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在書本上體會不出來的。
    薑綰看了幾眼，沒一會兒就有種反胃的感覺，這種感覺並不是恐慌害怕，而是來自身體的本能。
    甚至身體會情不自禁地微微發抖。
    薑綰知道這是正常現象，是人體的自我保護機能起了作用。
    她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克服這種讓人恐慌的感覺。
    慢慢平息下來，不再顫抖後再去解析檢查那具屍體。
    這一次檢查結果和之前的沒有什麽太大區別，薑綰也沒指望自己能比法醫還厲害。
    會發現一些法醫都查不出來的東西。
    她之所以要過來看，就是想看看有沒有什麽疏漏或者是細節能夠得到更多的消息。
    她先是查看了李勇的屍體。
    這時候旁邊的李文山問道：“已經看完一具了，可以了嗎？”
    “其他的那三具都是同樣的死因，屍體也在一個地方被發現，所以沒必要看了吧。”
    薑綰卻搖了搖頭說道：“不行，每一個都要看，不知道哪一個就有不同的死亡方式或者遺漏一些細節。”
    李文山很不樂意理睬。
    隻是，想到這位是市長眼裏的紅人，如今還不小心被他得罪了。
    他煩躁地抓了抓頭，看向旁邊的趙二和金三。
    二人也是一臉無奈，可是能咋辦，看在玫瑰女士的份上還是點頭同意了。
    金三很快又將另外三具穿著花襯衫的男子的屍體拖了出來。
    薑綰逐一查看，終於，在看到最後一具屍體的時候，她停住了手邊的動作。
    李文山等人不想在這裏看，就算這裏有冰櫃，但是這味道也好不了哪去。
    那福爾馬林和消毒水混合的味兒，讓他們覺得反胃。
    因此三人在薑綰查看第二具屍體的時候便開門出去了。
    雖然到了外麵，那道門上麵有塊玻璃，從玻璃就可以看到裏麵的情景。
    李文山擔心薑綰會做出什麽事情來毀滅屍體和證據。
    於是特別從窗戶那裏往裏看，很快就發現薑綰停在了第4死者麵前。
    那神情，明顯不太對。
    李文山招呼趙二，指了指裏麵示意他進去看看怎麽回事。
    趙二開門進去了。
    但沒一會兒的功夫，他再次開門出來，大呼小叫地喊道：
    “老大，老大出事了，真的是出事了。”
    “那個娘們在裏麵真的發現重要線索了。”
    趙二的話讓李文山有些懵，他嘴裏叼著根煙，痞裏痞氣地問道：
    “你tnd有啥事不能慢慢說，天塌了還是咋地，把舌頭根給我燙平了再說。”
    趙二急忙深呼吸幾次，平複了情緒低聲說道：
    “那個女人發現了點東西，在第4個屍體的喉嚨裏有一小塊人體組織。”
    “看形狀很像是耳朵，但還不是他的。”
    他的一句話說完，李文山也來了精神頭，急忙跟著進去了。
    在屋子裏，薑綰不知道哪裏找了一個長長的鑷子，然後掰開那第4個人的嘴，將裏麵的東西一點點夾出來。
    這四具屍體雖說經過法醫的驗看，但因為死亡原因太明確，所以法醫並沒有將其徹底解剖。
    也就是說，死者的五髒六腑是沒有被刨開的，這第4個人應該是在臨死前咬了對方的半個耳朵，他想吞咽下去，但還沒有完全吞咽下去的時候就被砸死了。
    因此，那半個耳朵就卡在了喉嚨裏。
    起先法醫掰開嘴並沒有看到什麽，但因為人死亡後經過一係列的變化，身體的肌肉也開始處於僵硬狀態。
    然後會慢慢地膨脹，擠壓，就把喉嚨裏剛剛吞咽下去，卡在喉結那裏的半個耳朵給推出了一部分。
    推得不多，也就是幾厘米，但足以讓薑綰看到那塊不同的肌肉組織。
    於是用鑷子給夾了出來。
    李文山看到這半個耳朵的時候，臉上的神情很是精彩。
    他看了看薑綰，又看了看這半個耳朵，嘴裏忍不住地罵了一句：“真tnd邪門。”
    趙二這時候急忙去找法醫。
    法醫來了，看到薑綰從喉嚨裏夾出的東西後，也是一陣無語。
    他說：“這種可能性不是沒有，但是一般來說這種可能性都會很小很小。”
    他語無倫次地解釋了一通，意思是和自己沒關係。
    李文山已經不想和他廢話了，直接問薑綰：“玫瑰女士，你看這事兒後續怎麽弄？”
    薑綰說：“還用問嗎？當然是解剖。”
    “誰知道他肚子裏有沒有吞掉別的東西。”
    李文山點了點頭，急忙讓法醫對這三具屍體解剖。
    這4個人全部都是街上混的小痞子，家裏都沒什麽家小的。
    這會兒H國的警務係統還是不那麽全麵，隻要隊長提出解剖申請，法醫就會動手解剖，根本不需要家屬的同意。
    解剖的時間很漫長，薑綰可沒空在這兒等著，便轉頭對李文山說道：
    “帶我去案發現場看看情況。”
    李文山這會兒哪裏還敢怠慢，急忙點頭答應讓薑綰跟在身後。
    這個時候不要說李文山，就算是裴炎和白虎的臉上也都是滿滿的欽佩。
    案發地點距離薑綰他們的飯店還不算太遠，開車10來分鍾就到了。
    下車時，發現不遠處的一棵大樹下麵拉起了警戒線。
    李文山說道：“屍體就是在那棵大樹後麵發現的，當時他們都套著麻袋，頭都已經被錘爛了。”
    薑綰走近一些，看到地上還有些血跡。
    還有用白灰畫出的輪廓，應該是死者死亡時留在地上的姿態和痕跡。
    看了看現場留下的這些痕跡後，薑綰的眉頭擰了起來，然後便在周圍尋找。
    轉悠完了，她又想了好一會兒，才對李文山說道：
    “根據我對現場的了解。”
    “凶手應該是幾個孩子。”
    “年紀大約是15歲到18歲之間，個子有些高有些瘦弱。”
    “其中一個的耳朵被咬掉了，現在應該在找醫生或者是藏起來。”
    “不管怎麽說，缺了一隻耳朵的孩子，還是很容易被找到的。”
    頓了頓她又說道：“你可以在周圍的學校找一找，這些人都是混混，平常應該會收保護費什麽的。”
    “看看那些有錢的孩子或者是家裏有店鋪經商的孩子，有沒有缺了耳朵的，應該就會有一些突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