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徐璈終於瘋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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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桑枝夏去親自去請了村裏的童生老爺蒞臨打穀場。
    他們到的時候,稻草垛搭成的簡陋桌子前已經圍了不少人。
    有洛北村的,還有附近幾個村子聞訊來的,人頭攢動。
    第一個鼓起勇氣畫押的人抓著手中那張輕飄飄的紙翻來覆去地看,明明一個字都不認識,可看著那鮮紅的手印心裏還是惴惴不安。
    聽著四周不斷響起的議論,桑枝夏趕緊說:“許老爺,您瞧這……”
    “哎呦,我就是個識得幾個字的泥腿子,哪兒當得起你喚的這一聲老爺?”
    許童生被桑枝夏的話捧得滿臉堆笑,一抹胡子就說:“你給我找個地方坐下,我幫著給看,有哪兒不認識的都可以來問我!”
    別的不說,契上的字他還是認得的!
    有人聽到了這話,當即攆上來問:“許童生,你幫著徐家給看契啊?”
    許童生自得道:“對啊,怎麽你怕我看錯了?”
    “那不至於。”
    洛北村的人笑嗬嗬地說:“你可是咱村裏唯一有功名的童生老爺,你說看準了的,咋可能會出錯?”
    許童生難掩自得,桑枝夏連忙在徐璈的邊上給他騰了個位置,扭頭就喊:“想定契但心裏有拿不準的,可以在徐璈那邊領了契約,排隊到童生老爺這邊問清楚了再畫押。”
    有不懂的隨便問,有疑慮的可以慢慢解釋。
    總之公平公正公開,徐家絕對坦誠。
    許童生的跟前排起了探頭的長隊,人數甚至比桑枝夏一開始想的還要多出不少。
    空前盛況。
    許童生一開始是想著自己來打主力,隻怕連契約都要自己親自出馬才能擬定,誰知見了旁人遞過來的紙,再一看握筆的徐璈筆走龍蛇間露出的筆鋒鋒銳,當即就收了托大的心,表情也多了幾分認真。
    村裏的泥腿子不識字也辨不出好賴,隻覺得橫平豎直能劃清了那便是會寫的讀書人。
    可這內裏的差距大著呢。
    早先隻聽說徐家人行事處處不一般,他還多當是傳聞。
    今日得見才知名不虛傳。
    許童生笑吟吟地把印泥遞給上前的人,心下有了計較。
    也許他應該提前跟徐家人打個招呼,也給自己家留出一份兒契,等忙完了也好順勢加入徐家的農場。
    許家早年間為了供他讀書耗盡全家之力,如今徒有童生老爺的名頭,然而家中耕地不豐銀錢也多不富裕。
    童生老爺家的日子也不好過啊……
    有了許童生這麽個村民更信得過的人在,徐璈手下動作飛快,可抄寫的速度還是趕不上來領取的速度。
    眼看著來排隊的人眼巴巴地守著徐璈一字一字地寫,桑枝夏幹脆給自己挪了個草垛坐下,抓起紙筆也開始動手。
    最後連來送飯的徐三叔也被抓了壯丁,老爺子則是拿走了一張做參照的契書,回家去守著老太太奮筆疾書。
    有當場下了決定的,笨拙地摁了印泥在契書上落下了自己的手印,捧著輕飄飄的一張紙趕著回家。
    有遲疑不定的,可以先把契書拿走,等回家去琢磨好了再來,也可以不來。
    一日忙活筆尖飛舞,徐璈和桑枝夏累得手腕子打顫,許童生也癱靠在草垛上長長呼氣。
    “原以為這是個輕省活兒,誰知竟是能忙成這樣……”
    整整一日,他連喝口水的空閑都沒找出來,而且這還是剛開始的頭一日!
    桑枝夏忍著笑說:“今日是多有勞累。”
    “請您來的時候,說好的一日潤筆費是一百文,如今瞧著一百文倒不合適了,明日給您多添五十文,權當是……”
    “嗐,倒也不必。”
    許童生揉著發酸的手腕笑了笑,說:“與其漲五十文的潤筆費,不如給我一張契書如何?”
    “你們說的這個農場,我也是感興趣得很呐。”
    桑枝夏聽完二話不說,胳膊一戳徐璈的肩膀就說:“快,再寫一份兒!”
    徐璈眼神空洞麻木地抓起紙筆,不用過腦子手上就有了機械性的動作,行雲流水。
    許童生是個利索人,當場就在契書上端端正正地落下了自己的大名,摁了手印。
    還沒走的人看到這一幕,心裏忍不住生出了更多的波瀾。
    許童生可是讀過書有功名在身的童生老爺,跟村裏的大多數人都不一樣的!
    這樣有本事的童生老爺都入了徐家的農場,那他們回去是不是也該再好生想想了?
    徐家的農場一夜之間傳到了附近的所有村落當中,談聲沸論。
    處在談論中心的徐璈和桑枝夏抖著手進了家門,卻在院子裏看到了此時本該在縣城裏的人。
    桑枝夏已經累恍惚了,揉了揉眼睛迷糊道:“徐璈,我已經出現幻覺了嗎?”
    為什麽她會看到許文秀和徐三嬸在衝著她瞪眼?
    徐璈木著臉還沒說話,許文秀就先氣笑了。
    “幻覺?你這孩子說的是什麽胡話?”
    桑枝夏啊了一聲沒反應過來。
    許文秀就先走過來拎著她和徐璈轉圈地查看,嘴裏念念叨叨的:“我們在縣城裏聽說咱家的打穀場遭了賊,還引了野狼下山傷了好幾條人命,你們沒事兒吧?傷沒傷著?”
    徐璈掙脫了許文秀的手,哭笑不得地說:“沒傷著,娘,三嬸你們怎麽回來了?”
    “我們怎麽不回?”
    徐三嬸拉著桑枝夏坐下,給她遞了一碗水才說:“出了那麽大的事兒,風聲都傳到縣城裏去了,不回來我們難不成還坐得住?”
    繡莊裏的事兒剛上手,徐二嬸實在是走不開,隻能是暫時留下。
    她和許文秀想想還是決定帶著幾個孩子回來,別的不說,做些吃食幫些小忙還是能做得到的。
    徐三叔累了一日有氣無力的,癱在椅子上說:“回來也好,幹脆就在家裏幫著抄契書。”
    “你們是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