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瑞雪那突然暴長的指甲，眼看著就要戳進楚江尋的脖子。
    我跟蔣麗麗離他最近，都已經飛撲過去準備拉他一把，順便替他擋一波。
    誰知道楚江尋的反應比我們兩個還要快。
    他一手扣住了李瑞雪的那隻白骨手，一手掏出匕首直接往李瑞雪的額頭上狠狠地紮了過去。
    都說鬼王之所以能活動自如跟常人一般，都是因為他們在死後還留有一口生氣在眉間。
    這口生氣不散，鬼王將永遠保存有一份生機。
    所以楚江尋一出手就奔著李瑞雪的死穴而去。
    如果李瑞雪不想當場鬼氣外溢的話，她一定會選擇退開。
    隻要她退開了，那麽楚江尋所麵臨的殺招，自然而然地就解了。
    李瑞雪大概也沒有想到楚江尋的反應會這麽快，她下意識地就往後仰了仰腦袋。
    雖然幅度不大，但是這個往後仰的動作，就已經給了楚江尋一個可趁之機。
    楚江尋借著這個機會起身，隨後加大力度向著李瑞雪的眉目間落刀。
    那力度之大，沒有絲毫收斂之勢。
    在這種生死關頭，確實是誰更豁得出去誰就能贏。
    哪怕對鬼來說，也是一樣。
    很顯然，李瑞雪雖然也是個鬼，但是在心境上，她還真比不過楚江尋這個人。
    所以，她再度後退。
    而這一後退，讓楚江尋成功地將匕首插進了她的肩膀。
    這個匕首是特製的。
    如果傷的是人的話，那就是筋脈盡斷，血流不止。
    如果傷的是鬼的話，那就是陰氣外溢，同樣能讓對方虛弱不已。
    楚江尋這一刀下去，沒有絲毫憐香惜玉的意思。
    從李瑞雪的肩膀處，流下來暗紅色的血液，同時還有一股陰氣不斷地往外冒。
    李瑞雪怪叫一聲，大力掙紮了幾下，想要從楚江尋的手裏掙脫，可惜全都失敗了。
    楚江尋將匕首從那肩膀處拔出，又狠狠地紮進了李瑞雪的眉間。
    但這一切，他的攻勢，遭到了極力的阻礙。
    “噬生丸？”
    楚江尋看到李瑞雪那眉間處白光一閃，隱隱露出一枚如棗核樣的東西，不由得吃了一驚。
    不過，他反應依舊很快，雖說匕首沒能按計劃紮進李瑞雪的額頭，但又被他往肩膀上紮了一刀。
    這一刀過後，楚江尋將李瑞雪重重地往外一推，然後自己翻身而起，站在了一邊。
    “你剛剛確定沒看錯？”
    江延伸手扶了楚江尋一把。
    “噬生丸是什麽？”
    這玩意兒我還是頭一回聽說。
    “聽說過生人入葬的習俗嗎？”
    蔣麗麗幫我科普：“將一個大活人封閉在棺木中，拿九寸釘封住四肢大穴，逼全身之力集中運往一處，最後拿玉石封口。”
    “那枚吸收了全身活氣的玉石，就被稱為噬生丸。”
    我聽著還是感覺到有些不太明白。
    “這噬生丸除了封住生氣，還能幹什麽？”
    蔣麗麗道：“鬼王的形成，就靠著那一口生氣，這你應該是知道的。”
    “但是鬼王的形成，也可以分為好幾種，其實最常見的就是多年厲鬼化為鬼王，但其實還有一種更陰險更滅絕人性的。”
    “那就是鬼王是有人為培養而成。”
    我頓時感覺到後背一陣汗毛直豎：“你的意思是說，眼前這位李瑞雪，是由人為養成的鬼王？”
    一旁的楚江尋道：“我懷疑，不止。”
    說著，他就轉身直奔我們身後。
    剛才那個杜萬才雖說一個有用的字都沒有交待，卻一直跟在我們身後。
    我們進了這個洋房，他也跟著進來了，隻不過他站得比較遠。
    我一直覺得，這家夥是個投機主義者，走一步的時候其實已經想好了接下來的好幾步。
    知道我們不好惹，所以並沒有將我們幾個得罪死。
    但是也並沒有把我們放在眼裏。
    我一直覺得，他之所以敢這麽幹，就是因為他還有別的倚仗。
    隻不過這個依仗是什麽，我們一時半會還沒有想出來。
    倒是沒想到，楚江尋的反應比我們快得多了。
    他竟是直接衝到了杜萬才跟前，攔住了他外逃的去路，然後二話不說，將手裏的匕首紮進了他的肩膀。
    不等杜萬才那殺豬般的嚎叫聲響起，楚江尋就已經將匕首從那肩膀處抽了出來，然後再度攻向他的額頭！
    我跟蔣麗麗還有江延在忙著將李瑞雪控製住的時候，那頭楚江尋已經將試探結果傳了過來。
    “這位，也是個死人了。”
    什麽？
    杜萬才也死了？
    可他明明看著跟一般人沒什麽兩樣。
    更重要的是，自從他看到我們，這嘴裏沒停的話就是讓我們把他安然無恙地從這鬼地方帶出去！
    可現在，居然告訴我們，這個杜萬才早就死了？
    “你還記得鬼域形成的必要因素嗎？”
    還是蔣麗麗提醒我：“一個人死後執念不散，才會形成鬼域。”
    我恍然大悟：“杜萬才被帶進這裏後，一直想的都是活著出去，所以他死後一直記著的，也是這個。”
    蔣麗麗道：“沒錯，就是這樣，如果我們回去那個廟會，可能依舊會遇到第二個杜萬才。”
    然後還能重溫一遍杜萬才跟我們所說的那些話。
    不管回去幾次，我們聽到的應該都是同樣的話。
    我本以為楚江尋會將杜萬才直接收拾掉，誰知道他隻是紮了他兩下後，就重新回來了。
    那杜萬才原本頂著一個血流得到底都是的腦袋，但是沒過多久，他那額頭上的血就止住了，隻留下了一個蒼白的傷口。
    臥槽！
    還真是個鬼啊！
    關鍵是這個鬼還站在那裏衝著我們跳腳，不斷地叫嚷著出去後要投訴我們浪費他們這些納稅人交的錢！
    楚江尋已經回來了，然後又往李瑞雪的身上紮了一刀。
    “看出來了嗎？”
    楚江尋突然問我：“這個鬼域的真正主人？”
    “不是李瑞雪嗎？”
    我下意識地回答，但很快就推翻了自己的這個猜測。
    如果真是李瑞雪的話，楚江尋根本不可能多此一舉地問我。
    “所以，真正的鬼域之主，難道是杜萬才？”
    我跟蔣麗麗兩個異口同聲。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