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誰跟他是兄弟他也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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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璈在她緊張的目光中走進了試驗田,接過她遞來的軟尺往稻苗青色的稻梗上繞了一圈,抬頭詢問:“這樣量?”
    桑枝夏使勁兒點頭:“對對對。”
    “稻葉的長度寬度,稻梗的粗細增幅,還有稻穗每日長了多少,這些都是要測過記下來的。”
    徐璈動作快測數準,每個分隔出的稻田裏走了一圈,一塊地裏分別找了四個方位,一邊分取五株稻苗,總共測量了二十株做了記錄的樣本。
    桑枝夏在地埂上蹲著記他說出的數,合上手中冊子的時候笑得眉眼彎彎。
    “比我一開始預想的長勢要好。”
    “徐璈你信不信,今年秋收的時候,這兩片地會有不小的驚喜?”
    不說收糧翻兩番,翻一番怎麽也是有的。
    等這邊收了全都存作糧種,倒手再下地培育二代,順利的話收成定可再翻一倍的基礎上再往上翻。
    桑枝夏笑眯眯地在心裏想著畝產二百斤變四百斤,四百斤再變六百斤……
    最多三年,徐家現有的二百多畝稻田能頂得上尋常人家的七八百畝地的產量,更多的同時還會更好。
    思緒逐漸飄遠,桑枝夏甚至已經想到來年再找個荒地,接著開荒擴大麵積持續增產。
    設想若都可成,不出五年徐家就可成為西北荒地上最大的糧倉。
    桑枝夏越想越覺得美滋滋,臉上也不知什麽時候沾上了一抹泥,渾然不知自己此時笑得像隻摸到了小魚的花貓,看得見尾巴的話,大約尾巴也在左右地搖。
    得意得很。
    徐璈收起軟尺眉眼間散開柔色,低笑道:“我信。”
    你說的我都信。
    桑枝夏咧嘴嘿嘿笑了,徐璈走過去擦去她臉上的泥汙,輕聲說:“喜歡地裏這些東西?”
    “你就不嫌種地辛苦?”
    “做什麽不苦?”
    “祖父不是說過麽?人活一世眾生皆苦,不都一樣的麽?”
    桑枝夏抻了個大大的懶腰站起來,把記錄數據的冊子拍在徐璈的手裏收好,慢悠悠地說:“地裏的事兒簡單利索,做多少有多少,我就喜歡這種簡單不費心思的。”
    “而且你想想,再過幾個月地裏金黃稻浪翻湧成片,每一粒收割脫穀後都是白花花的大米,香噴噴的大米飯堆成小山,那畫麵不美嗎?”
    不等徐璈回答,桑枝夏就非常堅定地說:“美死了。”
    “美得心裏冒泡。”
    徐璈低聲失笑,幫她扶正頭上的草帽,大手往下滑牽起了她的手:“我也覺得美得不可方物。”
    桑枝夏得意道:“是吧是吧?”
    “我就說沒有人能抵製住這種誘惑。”
    徐璈沒解釋自己真正覺得美的是人還是物,牽著她慢慢地往家走:“出來一趟餓不餓?我回家給你熬粥好不好?”
    桑枝夏:“不好,我是飽的。”
    “那我進城給你帶酥酪,還有芝麻糖餅,你上次不是說那個好吃麽?”
    “還有之前買過一次的海棠軟糕,上次你吃了兩塊,這回多買點?”
    徐璈化身報菜譜大師喋喋不休,敬業得仿若是老板派來的說客,生怕桑枝夏點頭慢了買得少了。
    桑枝夏哭笑不得地揪他手背:“你是藏了多少私房錢能讓你這麽揮霍?”
    “買什麽買?我前兩日幫著婆婆她們記賬,我上次悄悄給祖父的銀子也不多了,往後花錢的地方多著呢,也……”
    “那也不至於虧了你的嘴。”
    徐璈見商量無果自己下了定論:“別管我藏了多少私房,夠你吃就是了,多吃兩口比什麽都強。”
    “枝枝,你再瘦下去,我會給你灌補藥。”
    “鬧也沒用,捏著下巴撬開嘴灌,就像我灌徐錦惜那樣。”
    桑枝夏想到徐錦惜前段時間被灌藥的淒慘畫麵心有悸悸,抿抿唇不吭聲了,底氣不是很足地說:“海棠軟糕就挺好,那個酸溜溜的我想多吃兩塊。”
    徐璈滿意了:“好。”
    驚然一現的稻苞蟲被桑枝夏引來的天敵無聲製服,受害蟲影響的稻田範圍沒再失控擴大。
    該栽下去的高粱大豆也都陸續安穩,有了耗費力氣打造好的水車灌溉,天熱也不影響地裏莊稼的長勢,現在隻等天時順暢慢慢長成,暫時也沒太多可做的。
    再加上徐璈明著下了禁令,他出門後桑枝夏受到多人監督,日頭大時不許去地裏折騰,每日除了完成老爺子布置下來的大字和讀書任務,空閑下來的時間突然就多了。
    忙活慣了的就閑不住。
    許文秀和兩個嬸嬸倒是一如既往地忙,繡莊裏送來的單子隻見增多不見減少,她們三人拿起了針線就不願撒手,工錢也比一開始時豐厚不少,忙得心甘情願,每日都樂嗬嗬的。
    這樣的精細活兒桑枝夏實在插不上手,再加上擴建酒窖的活兒暫時因徐璈這個勞力不在家,被迫暫時擱置,索性開始倒騰後院的小菜園子,還想在院子裏搭葡萄架釘秋千。
    這個提議得到了幾小隻的熱烈擁護,找來了支架板子,在徐三叔的指點下敲敲打打地開始動工。
    徐璈出門前說自己三五日便歸,可他足足去了十日。
    老爺子都已經背著手哼著小調兒去當了數日的教書先生,仍是未見歸來的跡象。
    縣城外二百裏地的一處破廟裏,徐明輝看著如約抵達的徐璈,懸在嗓子眼的心轟然砸回了肚子裏。
    徐明輝真心實意地說:“你還活著,也沒被人打成瘸子,真好。”
    他真是第一次覺得徐璈這人全胳膊全腿地看著如此順眼。
    非常順眼。
    徐璈翻身下馬微妙瞥他:“怎麽,這口吻是遺憾?”
    徐明輝皮笑肉不笑:“誰說不是呢?”
    “我可太遺憾了。”
    徐璈奔波數日累得喘氣都費勁兒,支開兩條長腿坐在滿是幹雜稻草的地上,麵對徐明輝蹙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