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神？
    還是傳說中被毀去神骨的天神？
    聽著蔣麗麗的話，我的第一個反應就是這也太扯了。
    神話傳說聽聽也就算了，現在居然還有了現實對照版？
    不能吧，誰會有這麽閑？
    反正我不會，但是我知道，蔣麗麗也沒那個閑功夫跟我講這麽個鬼故事。
    “你那個文獻上寫的，都是真的？”
    這世上真的有神仙，或者說真的有神仙從天上被貶下凡來成了個小可憐。
    蔣麗麗抬手往我腦門上按了按：“你這腦子裏灌的是不是全都是水？這一天天的都在想什麽？”
    “神話傳說就隻是神話傳說，如果真的搞出來了，說明什麽？”
    我愣愣地接了話：“說明我們的見識還是太少。”
    “屁！說明有人在搞事情！”
    蔣麗麗哼了一聲：“這世上要真的有神仙，那些千古一帝們早就不客氣了。”
    也是，別的不說，那位始皇可是派出了那麽多的人出去尋訪，不是最終也沒有訪出個一二三來麽？
    “雖然這世上沒有神仙，但有的是人掌握那些非人的手段。”
    蔣麗麗道：“不然那些東西是怎麽有幸被記載入冊的？”
    科學的盡頭是玄學？
    我的腦子裏突然就冒出了這麽一句話。
    文縐縐的。
    我經不住笑了一下，順便晃了晃腦袋。
    玩笑開過了，但眼前的問題還明擺著。
    被記載在書上的，以為是傳說野史類的東西，如今正兒八經地出現在了我們麵前。
    要說驚悚，這是真的很讓人感覺到驚悚。
    “麗麗姐，那是真的嗎？”
    我怎麽感覺自己那有限的知識儲備已經完全應付不了眼下這個局麵。
    “你這說的是什麽話？我什麽時候拿這個坑過你？”
    蔣麗麗的聲音很嚴肅，但也很緊繃，很顯然，她應該也是頭一回碰到這種情況。
    那口紅木棺材還是那麽大大咧咧地敞開著一個大口子，那個不知道真假的“神明”還老老實實地躺在那裏一動不動。
    沒有出現幻覺，也沒有出來青麵獠牙的怪物。
    好像之前我跟蔣麗麗兩個所擔心的一切都不存在。
    但就是因為太安靜了，才讓我的心頭反而湧上了一股子不安。
    在古墓裏，能鬧騰的我們遇上了還能借此想想對付的轍，就像楚江尋和江延那樣。
    雖然我連他們現在在哪都不知道，但就是有那個盲目的信任，信任他們兩個到最後肯定會毫發無損地再次出現在我們麵前。
    但是現在，棺木被打開了，卻什麽異常都沒有發生，這才叫人瘮得慌。
    我感覺後背直發毛，但蔣麗麗的膽子很明顯比我大多了。
    她直接就往前走了兩步，湊到棺材前去看那屍體。
    下墓時除非萬不得已，不動棺材不碰屍體，這是規矩。
    身為特殊部門出身，蔣麗麗的規矩守得那叫一個規矩。
    就是看看，連鼻子都不對著那死人出氣，怕活人氣驚擾了對方。
    我落後幾步站在蔣麗麗的後頭，看她微微躬著身體往那棺材裏麵看了好一會兒都沒有挪過半分，不由得也好奇。
    “麗麗姐，你這是看出什麽來沒有？”
    既然蔣麗麗說這屍體長得跟她看過的資料上的玩意兒很像，那就是很像。
    蔣麗麗不會說謊，她也懶得在這種事情上麵扯閑篇。
    所以我好奇的是，這棺材裏麵躺的主到底有什麽魔力，讓蔣麗麗這一看都不知道回魂。
    蔣麗麗頭也不回，卻抬起一隻手朝後頭擺了擺：“別出聲，正看著呢。”
    行吧，我老實地閉上了嘴，但沒管住自己的腿，小心地往前走了幾步，就站在蔣麗麗的一側。
    靠得近了，我才發現這棺材裏躺的這位“神仙”竟是直接素著一張臉，臉上什麽都沒有擦，更沒有戴我們一路過來早就熟悉了的黃金麵具。
    這位“神仙”的排場，可不是一般的小。
    “千年古墓，不管是不是正主，那排場都是在的，說是金銀覆麵，珠羅加身都不為過，偏偏……”
    偏偏這棺材裏的家夥，什麽都沒有。
    沒有黃金沒有鮫紗，更沒有值錢的陪葬品。
    就這麽個光溜溜的人，身上套著最為常見的麻布。
    正因為太過普通，反而奕成了那個最不普通的。
    可是，最不普通的就這樣？
    我對著那躺著的家夥看了一眼又一眼，還是沒覺得看出什麽來。
    蔣麗麗一扭頭，見我總是擰著脖子往那棺材裏頭看，像是知道我在糾結些什麽，倒是很好心地說了一句。
    “你光這麽看是看不出什麽來的。”
    “那要怎麽看？”我問。
    “腦子裏麵空蕩蕩沒點貨色，你光拿著一雙眼睛看？看個屁！以後出去，還是得好好看書往肚子裏多裝點墨。”
    我一邊聽著胡亂應幾聲，一邊卻又緊盯著那屍體。
    我總覺得，這屍體都被“開箱”這麽久了，居然一點變化都沒有。
    如果換作是那些黃金覆麵綺羅傍身的，要不是驚了屍就是氧化，怎麽救都救不回來。
    但眼前這位真跟泡了防腐劑裏外都熏透了那樣，不要說氧化了，就連麵上的汗毛都沒有少一根。
    還是那麽生動，就跟睡著了一樣。
    “麗麗姐，這不會是個假人吧？”
    我心頭打了一個突，沒來由冒出來一句。
    實在是太生動了，根本不像是個已經在這裏躺了上千年的玩意兒。
    “你倒是上外頭給我找一具跟這一樣假的回來讓我瞧瞧？”
    這還真找不到。
    蔣麗麗也是個心狠的，她明明早就看出這棺材裏躺的家夥有問題了，偏偏這嘴巴就跟上了鎖似的，一個多餘的字都不往外冒。
    偏偏我的好奇心被勾起來了，怎麽想都覺得不太對。
    剛想開口再說些什麽，就見蔣麗麗做了一個很大膽的舉動。
    她居然上前一步，直接將那具屍體從棺材裏麵拽了出來。
    “麗麗姐！？”
    蔣麗麗這一招看得我直接就傻了。
    不是說好的不亂動墓裏的東西嗎？蔣麗麗這是在幹啥？還是說我眼睛出問題看出幻覺來了？
    蔣麗麗回頭朝我看了一眼，突然咧了咧嘴。
    “方遠，這次我就來教教你，怎麽辨真假！”
    “還有，這並不是那個傳說中的神仙，而是個冒牌貨，一個被一群瘋子整出來的冒牌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