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9章 死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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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延拋過來的,是一包黑米。
但這不是傳統意義上的“米”,而是由煤灰、黑泥潭水外加黑狗血,另外還有朱砂混入米粉當中,搓碾成團,最後通過手篩的方式篩選出來如米粒大小的麵團。
這種黑米因為製作過程極為麻煩和繁瑣,因此每年出品的量極少。
並且,不是所有按上述方法製作而成的麵團都可以被稱為“黑米”。
隻有出自沙海登仙鎮王屋山的麵團,才有此稱號。
這種黑米一旦成形,在不破壞其外包裝的情況下,能被儲存很久。
據說包裹著黑米的外麵那層東西,也不是一般的材料。
當然,具體是由什麽東西製造而成的,江延沒有解釋過,我們也沒問。
隻知道這包裝沒破之前,可防火防水,最厲害的一點是,它能以無形之姿對付那些非人生物而不被發覺。
就算江延神通廣大,他也隻拿到了不過四小包黑米。
其實一開始我們整理裝備的時候,我第一次無意中看到江延的手裏有這麽幾包不過半個巴掌大小的黑色油紙包,還好奇地問了一句。
這才得到了以上那些回答,但更多的也沒有了。
對於這黑米,我隻記住了一點,這玩意兒很厲害,一般情況下不會用。
但之前我們經曆過那麽多次的生死考驗,也沒見江延將這黑米拿出來,漸漸地,我也就忘記了還有這東西的存在。
隻是沒想到,不過是從小樓裏出來了這麽個長發遮麵,讓人看不清是人是鬼的玩意兒,居然能讓江延在第一時間將黑米給拿了出來。
江延那包黑米是直衝著我臉來的,我要是不接住它,恐怕我這張臉就保不住了。
等我七手八腳地將那包黑米拿在了手中,抬頭一看好家夥,那個長發遮麵的玩意兒居然已經不聲不響地杵在了我麵前。
雖然這家夥的麵目被那厚如帳簾的黑發給擋得嚴嚴實實的,但我依然覺得,對方在打量我。
她大概是在思索著從哪裏下嘴比較好吧。
因為就在我抬頭的那一瞬間,對方就行動了。
當然,她人沒動,動的是她的頭發。
那頭發像是有自主意識一樣,在瞬間倒豎起了一片,然後那豎起來的頭發就跟鞭子一樣衝著我的脖子纏了過來。
臥槽!這家夥一上來就下殺招,完全就是一點喘息的機會都不給人留。
好在我雖然身手一般,但逃命的本事已經練得爐火純青。
在那頭發絲就要攻到我肩膀上的那一刻,我就立刻矮身往前一縱又迅速往邊上躥出幾步。
碪碪躲過了那一波襲擊。
很顯然,我這一招以進為退使得十分出人意料,尤其是那個出手攻擊我的家夥更是沒有料到,我居然敢在這麽短的距離內跟她耍心眼。
而她愣怔的那一瞬間,我就已經順利跳出了她的攻擊圈。
隻不過我這次的順利出逃,並不是永久性的。
因為還沒等我喘口氣,那頭發絲已經再次朝我所在的方向劈了過來。
這次,對方應該已經對我的閃避路線有了預判。
這是讓我始料未及的。
她居然這麽快就更改了她的進攻方案,轉而采取封住我的後路,讓我自動入坑的辦法。
那頭發就是她的武器,先前隻是出動了其中的一小部分,但現在那腦袋上大部分的頭發都已經化身成了攻擊我的武器。
明明隻是些頭發,卻靈活詭異地像是一大群的蛇一樣長了眼睛似的,將我的後路以及計劃逃離的路線全都給封死了。
我看了,真的是一點死角都沒有留下。
那一瞬間,我真的說不出來自己是該哭還是該笑。
那頭發絲密密麻麻衝天而起,就跟一張密不透風的網一樣朝著我兜頭而來。
我能看得出來,這些頭發纏過來的目的不僅僅隻是為了纏住我的軀體,它們甚至更想做的是鑽進我的鼻子嘴巴。
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我就立刻想辦法自救,但還是晚了。
那頭發絲已經纏上了我的脖子,並且在很短的時間內,將我的整個上半身全都籠罩在其中。
在那一刻,要說心裏不絕望,那是假的。
誰都知道,一個人的呼吸一旦停滯超過五分鍾,就算大難不死被救活了,下半生也隻能當個可能永遠也醒不過來的植物人。
而我現在的狀態是,在那頭發纏上來的那一瞬間,我都已經感覺到自己無法呼吸了,很難想象在接下來的時間裏,我要怎麽度過這瀕臨死亡的最後時刻。
我當然知道楚江尋他們一定會想辦法救我,但我更知道的是,小樓裏能走出一個這樣的玩意兒,就能走出更多個。
到時候楚江尋他們都自顧不暇,哪有什麽心力來拉我?
所以,我要不想就這麽等死的話,唯一的辦法就是自救。
但怎麽自救呢?
腦袋裏冒出這個念頭的時候,那頭發已經將我整個腦袋包裹得嚴嚴實實,連一點縫隙都沒有剩下。
我能呼吸到的空氣越來越稀薄,眼前甚至出現了一些我小時候生活的畫麵。
都說當一個人在突然間回想從前的時候,他就真的離死不遠了。
以前我就聽村裏的老人說過,這叫“走馬觀花回溯時光”。
一個人會在這樣的回溯中無聲無息地走向死亡。
難道真的就這麽等死,而什麽都不做嗎?
我承認自己是個普通人,沒多大的能耐,但我絕不承認自己是個懼怕死亡的人。
都是死過幾回的人,之前不都好好地闖過來了?
這一次雖然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凶險幾分,但我相信,天無絕人之路。
我不想死的時候,就算是老天爺,他也不能連聲招呼都不打就取走我的小命!因為,我不同意!
不就是一把頭發麽?
那又怎麽樣?
我的眼前黑漆漆一片,什麽都看不見,但不妨礙我拿手指甲死命地摳破了手掌心,讓鮮血一下子就湧了出來。
我的血能克製邪物,這一點之前就已經驗證過了。
但跟之前有所區別的是,我之前用的隻是一點點血,但現在,我的手掌心就跟一個打開的水籠頭一樣,鮮血不要錢似地往外拋灑。
當我連命都敢豁出去的時候,我就不信了,自己一點贏的希望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