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6章 誰的執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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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發生了什麽,我不清楚。
我隻清楚一點,那就是從我發現自己手背上的黑紋莫名不見之後,整個人就好像是一下子就卸下了一副很重的擔子。
身體輕飄飄的就好像快要飛起來了一樣。
甚至有那麽一瞬間,我都能感覺到自己的雙腳離開了地麵。
隻不過我的身體一震,整個人又清醒了過來。
黑紋不見了,原先手背上因為遭遇黑紋反複襲擊而留下的傷口也不見了,就好像它們從來沒有出現在我手背上一樣。
但我心裏清楚,事實並不是那樣的。
曾經遭受過的痛苦和折磨是真實存在過的,並不是我的錯覺。
我和楚江尋、蔣麗麗他們,曾經為了尋找解決這個牛皮癬一樣頑固又難以解決的詛咒,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
也曾經因為一些並沒有經過論證的解咒法子而拚命嚐試。
但至今還沒有見到真正的可行性的希望。
現在,一點征兆都沒有,這黑紋詛咒說沒就沒了?
雖然沒看到也沒有找到那黑紋,但我能清楚地感知自己的身體變化。
隻不過現在這樣的變故,對於一個本身是為之追求了好久,為此不惜吃苦受罪不知道多少次的人而言,好像震驚比喜悅更多一些。
我不知道這個變故對於現在的我而言,是好是壞。
有句老話叫做,天上掉下來的,不一定是餡餅,還有可能是陷阱。
更不要說我現在隻有一個人,出現了這種情況連個能一起討論分析的人都沒有。
所以,我很快就讓自己的情緒緩和了下來,開始思考,同時也小心地戒備著。
那些細根自從吸滿了我身上的血,然後就自燃燒成了一團灰燼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
但空氣中依舊飄浮著那股子很重的焦糊味,這就讓人有一種透不過氣來的感覺。
不是誇張,是真的感覺吸一口氣就是將大半灰燼吸進肺管子裏一樣,很快就堵滿了整個肺泡。
而且隻要我一想到那些細根原些是從那禁婆身上分解下來的,就更感覺到自己每吸一口這樣“口感醇厚”的空氣,就跟將那些髒東西自動請進門一樣。
但也沒有辦法,地方就這麽大,空氣就這麽點,就算我有心避開,也得有那個條件。
另外,就在我感覺黑紋消失讓我感覺到渾身輕鬆的那一刻,我還感覺到了自己身體內的另一個變化,那就是我的肚子開始咕咕亂叫。
不是因為餓了才叫,我現在這情況,更像是一個人吃壞了東西要拉肚子的節奏。
這麽一想,可把我惡心壞了。
你想想吧,一個密閉的船艙,這船艙屬於一條不知道建造於多少年前的舊船,怎麽可能會在裏麵配備現代化的,方便又簡潔的解決人三急的設施?
更何況,我本身在這裏呆了也有一會兒,這船艙裏麵除了那一張床和一具屍體外,剩下的就是擱在一邊的尋芳花了。
這地兒連把多餘的可供人坐的椅子都沒有,又哪來那些方便人的東西?
誰真要在這個節骨眼上給我整這麽一出的話,我會直接問候他全家。
不過最終的結果倒也沒有我想的那麽壞,隻不過也沒有那麽好。
拉肚子倒是沒有發生,但我吐了。
而且吐出來的並不是什麽之前所吃的食物經過處理後還沒有完全消化的組成部分,而是一灘又一灘隻有半個巴掌大小的血。
那鮮紅的顏色落入我的眼簾,那一刻我甚至覺得自己臨時得了會暈血的毛病。
一看到那紅紅的一灘又一灘,我感覺眼前的一切都開啟了懸浮模式。
更讓我雙腿發軟的,是我看到從那血水裏冒出來一條接著一條蟲子。
這些蟲子剛出現的時候,不過半個小拇指指甲蓋大小,眨眼的功夫,那體積就直接膨脹了好幾倍,變成了一顆棗子的大小。
這些蟲子長得很怪異,腦袋占據了整個蟲子身體的一半大小,而且上麵沒有眼睛,取而代之的是一顆長得十分圓潤的肉球。
那肉球圓鼓鼓的,透過那表皮,還能看到裏麵有深褐色的液體在緩緩流動。
這樣的造型其實一點兒都不嚇人,說起來還帶著點別樣的呆萌感。
你就想象一下那海獅頂球的畫麵,就能理解我在說什麽。
不過話雖這麽說,但我該有的警惕一點都不少。
因為有些時候,看著越是無害的東西可能越危險。
更何況,我現在所處的位置,它就不是一個能容許“呆萌”這個詞存在的地方。
所以,一看到這蟲子,我就十分迅速地檢查了一下自己的穿著。
有沒有收好袖口褲腿,有沒有拿好刀子等工具,更重要的一點是,有沒有檢查過周圍環境變化,及時想好對策。
因為一個新東西的出現,必然都有它出現的原因,得盡快找到與之相關連的那個關鍵點。
我還算反應及時,幾處觀察下來,果然發現了一點問題。
比如說之前那個引起我關注的土豪富貴男屍,他有了新的變化。
之前這男屍是雙手交握平放在小腹上的,而現在,那雙手居然高高舉過頭頂,擺出了一個類似於“我投降”的姿勢。
這姿勢其實很難維持住很長時間,就算是一個大活人,他也不可能一直將雙臂展開呈高舉的姿勢,那會相當累人。
而且這姿勢擺得久了,很容易引起關節磨損、肌肉腫脹等毛病。
眾所周知,一個人死後,全身的骨胳就變得十分僵硬,如果隨意改變原有姿勢的話,除非是直接將骨頭打碎或擰斷。
但這具屍體的雙臂雖然高舉,但他的骨骼呈現出來的曲線表明,裏麵的骨骼沒有受到損傷。
這個認知又嚇了我一大跳。
這意味著什麽?
意味著這兩手擺放的姿勢,很可能是在自然狀態下發生了改變。
而要做到自然改變,隻有活人才能辦到。
可問題的關鍵在於,這位躺床上的仁兄,他不知道都死了多少年。
要麽還有一種可能,在這個船艙內,除了我之外,還有另外一個活人或者活的生物。
而屍體的手臂動作改變,也是這第三者的傑作。
船艙裏麵還有第三者……
這個認知,讓我在一瞬間寒毛直豎。
與此同時,我感覺到自己的後脖頸上傳來一道陰寒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