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綰有些無語。
    就感覺這孩子一番赤誠，她卻不知道該如何安排她，她當然希望小野有自己美好的未來。
    她想送小野去讀書，讓她的生活能夠變得更加美好。
    可是，現在這孩子明顯很依賴她，不願意離開她。
    其實薑綰還是有些想不通，僅僅是因為那天她衝進了後台。
    然後把牆上的鑰匙拽下來丟給了喬連成，喬連成又反手丟給了小野。
    這個救命的過程裏，甚至都不是她一個人完成的。
    為什麽小野就一門心思想要跟著她，黏著她？
    薑綰今天出去的時候帶著小野了，主要是小野在家裏蹲著，就跟一個冤種一般。
    誰進來都會一臉凶巴巴的樣子看著，甚至連飯都不吃。
    她這副樣子實在是讓人放心不下。
    賈海霞也擔心小野在家裏會不會凶性大發傷害了孩子。
    於是就隻能讓薑綰帶走。
    薑綰帶著小野去辦自己的事。
    晚上回來的時候，看到李半夏在門口等著她，薑綰知道可能跟小野的病情有關，急忙過來詢問道：
    “是不是你回去找到了一些資料？”
    李半夏點了點頭說道：“對，找到了。”
    “在福伯的日記本裏的確是有寥寥幾句話說了這事兒。”
    “按照他所說，這是一種來自外域的毒。”
    “應該是從蛇身上提取出來的。據說是在火山口附近生長的一種毒蛇，它的毒很是獨特，但凡中了毒的人都會變得越來越像野人。”
    薑綰問道：“可有解毒之法？”
    李半夏搖了搖頭：“福伯的日記本上並沒有說明解毒之法。”
    “我還不能確定，因為他的日記本上隻是寥寥的幾句話而已。”
    “但是根據萬物相生相克的原則，找到了這種毒蛇，就可能找到解毒的方法。”
    “再不濟，直接研究它的原毒，也可以尋找到破解之法。”
    有了李半夏的這句話，薑綰鬆了口氣。
    這時喬連成也帶著黑蛇回來了。
    黑蛇和李半夏湊在一起，研究了好一會兒，終於把這種毒研究出來的一個大概。
    雖然沒有破解之法，但也弄明白是怎麽回事了。
    李半夏有些擔憂地看著薑綰說道：
    “我需要檢查一下小野，最好是徹底的檢查，你的數字園區那邊應該是有醫療設備，比如b超和相關的檢驗儀器。”
    “咱們就用那邊的儀器檢查一下，這孩子的病情怕是有些複雜。”
    薑綰被李半夏臉上凝重的神情嚇到了，她點了點頭說道：
    “都聽你的，我現在就帶你們去數字園區。”
    薑綰帶路，把小野和李半夏等人帶到了數字園區。
    這會兒天已經黑了，但薑綰有鑰匙，還有信得過的醫生過來幫她們啟動設備，所以倒是沒有什麽影響。
    這些人就在數字園區這邊折騰了大半夜，一直到天邊曙光升起的時候才結束。
    但這個時候，眾人的神情都有些凝重，就算是薑綰也是麵露不忍，倒是小野一臉無所謂的樣子。
    她們過來研究病情時，喬連成並沒有跟著過來。
    等薑綰回家的時候，喬連成急忙迎了上來，詢問道：
    “小野的情況如何？”
    薑綰欲言又止，好一會兒歎息一聲，低聲說道：“好消息和壞消息，你要想先聽哪一個？”
    喬連成說：“還是先從好消息開始說吧。”
    薑綰點頭道：“好消息是，她的確是中了某種蛇毒，這種蛇毒在她的身體裏肆虐時間應該不短了。”
    “不過不是不能解，還是可以將蛇毒解除的。”
    “我們研究了一下她的身體狀況，發現這種蛇毒的代謝已經開始趨於穩定並且減弱了。”
    “按照李半夏所言，隻要找到那種毒蛇，她可以研究出解藥來，到時候她身上的毒解了，她那些旺盛的毛發剔除之後，便不會再生長出來。”
    薑綰說到這裏，喬連成敏銳地察覺到了話語中的關鍵之處。
    他蹙眉問道：“你是說，這些毛發需要全部剔除，然後才能不會再生長出來。”
    “也就是說，她現在已有的這些雄性激素分泌過剩的狀況是不可能消除，隻能是把這種狀況截停，讓她不會再惡化，是這個意思嗎？”
    薑綰點頭道：“是的，這就是壞消息。”
    “我們經過研究，並且對她的身體進行了詳細的檢查之後，發現她其實不是女孩子。”
    “確切地說，她過去是女孩子，但是現在已經不是。”
    “你可以把她理解成不男不女的中性人。”
    “她有女孩子的器官，但是因為在未成年的時候便中了這種蛇毒，導致她身體裏的雄性激素分泌過旺。”
    “雌性激素被壓製，甚至消弭，以至於讓她女孩子的生理器官沒有發育起來，甚至有萎縮的現象。”
    “很有可能。再也不會恢複正常。”
    “但是因為她之前是女子，現在又因為雄性激素的分泌，導致她不能和正常的男人一樣，因為她沒有男人的那些零件兒。”
    “這也就是說，她以後怕是不能結婚生子。”
    喬連成聽到這個解釋之後，心裏也是沉甸甸的。
    小野這孩子特別的乖巧。
    當然，這乖巧隻是在薑綰麵前。
    這樣的一個孩子，如果培養好了肯定是個大殺器。
    更重要的是她的本事若是留在部隊，將來會平步青雲，即便是女孩子也肯定會獨當一麵的。
    但是現在，光是她的性別在部隊裏就過不去，部隊裏可以容得下男人，容得下女人，卻容不下第3人種。
    不光是部隊容不下，今後在社會上她要如何生存？
    除非她一直都特立獨行，不和周邊的人過多接觸。
    要不然就算是入職申請的時候，性別那一欄，都不知道該填男性還是女性。
    總不能填是第3人種吧。
    這種想法和觀念，若是換在幾十年之後或許還能被人所容忍、寬容。
    但是放在現在，就算是喬連成也會覺得有些炸裂。
    不過他沒有歧視的意思，就是覺得如果小野在社會上生存，怕是千難萬難。
    見喬連成沉默不語，薑綰歎息一聲，柔聲說道：
    “回來的路上，我一直在琢磨一件事。”
    “小野現在的狀況怕是不願意離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