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法時代。
    是啊。
    葉瀾看著天際這片美麗的流雲，想著如今獨樹一幟的古武界不也像是這片雲彩一樣嗎？
    他們雖修法修身，可實際上登天已無望，靈氣越發稀薄的情況下，或許過不了千年，連一些入門功法都將失傳了。
    就像這些變異的神獸一般，古武者如今也不過在做困獸之鬥罷了。
    “一定會有辦法的。”她如是道，既是說給身後的蕭雲霆聽，也是說給自己聽，“上天讓我們跟這些東西留存下來，必定有它的用意，隻是意義，我們還沒找到罷了。”
    蕭雲霆自知不可能一下就說服她放棄自己的堅持，那樣也不是葉瀾了，隻能擁抱著她回應道：“嗯，我陪你一起找。”
    “你當然要陪我一起。”葉瀾聞言輕笑了聲，轉身在一片雲絮裏攬住他的脖子，抬起黑白分明的清澈眼眸望著他，笑容裏帶上了一絲狡黠，“我已經籠絡了古武界最大的威脅，可不會輕易放走。”
    要說如今最難對付的敵人，當屬蕭氏這位掌權者莫屬。
    他掌控著衛星領空權，收錄著所有古武界的信息，手底下生物公司研製出許多針對古武跟江湖人所需的儀器產品，科技更是達到了世界領先水平。
    跟這樣的人為敵，葉瀾都不敢打包票能贏。
    幸運的是，現在這個人，是她的。
    蕭雲霆聞言也不生氣，低頭在風裏吻住她，唇齒交纏間嗓音沉緩而低啞道：“能成為你最大的對手，是我的榮幸。”
    隻有弱者才害怕待價而沽，而強者隻會樂於接受這種並肩而行的關係。
    “既然榮幸，那我們研究下雙……唔！”
    直到乘著鯤鵬兜風了半個小時，風景沒看多少，葉瀾的嘴唇被親腫了，除此之外，正事是半點沒提。
    對岸的安保隊在被體型龐大的鯤鵬嚇到差點開槍，好不容易緩過來後發現未來老板娘似乎有些不高興，相反的，跟在後頭的大boss卻滿麵春風，割裂的畫風讓他們意識到——boss的家事最好別管。
    於是這一天，安保隊放了假，自由活動去了。
    葉瀾跟蕭雲霆則在山中閑逛，途中不免碰到上來過索道的江湖人，見到他們是從山上下來的，一個個都好奇打量過來，而後就撇了撇嘴。
    “又是沒本事卻來裝叉的。”不少人囂張慣了，雖然見蕭雲霆氣場強大一開始有些畏懼，可走出幾步還是在背後罵罵咧咧，“長了一副小白臉，還帶了一個那麽漂亮的妞，到頭來還不是溜達一圈就灰溜溜回去了。”
    兩邊距離相隔不遠，對方也並沒有降低音量。
    蕭雲霆隨意抬了抬手就廢了一隊人馬，渾天道凝氣成雷電，稍微接觸人體就能達到幾千伏。
    葉瀾見人都差點被電焦了，不由睨了他一眼道：“有那麽生氣嗎？”
    她以為男人是不喜歡對方的貶低。
    不曾想蕭雲霆皺了皺眉，回答的卻是，“我不喜歡他們打量你的眼神。”
    別人多看一眼，他都會起殺念。
    聞言，葉瀾愣了一下，繼而輕笑出聲，“那行，留一口氣就好。”
    畢竟要是在這裏搞出人命，屍體運送下去也挺難為安保隊的。
    於是這一路到半山腰，基本企圖到飛天渡過索道的人已經團滅了。
    有時候葉瀾對這些所謂‘江湖人士’逞口舌之快的毛病也很不能理解。
    “難道他們不知道，反派往往死於話多嗎？”她看了眼身後台階橫七豎八躺著的傷者，搖頭道。
    蕭雲霆聞言，臉上沒有絲毫情緒變化，更沒有半點折損了烏家年輕後輩的愧疚，“這樣的心性，進了藥門也是一幫廢物。”
    “的確。”葉瀾微微頷首，深表讚同。
    藥師不比古醫，天賦測試裏心性排在首位，好比沉穩的彪哥天資高達七級，都是後天磨練出來的品格。
    所以烏家廣開門庭，學古武界招收江湖子弟這一招其實是無用功，搞不好日後隻會給社會製造出禍害也說不定。
    昨晚宴席後，她就提議中止這種不靠譜的招收方式，烏家父子也同意了，今天就會發布消息。
    現在他們不過是提前截流罷了。
    蕭雲霆青天白日在山道上解決了幾十個人後，牽著葉瀾的手頭也不回地走了。
    後頭自然有安保隊善後，不需要他去操心。
    重新走一遍景區，葉瀾充當起了導遊的角色，難得為蕭雲霆介紹起有名的景點曆史家，話也比以往的多。
    “你喜歡這裏？”抵達九曲瀑布休息區的時候，蕭雲霆特地去買了瓶水給她，怕她說話口渴。
    葉瀾接過喝了幾口後，抬頭望向他的眸光卻帶上了疑惑，“嗯？這裏景色一般，並不如玄宗的山頭好。”
    兩人站在昨天斷裂的觀景台，這會兒已經修補好了，但旁邊新放置的警示牌還是讓很多人不敢靠近。
    蕭雲霆在綠蔭掩映下注視著她道：“感覺你很高興。”
    盡管少女神色依舊淡淡，舉止也從容冷靜，但他還是能感覺到她的情緒變化。
    “嗯？當然高興。”身側瀑布的流水聲叮咚作響，四周遊人如織來往熙熙攘攘，而葉瀾站在狹小的觀景台上，清冷的眼眸微眯，唇角嗤著一抹笑，嗓音不複疏離，罕見帶了絲清悅，“這是第一次跟你一起逛景區。”
    也變相算是一起旅遊了。
    跟喜歡的人幹一件之前沒做過的事情，心情總是雀躍的。
    蕭雲霆呼吸一滯，心跳猛地漏了半拍。
    尤其眼前的人一臉理所當然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就越發想將少女擁入懷中，緊緊融入骨血裏，不再讓旁人窺見她半分好顏色。
    世人都傳玄宗族長驚才絕豔，自出生就是天選的神算，修的是無情道，做的是絕情人，一輩子都無愛無恨，無欲無求，是最接近神仙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