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還不是靠自己有個了不起的媳婦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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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璈回來了。”
    吳副將點頭:“是的。”
    陳年河深深吸氣:“徐璈回來了,徐璈還把桑枝夏帶走了。”
    吳副將不動聲色緩緩低頭,聲音比之前輕了些許:“嗯嗯,沒錯。”
    陳年河黑著臉,拍桌大怒:“回來了不幫忙就算了!這臭小子還把幹正事兒的人帶走了!”
    “這狗東西到底是想幹什麽!”
    吳副將努力低頭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底氣不足地說:“據桑東家身邊的人傳話,徐少主是帶著人回家種地去了。”
    陳年河:“……”
    吳副將自己想想也覺得荒謬,頂著陳年河仿佛要殺人的視線,咽了咽口水硬著頭皮說:“徐少主說,能做的桑東家已經幫著您做了,剩下的事情要將軍自己來,不要……”
    “不要什麽?”
    陳年河擠出一抹獰笑狠狠咬牙:“說!”
    “不要仗著桑東家脾氣好,就什麽都要她去做!”
    吳副將視死如歸地閉上眼,擲地有聲地說:“徐少主還說了,農忙春時貴,不要耽誤他們回家種地!地裏的活兒耽誤不得!”
    陳年河:“…………”
    陳年河在長久的沉默後用力閉眼,反複吸氣後磨牙說:“桑枝夏呢?”
    “徐璈這狗東西跟本將軍不對付,那丫頭好歹是跟本將軍共患難的情分,她就沒有一點兒想留下幫忙的意思嗎?!”
    吳副將聽到這話眼中多了一絲憐憫,於心不忍之下險些把頭杵到地裏,聲調飄忽:“將軍,桑東家走的時候很開心呢。”
    陳年河臉黑更甚一層。
    吳副將幽幽歎氣:“將軍您是沒看到。”
    “桑東家準備回村的時候,連行李都等不及收,套個車的時間都不願耽擱,是跟徐少主兩人一馬頂著風雪走的。”
    歸家之心切,出城的歡喜,溢於言表。
    吳副將當真是一點兒沒看出來有猶豫和不舍。
    陳年河早已木然的一張臉上布滿了不可言說的冰冷,心裏甚至有些懊惱,自己為何要自取其辱問這一句。
    吳副將在心裏瘋狂歎氣。
    陳年河使勁兒攥拳把火氣壓下去,冷著臉說:“回去了也好。”
    省得他見了徐璈就想提刀。
    但是!
    想想還是很生氣!
    陳年河被怒火燒得眼睛都發紅,原地轉了幾圈說:“之前桑枝夏圈出來,讓派兵保護的那些人你都清楚?”
    吳副將眼中泛起殺意:“桑東家把名單給了我。”
    “那就好。”
    陳年河摩拳擦掌冷笑桀桀,殺氣騰騰地說:“把該搜羅的東西都一次準備好了,等送糧和徹查的欽差來了,本將軍有的是話要跟這些人說!”
    吳副將點頭應是,正準備下去安排的時候聽到陳年河說:“還有,要不了多久京都那邊下來的人就要到了。”
    “把底下的兄弟們都敲打一遍,讓他們知道有些話不能說。”
    陳年河停頓了一下,沉沉道:“有些人也不能提,知道嗎?”
    西北這一難,多虧了徐家出手才挺了過去,不知多少人的性命都是靠著從徐家手中漏出的米糧,才得以保全。
    可這樣的話不能說。
    吳副將心裏清楚,歎了一聲忍不住說:“將軍有所不知,現在底下很多人都在說,桑東家不是神龕上的菩薩,卻是救命的活菩薩。”
    “知曉徐家的人不多,吃過桑東家給的米粥之人不計其數,這樣的話就算是將軍不說,底下的兄弟們心裏也是有數的。”
    救命的恩情無以為報,嘴上說什麽都是假的,靠著那一碗米粥活下來的人心裏都記得。
    不會有人亂說話的。
    陳年河眼底多了幾分唏噓,嗤道:“徐璈那個混賬東西不知是得了哪一路菩薩的法眼,竟是娶了這麽個好媳婦兒。”
    這份天大的人情是桑枝夏給的。
    被救過命的人承的也是桑枝夏的情。
    可徐璈是桑枝夏的丈夫,他自然也會沾了桑枝夏的光。
    陳年河不屑道:“什麽狗屁倒灶的少主?最後還不是靠自己有個了不起的媳婦兒?”
    “我呸!”
    “阿嚏!”
    徐璈一個響亮的噴嚏打出來,惹得對麵的幾人紛紛皺眉。
    徐三嬸把冒著熱氣的薑湯塞進桑枝夏手裏,瞪了徐璈一眼說:“這麽大的人了,辦事怎的這麽無數?”
    “就是。”
    徐二嬸不滿道:“你皮糙肉厚吹點兒冷風也不打緊,夏夏跟你能一樣嗎?”
    “城裏的馬車一直都是備著的,再不濟從家裏邊來人去接也行,怎麽就非要急著騎馬回來?這吹了一路的冷風能好受嗎?”
    許文秀倒是沒說話,隻是看著徐璈的臉色一直不太好,恨不得眼前化彎刀,刀刀都想割徐璈的皮子肉。
    離家數月好不容易到家的徐璈,沒感受到家人的溫暖,反而因為騎馬帶著桑枝夏冒雪回家的莽撞,進門就遭遇了眾多冷眼斥責。
    桑枝夏被捂得嚴嚴實實團在炭盆邊,哭笑不得地說:“我真一點兒沒吹著。”
    大氅加披風,徐璈給她裹得嚴絲合縫頭發絲都沒露,一路就是顛簸了些,到家還捂出了汗,真不冷。
    而且還是她主動提議騎馬回來的。
    徐璈一開始還不同意來著……
    隻是這話已經說了好幾遍了,可惜就是沒人信。
    徐嫣然往桑枝夏懷裏塞了個小巧的暖爐。
    小姑娘聲音脆脆的,怨氣深深地:“大嫂就是偏心大哥。”
    “大哥這麽不靠譜,你怎麽還幫著他說話?”
    “大嫂就是脾氣太好了。”
    徐明陽湊在桑枝夏身邊,衝著許久不見的徐璈甩冷眼。
    “大哥就是……”
    “哎呦呦!”
    “你再叭叭幾句試試?”
    徐璈拎小雞崽兒似的拎住了徐明陽的小後脖子,把人往邊上一拎冷笑道:“幾個月不見真是長大了。”
    “現在都能衝著我鼻子比畫了,你小子是不是……”
    “三哥又沒說錯。”
    小小年紀早慧冷靜的徐明煦板著小臉看徐璈,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裏寫滿了埋怨:“大哥就是胡鬧。”
    “大嫂身體不好怕吃苦藥,要是受涼了……”
    徐明煦很有老爺子高深莫測的風采,話說一半戛然卡住,小小年紀就來了一手無比高明的欲言又止。
    許文秀聽到這裏,忍無可忍地掐住了徐璈的胳膊:“胡鬧!”
    “越大越胡鬧!”
    徐璈被擰得齜牙吸氣,坐在正中的老爺子見了,嗬嗬冷笑。
    “皮癢癢。”
    徐璈:“……”
    明明剛才打噴嚏的人是他好嗎!
    怎麽就沒有人關心一下他的死活?!
    桑枝夏捧著薑湯默默低頭,在薑湯冒出的暖氣中,努力無視了徐璈幽怨的眼。
    嗯,薑湯真好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