,還念念不忘。
    葛秋收回空槍,對這個組裝並不滿意道:“你覺你以後,是我必須工作的對象嗎?”
    葉連田打了個機靈,知道自己說錯話了。
    訕訕的摸了摸鼻子。
    “好吧,其實你將來也不用當廚師,有明叔傾囊相授,你大概率能接他的班,搞不好會去研究所。”
    什麽研究所,那就不言而喻了。
    葛秋黑著臉:“你跑來就是想跟我說這些?”
    葉連田有氣無力:“不是,我是心很亂,又不知道說什麽。”
    “那你可以去找方浩,我相信他是個很好的樹洞。”
    葛秋下逐客令,她沒有那個心情去照顧葉連田的情緒。
    真的。
    但葉連田擺了下手:“算了吧,他那個智商,也就隻能當個樹洞。”
    至於互動,他連想都不敢想,搞不好在他發了一堆牢騷,他還能揪著某個奇怪的點,不停的問為什麽。
    所以這會,他隻能找葛秋吐槽。
    並且他還覺得,找葛秋很有安全感,第一,她是人婦。第二,靳時忱雖然是個傲嬌鬼,但其實很大氣,不會像梁恬那樣小心眼。
    第三嘛,就是葛秋的冷靜,讓他感覺很放鬆。
    就好像不論他說什麽,葛秋都好像能懂。
    雖然是個很奇怪的感覺,但他不打算去深究。
    “別嫌棄樹洞,樹洞才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人。”葛秋意味深長。
    葉連田嗬嗬笑:“我沒嫌棄,走了啊,謝謝你大人不計小人過。”
    見他起身往外走,葛秋沒好氣道:“希望你解釋清楚了,我不想再因為你,再承受一次無妄之災。”
    畢竟她是有脾氣的,而不是個泥人。
    頓時,葉連田有些心虛,回到房間便給大院裏的另一個小夥伴,打了個電話,要他幫忙去王府井買個一模一樣的蘭寇唇膏。
    就當他是,替梁恬還給葛秋了。
    但此時,計劃沒有得逞的梁恬,在她的床上翻來覆去,好幾次想把唇膏扔掉,卻又因它的價格,一再猶豫,一再不舍。
    最後她咬了咬牙,把唇膏塞到了自己枕頭
    第二天,梁恬請了個病假,她回到大院找到媽媽,把葛秋的事和媽媽說了。
    梁母很吃驚:“我隻知道董師傅新收了個小徒弟,還是個女的,但沒想到,董師傅竟然把人送到明修那,這是為什麽呀?”
    梁恬鬱悶:“我也想知道,所以才回來問你呀。”
    梁母回答不出來:“這誰知道啊,要不媽去替你問問董師傅?”
    看著幫不了自己的母親,還想著她在父親麵前唯唯諾諾幾十年,梁恬就有種說不出來的厭煩。
    “這種事情,怎麽好跑去直接問?算了算了,反正現在知道也沒什麽用,明叔已經認了她,就絕不會再認我。”
    梁母皺眉,很是不解道:“你為什麽這麽在意認明修當幹爹?有你父親在,你的身份地位不會變,更何況認來的靠山,哪有自己親生的牢靠。”
    梁恬受不了了,靠山這東西誰會嫌多?
    也就母親,隻會傻傻的把父親當成天,根本就不懂,上頭的局勢同樣暗藏玄機,萬一父親行差踏錯,那她家以後,就再也沒有翻身的機會了。
    但多個靠山,她的將來就能多一條路。
    所以,她恨葛秋,哪怕昨晚聽葉連田說了,她是個有夫之婦,嫁的還是個富商,也忍不住她去憎恨和破壞。
    “媽知道靳時忱嗎?”
    梁母見女兒沒有再揪著剛才的問題,就以為自己說的,她已經聽進去了。
    眉峰一展:“靳時忱?誰啊?”
    梁恬失去了耐心:“你怎麽誰都不知道。”
    梁母無語:“我又不是你爸,外麵的人,我能知道幾個,但靳這個姓,有點耳熟。”
    梁恬立馬耐住性子,把靳時忱有錢,還是在國外長大的告訴梁母。
    好方便她回憶,靳時忱到底是什麽人。
    想著想著,梁母還真想到了靳時忱的父親——靳文思。
    “你說的這個人,是不是蕘城的百年世家,靳文思的兒子?”
    一聽百家世家,梁恬就知道來頭不小,隨後想到葛秋的那一臉高高在上,心裏像吃了蒼蠅一樣難受。
    怪不得她可以用那麽貴的奢侈品,還在掉落之後,連眉頭都沒皺一下的,轉身就走。
    仿佛要和不要,都無所謂。
    “應該是吧。”
    梁母一拍大腿:“那這個事,你應該去問孟洛,她知道的肯定比咱們多,正好,昨天晚上孟洛有打電話來問你,還說她已經回國了,想和你還有曾靜聚一聚。”
    梁恬一聽喜出望外:“曾靜聚不了,她被安排到華南,一年能回來一次都算很不容易了。”
    梁母笑意盈盈:“所以你去問她,她肯定知道。”
    “電話呢?還是以前那個呢?”
    “肯定啊,不是以前那個,還能是哪個。”
    梁恬起身就走,梁母又叫住她:“孟洛說給我帶禮物了,你記得幫我拿回來。”
    梁恬:“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