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綰冷漠地哼了一聲：“我兒子揍鐵牛這事先不說，這件事咱們從頭開始擼！”
    她又轉頭問田甜：
    “田甜是吧，你的發帶是我家平安摔壞的嗎？”
    田甜抬頭看了薑綰一眼，瑟瑟地後退了幾步，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裏晃動起了晶瑩的淚花。
    “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說著她的眼眶泛紅，大眼睛裏又開始盈滿了淚水。
    那楚楚可憐的模樣，讓人不忍再問下去。
    若是換成了別人，估計這會就得妥協了。
    但是，薑綰不是別人，如果麵前這樣楚楚可憐的是個年輕的帥小夥，沒準她還能心軟一點。
    至於女人，不管大小，她都是免疫的。
    “發帶在你的手裏，怎麽壞掉的你最清楚，你說不知道，隻有兩種情況，一種是你知道是誰不肯說。”
    “一種是發帶不是你手裏弄壞的。”
    “我兒子說親眼看到你的發帶摔在地上，草莓就已經掉了的。你還特別去撿起來，怎麽會不清楚！”
    這時候鐵牛不幹了，衝上來對著薑綰怒吼：“你個壞女人，你憑什麽凶田甜！”
    薑綰轉頭，冷冷地瞪了娟子一眼：“看好你兒子，別讓他亂吠。”
    “等我處理好了這丫頭的事，再收拾你們！”
    娟子臉色漲紅：“你怎麽能罵我兒子是狗！”
    薑綰冷笑：“你們母子不也罵我是肥豬，我都是豬了，你們做做狗怎麽了？”
    “做人不要那麽小氣啊，尤其是小孩子，被人說說就說說咯，吃虧是福！”
    陳落梅老師：“……”
    娟子：“……”
    鐵牛氣的跳腳：“媽，媽！你別慫啊，你揍她，你怎麽能慫了！”
    娟子惱羞成怒甩手對著鐵牛的頭就是一巴掌：“閉嘴，你給我消停呆著！”
    鐵牛一臉委屈！
    娟子很鬱悶地嘟囔了一句：“你以為我不想揍嗎？可我打不過！”
    “別說是我，我和你爸加起來都打不過！”
    鐵牛驚恐得瞪大了眼睛。
    雖然著急，卻隻能紅著眼睛看媽媽，不敢再說話。
    薑綰滿意地看向田甜：“現在告訴我，發帶是誰摔壞的！”
    田甜嚇得臉都白了，眼淚吧嗒吧嗒地掉。
    一邊的老師看不下去了：“平安媽媽，你這麽能這樣……”
    薑綰轉臉怒吼：“你閉嘴！”
    老師愣怔，沒想到學生家長居然這樣吼自己。
    還不得出言質問怒斥！
    薑綰接著道：“老師是授業解惑的，也是負責引導學生品行的！”
    “我兒子是什麽樣的人，我最了解不過，若是他弄壞的，他不會否認。”
    “他說不是，那就一定不是。”
    “憑什麽別人指責是他，那就是他了。”
    “一個隨便侮辱別人父母的孩子，一個張口閉口都是尖酸刻薄之詞的孩子，怎麽就成了正義之士！”
    “老師，你這心眼也太歪了吧！”
    老師氣得臉色鐵青：“之前誰對誰錯我不管，我就看到平安打人了。”
    “孩子之間有口角很正常，但是不該打人，打人就不對！”
    “現在這麽大的孩子就學會打人了，將來是不是還要殺人放火啊，你們做家長的就是這麽教育孩子的嗎？”
    老師生氣，將桌子拍得啪啪響。
    一邊的平安見薑綰和老師的矛盾似乎越來越劇烈了，心裏也有些擔憂起來。
    他上前一步扯了扯薑綰的衣襟，示意她淡定一些。
    薑綰伸手扯過來平安，放在了老師的麵前道：
    “我兒子，喬平安，通情達理，溫柔孝順。”
    “他媽媽是為國捐軀的。”
    “他是英雄的兒子！”
    “他母親為了國家拋頭顱灑熱血的時候，你們在做什麽？”
    “你們在和家人團聚，在享受幸福的生活。”
    “如今，他媽媽不在了，你卻允許一個孩子侮辱他是沒有媽媽教的小崽子？”
    “這樣侮辱英雄的行為，你卻避而不談，還要怪我們平安打人？”
    “我來問你，你的行為是一個老師應該有的嗎？”
    “你配為人師表嗎？”
    “就是今天這件事，這孩子說的那幾句侮辱英雄的話，你帶著去那邊的部隊大院裏問問。”
    “問問那些部隊的子弟兵們，看他們答應不答應！”
    老師震撼不已。
    她看過了孩子的檔案，隻知道這孩子的父親是個當兵的，母親是薑綰，後來也是聽別的同學說才知道他的媽媽是後媽！
    卻沒想到，平安的親媽是為國捐軀的英雄。
    老師沉默不語了，娟子的臉色也變得難看起來。
    那些咒罵肥豬的話都是她說的，但她是衝著薑綰的。
    至於說有娘養沒娘教這種話，她沒教過，不知道兒子是哪裏學來的。
    不過，她比較喜歡八卦，鎮子裏不少老娘們沒事會去她家閑聊。
    一群老娘們閑聊時候，多難聽的話都會說。
    怎麽都沒想到，孩子居然學會了。
    娟子這會心底是苦澀的，忍不住恨兒子的不爭氣。
    可，現在在外麵，她也知道要教育孩子得回家教育。
    索性便抿著唇，硬著頭皮裝死。
    大家忽然都不說話了，辦公室裏一片寂靜。
    就在大家尷尬僵持的時候，外麵敲門聲響起。
    房門打開，進來一個瘦弱而文雅的女人。
    女人穿著一套工廠裏工人穿的深藍勞動服。
    盡管是勞動服，卻洗的有些發白了，一些破損處打著補丁，隻不過這衣服的主人手很巧，那些補丁被繡成了一朵朵很漂亮的牽牛花。
    不但彌補了打補丁的尷尬，還給整套衣服增添了獨一無二的色彩。
    女人容貌姣好，眉眼如畫卻不張揚，臉龐清秀但不單薄。
    她給人的第一印象便是溫婉大方，知性而清雅。
    女人關了門，很有禮貌地看著陳落梅道：“陳老師你好，我是田甜的母親，我叫沈如眉。抱歉，現在才來拜訪您！”
    田甜看到母親來了，幾步跑過來，抱著母親嗚嗚地哭。
    沈如眉溫柔地蹲下來，卻沒安撫女兒，隻是拿出來手帕遞給了女兒擦眼淚。
    這時候，鐵牛獻殷勤地跑過來，告狀般將整個事件說了。
    沈如眉安靜地聽著，眼見著女兒哭聲減緩，才溫柔而堅定地說道：
    “記得媽媽說過的話嗎？不管發生了什麽事，女孩子要堅強一些，不能哭！”
    田甜抬起頭，看著媽媽抽泣了一會停住哭聲，拿出來發帶給她看。
    “媽媽，摔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