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2章
    這個時候再說薑綰這邊。
    喬連成離開後，薑綰也吃了飯，然後安靜地在角落裏等待著。
    這一晚上的高峰過去，估摸著短時間之內不會有人來。
    按照他們這邊的尿性，大多數都是大半夜的時候或者天黑了之後過來找女人，白天來的人並不多。
    上午她們可以安安靜靜地睡覺。
    因為這段時間項東也要睡覺，總不能24小時的營業吧。就算這些姑娘們能熬得住，項東自己也是熬不住的。
    薑綰迷迷糊糊靠著牆角差點睡過去時，一隻小手抓住了她的手。
    薑綰知道是阿紅。
    她伸手把小紅的手拽過來，在她的掌心寫字。
    問道：“白天你怎麽那麽糊塗？你那麽努力地抗拒接客，為什麽還要幫我？”
    小紅咬著唇一聲不吭，薑綰能夠察覺到她的身體在黑暗中微微顫抖。
    她知道，此刻的小紅一定是憤怒、悲哀又恐慌的，可她還是堅持要問一個結果。
    她想知道這個姑娘到底是怎麽想的。
    好一會兒，小紅平息了心底的波瀾。手指輕輕在薑綰的掌心寫道：
    “因為我知道你和別人是不一樣的。”
    “我已經髒了，不想讓你再髒。”
    “我能保護你一會就好。”
    這一刻，薑綰難過得想哭。
    她伸手把小紅摟在懷裏，溫柔地摸著她的臉輕聲在他耳邊低語道：
    “你放心，我一定能救你出去的。”
    “堅持住！”
    聽到軟軟又啞啞的聲音，小紅的心情有些複雜。
    其實她早就猜出薑綰不是聾子，也不是啞巴。
    之所以裝聾作啞，很有可能是因為不懂h國的語言。
    就像當初她剛剛來華國時，聽不懂當地的語言，和聾了沒什麽區別。
    說不出話來也和啞巴沒什麽區別。
    所以薑綰這樣反而更加能保護自己。
    讓她最高興的是：薑綰把這樣的秘密分享給了她。
    這一刻她有了自己不再孤單的念頭。
    兩人這會兒左右睡不著，便閑聊了起來。
    當然，說話什麽的還是會被發現，於是用手指在掌心寫字的方法溝通。
    在溝通中，薑綰知道了小紅的身世，也知道她現在的處境。
    她的母親早就已經被賣到不知道哪裏去了。至於她的那個養父是個爛賭鬼，也下落不明。
    她現在是標準的孤家寡人一無所有。
    但是這孩子的學習很好，天分也很足。學什麽會什麽。
    薑綰在和她閑聊中發現：她很有經商天賦。
    薑綰問她：“這些年的學費是怎麽來的？”
    小紅說：“都是自己打工賺來的。”
    “開始的時候到飯店裏去打工。”
    賺了一些零花錢交了學費後，她覺得這樣一直給人打工賺不了多少錢。於是便偷偷摸摸做起了生意。
    之所以說偷偷摸摸，是因為他們那一片的地方都已經被人壟斷了。
    想要在那裏做生意就得交錢。
    小紅不想交錢，於是就隻能是偷偷摸摸。
    她弄了一個大一點的袋子背在身上。買了很多零零碎碎的小東西和小零嘴，然後拿到學校去賣。
    甚至還弄了不少的紙和筆。
    很多學生上學的時候，因為沒有備足紙和筆，半路上發現紙沒有了或者筆沒有了，便從小紅那裏買。
    小紅書的價格和外麵賣的幾乎一模一樣。
    她就賺一個中間的差價。
    積少成多，她的學費解決了，自己還攢下了不少錢。
    至於說是多少錢，小紅說了一個數字。
    薑綰在心裏換算了，大概有華國貨幣的五萬左右。
    這個數目對於一個孩子來說，不少了。
    小紅就是這樣一個倔強而努力向上的小白花。
    好像是路邊的野草不停掙紮，迎難而上。但也在風雨過後傲然地屹立在石縫中間。
    這樣的小紅無疑是耀眼而奪目的。
    兩人閑聊了好一會兒，一直到疲倦了才各自睡去。
    第二天又是讓人絕望的一天，但是今天的絕望落在了薑綰的頭上。
    因為項東把她掛牌之後，便有人點名要見她。
    見到薑綰的第一眼，來人是很不滿意的，因為薑綰長得不好看，黑漆漆的。
    就算是被關了這麽多天，她看上去也是黑漆漆的。
    因為這兩天的妝容不怎麽樣，也沒有怎麽補妝。臉上滿是油光，看著讓人有種惡心的感覺。
    不過當看到她的身材時，那人又忍不住地笑了。
    最後還是點了她服務。
    薑綰旁邊的小紅焦急得不行。上來想要攔住，想要替薑綰出台。
    薑綰卻擺了擺手，表示不需要。
    她朝著小紅點了點頭。抓著她的手在她的掌心敲擊了兩下，表示自己可以的。
    然後跟著那人進了隔壁的房間。
    小紅有些著急地拖著有些瘸的腿，爬到了房間的旁邊。耳朵貼在房門上傾聽。
    過一會兒小紅就聽到屋子裏咿咿呀呀的聲音。
    不過那聲音似乎又有些不太對。
    怎麽說呢？是小紅說不出的感覺。
    她總覺得薑綰給了她一種傲骨嶙峋的感覺。她身上的那種傲氣和自信是其他女人所不具備的。
    就算是在沒有進來之前，她身邊的人當中也沒有這樣的女子。
    這也是在薑綰剛進來時，小紅便注意到了她的原因。
    起先她是察覺出薑綰並不簡單。
    盡管她又聾又啞，但是她明顯能夠聽到其他人的對話，但眼底又帶著一些古井無波的神情。
    不過她的細微變化，還是沒能逃過小紅的眼睛。
    她初步判斷這個女人應該不是聽不懂，而是不會說這裏的語言。
    這也是她為什麽一開始過來用英文試探，用手指在她掌心寫華國文字的原因。
    起初的試探並沒有什麽效果，所以她有些失落的。
    她總覺得麵前的這個女人能夠帶她脫離苦海，會成為她最有力的助力。
    這是一種直覺，來自女人的直覺，是無法拿出什麽有效證據來證明的。
    她決定跟著直覺走，一門心事地對薑綰好。
    但是後麵，她發現薑綰的確能夠有讓她安心的力量。仿佛坐在她的身邊靠著，她所有的危難都不再是危難。
    她很清楚，這就是薑綰的人格魅力，是她的氣場足夠強大。
    這樣的一個人不可能甘願身陷囹圄而不知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