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大哥居然來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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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二嬸無意識地低了頭,輕聲說:“見著明輝了。”
    去繡莊交貨的日子是早就定好的,徐明輝出門之前也特意問過。
    他們本來是打算辦完了事兒再找過去,誰知剛到繡莊就看到了等在那裏的徐明輝。
    他是算著日子提前過去等的。
    徐二嬸吸了吸氣,啞聲說:“明輝瞧著精神了不少,人也壯實了許多,他說當賬房雖是忙了些,可日子過得也算充實,吃喝用度也不曾有差錯,還算是……”
    “那明輝他爹呢?”
    老太太皺眉道:“好不容易進一次城,怎麽就隻見了明輝?”
    “明輝說,他爹暫時走不開,就沒見著。”
    話是這麽說的,可去了的人見了徐明輝略顯為難的神情,心裏想的都是一回事兒。
    徐二叔去城裏做賬房是被迫而為,心裏一絲情願也無。
    這人行事素來無度,性子也狹隘跋扈,十有八九是記恨著家裏人攆他出門的怨氣,這才故意尋了借口不露麵。
    所以不光是徐二嬸沒多問,就連原本打算去看一眼的老爺子都沒說話,隻是叮囑了徐明輝幾句。
    “糊塗!”
    “明輝都能脫身,他爹怎麽就走不開了?!”
    老太太驀地厲了嗓,不滿道:“你是不是心裏還存著怨,故意把他略過去的?!”
    “你們怎麽能這樣?他是去掙錢給家中買米買油,養的都是你們這群廢物!他吃苦受罪販賣尊嚴,怎麽養了這樣一群不識好歹的白眼狼?!”
    “如此狠得下心,我看你們真是……”
    “祖母何必如此疾言厲色?”
    桑枝夏見徐二嬸被斥無聲發抖,頓了頓微妙道:“祖母就是信不過我婆婆和兩位嬸嬸,也不該疑心同去的祖父和三叔。”
    “更何況,明輝不是隨二叔在一處的嗎?明輝一貫懂事兒識禮,他怎麽會不多照顧自己的親生父親?”
    明知隱患在何不去理會,伸手就從人堆中選了軟柿子出來狠捏。
    老太太偏心糊塗一應俱全,唯獨這要捏就捏軟柿子的眼力勁兒倒是全乎。
    桑枝夏心頭暗自慶幸,還好自己沒攤上這麽個不講理的婆婆,嗆得老太太青了臉轉頭就去揭鍋蓋。
    “呦,這鹵肉的火候瞧著是差不多了。”
    “婆婆,你們要不先進屋把東西都放下,收拾好了出來準備吃飯?”
    許文秀在言語所鑄的刀劍光影中不敢大喘氣,聞聲連忙拽著臉色不佳的徐二嬸站了起來:“對對對,咱們是該先去放東西。”
    “這些都是繡莊給的材料,萬一弄髒可就要不著工錢了。”
    徐三嬸也匆匆道:“走走走,先放東西。”
    能隨意拿捏的幾個兒媳腳底抹油走了,老太太一口氣哽在嗓子眼裏橫豎不得勁兒,再看向桑枝夏時眼神直接化作了割肉的刀子。
    “徐璈家的,你……”
    “祖母。”
    徐璈麵不改色地接過桑枝夏手中的刀,淡聲說:“枝枝若有不是之處,我娘會教的,更何況她也沒說錯什麽,不是麽?”
    “徐璈你……”
    “我看你的病是好得差不多了?”
    一直沉默著看老太太無差別發瘋的老爺子抬起眉角,看向老太太的眼神多了無痕的壓迫。
    “既是好了,明日就隨我一道兒去地裏沃肥,也省得你在屋子裏躺出一肚子的邪火。”
    “孩子們都很好,無緣無故你吵吵巴巴地做什麽?”
    孤立無援言語無力,頭頂還壓了老爺子這麽一座挪不開的大山,老太太頭次感覺到什麽叫做無言的絕望,怒火一衝天靈蓋氣得摔門進了屋。
    這下是真的要氣死了。
    桑枝夏一言難盡地抿抿唇,轉頭看到徐璈舉著刀,在被鹵水浸成焦糖色的豬頭肉上來回比畫,似是糾結下手的地方,努努嘴就說:“中間破成兩片,豎著切成薄片就行。”
    “你把鹵好的大腸也撈出來切一些,我去洗點兒打鍋子的菜。”
    徐璈頭也不抬地應聲:“好。”
    晚飯吃的是桑枝夏琢磨出來的鹵肉鍋子。
    其實鹵好的肉當涼菜吃滋味更好,隻是天兒冷溫度不配合,要是不在煮開的湯水裏熱著吃,切好上桌豬油都凝了沒法下嘴。
    鍋底是用豬大骨特意熬了半日的濃白骨湯,煮開後濃鬱的香氣散開,不等下肉就有了引人食指大動的香濃滋味。
    新鮮切片的野豬肉,還有鹵得軟爛又不失肉的韌勁兒的豬頭肉,入口肥嫩爽滑的大腸,下鍋一煮撈到碗裏,進了嘴就是滿嘴的噴香。
    這樣冷的天,能圍著熱騰騰的火爐吃上暖呼呼的鍋子,就連一開始不太想嚐試的人都吃得滿眼驚喜,飯桌上除了老太太的臉色依舊鐵青難看,其餘大大小小的眾人都吃得心滿意足。
    桑枝夏更喜歡鍋裏汆燙熟的土豆和白菜,搖頭婉拒了徐璈夾起的肉,徐璈筷子轉彎把肉放在了自己的碗裏。
    他說:“祖父,我想跟您商量個事兒。”
    正在埋頭努力吃肉的徐明陽打了個寒戰,警惕抬頭,看到的就是徐璈意味不明的淺笑。
    “明陽和明煦他們還是孩子,大人能做的事兒不必負擔給他們,讓他們再這樣下去每日空玩隻怕不是長久之計。”
    徐明陽瞬間瞪大了眼。
    老爺子深以為然地點頭:“你說得對,是我疏忽了。”
    倘若徐家不出變故,徐明煦也差不多到了該啟蒙的年紀,徐明陽也該在學堂中苦讀。
    可這麽長時間過去,人人忙於生計,倒是忽略了這幾個小的。
    徐璈滿意道:“雖說徐家子嗣暫難入仕,可也不至於因眼前的困苦就讓他們都當了白丁,一時去不得學堂,在家中受教導也是一樣的。”
    “祖父,您說呢?”
    村裏其餘人家想送後輩子孫求個讀書識字的本事,那就隻能是傾盡全家之力,將孩子托舉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