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吐吐舌頭，調皮地問爸爸：“爸爸，你看那頭豬的眼神熟悉不？”
    我爸爸懵懂地問：“豬的眼神？豬的眼神不都一樣？”
    “噗”我和媽媽笑噴。
    我爸爸不明就裏，罵我一句“傻妮子”也跟著我們嘿嘿笑了。
    既然人家龍王大太子入了我的堂口，我就得趕快給人家刻牌位去，讓人家吃香火。
    我開車去鎮上的路上，山妖疏忽飄進了我車裏，我吃了一驚，啞聲問：“山妖仙家，你怎麽來了？”
    山妖說：“我正好透透氣，唉，太累了。”
    想起剛才他和龍王大太子在房間那一幕……我有些不好意思了，咳咳兩聲跟他道：“多虧你了，辛苦你了。”
    山妖搖搖頭說：“還好這個龍王大太子很紳士，隻是拉著我傾訴思念之情，沒有任何過分之舉。”
    “啊……這樣啊。”我心裏釋然了。
    不然我覺得……很不得勁。
    我努努嘴，嘿嘿笑笑說：“山妖大仙，有個問題不知當問不當問？”
    山妖說：“問啊，暢所欲言就是。”
    我就大膽地問：“山妖大仙，你是男的還是女的呀？”
    山妖看看我，反問我：“你看我是男的還是女的？”
    我說：“你這時候肯定是男的呀，可是你也會變女的呀。”
    他說：“孫悟空還變成過一隻蒼蠅呢，那他就是蒼蠅嗎？”
    我懂了，“哦我知道了，你是男的，不是可男可女。”
    “可男可女？”他覺得很有意思，哈哈笑起來。
    我也跟著笑了。
    山妖忽然嚴肅起來，他說：“天地萬物都分陰陽，我們妖族仙族也一樣。”
    我點點頭說：“不好意思，請山妖大仙原諒我的無知。”
    山妖擺擺手說：“沒事，其實，我心裏有件事想和你說說，就是關於龍王大太子的情人媚娘的事。”
    我吃驚地看向他，“一個死了的妖精有什麽說的？”
    山妖說：“現在隻是傳說那個狐精被龍王殺了，誰知道是真是假，或許那個叫媚娘的狐精還活著呢。”
    “啊這……”我驚得差點把車開到路邊一棵樹上。
    幹脆緩緩停在路邊，聽山妖仔細說。
    山妖說：“如果那個媚娘還活著，而她也還癡戀著龍王大太子，我們把她給找到，讓他們團聚，這不是一樁千年美事嘛。”
    “當然是了，那個淒美的故事也改寫了結局。”我激動地說。
    “可是可是……你的腦洞有點大，這好像不可能哦。”我苦笑。
    山妖鄭重說：“不，我這話不是空穴來風。昨晚上黃小爺的朋友黃飛鶴不是去大學幫我們了嗎？我給他看了那個叫媚娘的照片，他說這個媚娘像極了他愛而不得的小狐精的一位婆婆。這位婆婆是他們狐族的長輩，幫族長統領著他們整個狐族。”
    “啊還有這回事，那位婆婆是不是那個媚娘呢？”我驚叫。
    山妖說：“我就是這麽想的。”
    我心砰砰跳起來，怎麽能證明她就是呢？她要真是，還會接受眼下的龍太子嗎？龍太子可今非昔比了呀……
    我當機立斷：“山妖大仙，咱們去找黃飛鶴，我想問他一些事。”
    山妖淡淡地說：“先給龍太子刻牌位。”
    我聳聳肩說：“對對對，先把正事辦了再說。”
    我挑了一塊上好的紅木，讓雕刻師傅刻上“西海龍王大太子玉麟”幾個字，然後又讓他們把字上漆，在紅木邊緣刻上精美的龍形花紋。
    我雙手恭敬地捧著放到車後座位上，開車朝曹老太太家走去，因為黃飛鶴還住在那裏。
    我們到的時候，黃飛鶴正在院子裏劈柴，大冷的天，他就穿一件短袖，彎腰揮舞著斧子，胳膊上的肌肉一塊一塊的，空氣裏都是荷爾蒙氣息。
    我暗讚：這世上的帥哥難道都不是人嗎？
    “黃大哥你好！”我進門就跟他打招呼。
    他抬頭看我禮貌地一笑，用手背擦擦汗向我們問好：“香香堂主你好，山妖大仙好。”
    “哎呀，閨女你來了，喲，還帶一小夥子來，進屋喝水，喝水。”曹老太太從屋裏出來了。
    她正在穿幹辣椒，手裏提著穿好的一長串紅豔豔的辣椒。
    “奶奶，我幫您掛起來。”我接過幫她掛到了屋門口的釘子上。
    “嗬嗬嗬，這閨女就是勤快，來了就幫幹活，來進屋。飛鶴，給客人泡茶。”曹老太太拉著我的手往屋裏走。
    山妖也很親切地喊曹老太太一聲“奶奶”，跟著就進屋了。
    黃飛鶴丟下斧子，麻利地進屋給我們倒茶，又聽曹老太太的話去裏屋拿了幾個石榴出來讓我們吃。
    看他跟老太太那溫馨自然的互動，就像是一對母子。
    我招呼黃飛鶴：“黃大哥，你別忙了，坐下吧，我想跟你說說話。”
    曹老太太聽了隨即找個理由出去了，讓我們坐下談。
    我就直接問了，“黃大哥，我想問問關於你那個前女友的事，會不會刺激到你呀？”
    黃飛鶴本來長相就有些憂鬱，此刻眉頭一蹙，頗有幾分梁朝偉的味道。他低沉地說：“沒事，你隨便問。”
    哇，這一幕好有花樣年華裏周慕雲的感覺。
    “香香，你問吧。”山妖提醒我。
    我回過神來，把眼睛從黃飛鶴臉上移開，清清嗓子說：“那個，黃大哥，你去過你前女友的家嗎？”
    黃飛鶴說：“去過，她家住在長白山裏。”
    我看看山妖，長白山可是我們北方最大的一座山，果然狐族都居住在那裏。
    我說：“那什麽吧，龍太子的情況你已經都知曉了，你也看了他的情人媚娘的照片，你不說她很像你前女友的婆婆嗎？我現在懷疑那個婆婆就是當年龍太子的情人。她也許當年根本沒被老龍王殺死，隻是被遣送回家了或者用了什麽辦法不許她再見龍太子。”
    黃飛鶴思索許久說：“也許吧，反正我隻見過她一次，我前女友說她婆婆深居簡出，隻有在家族有重大事情的時候才會露麵。我那次之所以有幸見她一麵是我去向我前女友求婚的時候，正趕上他們狐族一年一度的祭祖儀式，她就被請出來了。”
    我激動地問：“你看她確實跟照片上的很像嗎？”
    黃飛鶴說：“簡直是一模一樣，隻是，眼神有些不像，我見到的婆婆眼神很冷，好像……眼睛的門深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