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我就離家出走以示抗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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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缸子裏的肉都是之前醃的,耐心等了這些時日,醃製的程度正好。
    原地壘起的架子成了超大號的烤肉架,把醃好的肉拿出來平鋪在上,下頭再用燃了柏枝和果木小火慢熏即可。
    為了早些能讓嘴饞地吃上一口肉,她還別出心裁地弄了個小的烤肉架,現吃現烤。
    醃製過的肉跟新鮮的滋味不同,底味濃鬱還帶著一股香料特有的濃香,在炭火的熏烤下滋滋冒出誘人的油光,香氣順著風就往外飄。
    徐明煦饞得不住哧溜,眼巴巴地望著:“大嫂,什麽時候可以吃啊?”
    桑枝夏利落地把肉塊分成小塊,確定熟透了不燙手才往幾小隻的碗裏挨個放。
    “嚐嚐。”
    徐明陽心急得被燙得不住吸氣,徐錦惜雙手抱著小米牙格外努力,撕扯半天漏了一嘴油光,仔細一看手裏的肉受的隻是皮外傷。
    桑枝夏嘴角抽搐正想幫她把肉再弄小些,許文秀就抱著一捧柏枝進來說:“夏夏,你看著這些夠了嗎?”
    她伸手接過放好,奇道:“婆婆怎麽是你拿進來的,徐璈沒回來嗎?”
    “回是回來了,就是家門都沒進。”
    許文秀揉了揉肩膀無奈道:“說是那邊已經來人喊了,急著去河邊幫著拉網,天黑前隻怕是不回來了,你三叔出門前說晚飯不必等著,給他和徐璈留一份兒在灶上溫著就行。”
    有徐三叔一起做了陪襯,徐璈奇怪的異常好像也被削弱了不少。
    桑枝夏眨眨眼把心頭翻湧起的古怪壓回心底,抓起一根柏枝掰斷蹲下塞進架子下。
    “這邊煙大,婆婆你先進屋吧,也省得身上沾了油煙氣染了絲線。”
    許文秀惦記著屋裏做了一半的繡活,連忙點頭說好。
    等她走遠,桑枝夏看著柏枝熏烤後冒出的濃濃白煙,眉心無聲打皺。
    徐璈到底怎麽了?
    難道昨日真被自己踹出毛病來了?
    熏臘肉是個小火慢熏的細致活兒,要想熏出來的臘肉滋味濃鬱,要花費的就不止是一兩日的功夫,半點都心急不得。
    桑枝夏帶著幾小隻守著架子熏了一日,入夜後將火勢弄到最小,確保火星子不會順風往外冒,才洗幹淨沾滿油汙的手回到西棚。
    她本來是想等徐璈回來的,可左等右等不見動靜,歪在床上也不知什麽時候睡了過去。
    夜深如墨,徐璈頂著肩上殘存的雪花進了家門。
    許文秀聽到動靜推門出來,看到他手裏拎著的狐狸驚得吸了一口涼氣。
    “不是說在村長家裏嗎?怎麽又進山了?”
    徐璈胡亂拍了拍衣裳,淡淡地說:“祖父拿了一些高粱酒去村長家中,他們都在那邊喝酒閑聊,我不能喝酒無事就進山轉了一圈。”
    “娘你先睡吧,我隨便收拾一下就行。”
    許文秀忍著困倦點頭:“那也行。”
    “夏夏給你在鍋裏留了飯,你先吃點兒再去睡。”
    “好。”
    目送著許文秀關門進屋,徐璈站在原地深深吸了一口嗆肺的冷氣,不緊不慢地打出鍋裏的熱水洗去身上可能留著的血氣,站在門前再三深呼吸才輕輕地推門而入。
    桑枝夏已經睡著了。
    隻是看得出她睡前大約也不安穩,手邊還落著一條做了一半的藍色發帶,針腳是一眼就能看得出的熟悉風格。
    一如既往的粗糙。
    徐璈頭上現在拴著的也是她做的。
    桑枝夏對自己的手藝認知明確,知道衣裳之類的大件自己是不成了,閑暇時就把注意力放在了在這些小物件身上。
    她做的什麽徐璈都往身上放。
    不管是胖頭長頸沒尾巴的鴛鴦荷包,還是扭成了蚯蚓的祥雲發帶,隻要是她做好的,徐璈總是試圖用自己的臉撐起不倒的江山,哪怕出去了總會被人取笑。
    隻是這人手上從不空著,嘴硬的程度卻像蚌殼。
    她好像跟自己始終都有距離。
    像一條看不見的線,涇渭分明。
    徐璈難掩鬱悶地歎了一聲,走過去把桑枝夏睡著前沒來得及收拾的東西收好,抓起被子把她卷成卷餅後才在床邊坐下。
    “不介意跟我同甘苦,怎麽嘴就是撬不開?”
    “想聽你說一句心窩子的軟話就那麽難?”
    他自言自語地嘀咕了幾聲,換來的是桑枝夏不滿的哼哼。
    她在睡夢中甚至還熟練地蹬腳想踹人。
    徐璈哭笑不得地隔著被子把不安分的人圈住,低頭看到她在自己的胸口拱了拱,找到個熟悉的舒服姿勢再度睡安穩,眼底暈開了無聲的笑。
    罷了。
    等得起。
    他有的是耐心。
    一夜無話夢境將醒,桑枝夏迷迷糊糊地睜眼,對上的就是弧度優越的下頜。
    徐璈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回來的。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滾進人家懷裏掛著的……
    熟悉的尷尬如浪襲來,桑枝夏不由自主地放輕了呼吸試著掙脫。
    可就在她以一副做賊的小心姿態準備擁抱自由的瞬間,睡熟的徐璈突然動了。
    他熟練地伸出長臂,摸準了位置勾住桑枝夏堪堪支起的腰往下就是一攬。
    好不容易爬出去的人被再一次摁回被子裏,他甚至還在桑枝夏悚然的目光中拍了拍她的後腦勺。
    “乖,別鬧了。”
    “讓我再睡會兒。”
    “我……”
    “枝枝,我困。”
    他含糊不清的嗓音配上眼下明顯的青黑食用,帶來的殺傷力於半空就化作了無形的大錘。
    桑枝夏為數不多的理智被雷霆之勢捶了個稀爛。
    良久的沉默過後,桑枝夏選擇了閉眼擺爛。
    睡就睡吧。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一個回籠覺睡至天色大明,桑枝夏剛揉著眼睛坐起來,聽到的就是帶著調侃的熟悉語調:“醒了?”
    她懶懶地抬起眼皮看著額角掛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