蝙蝠向來善於探查情報，尤其是他想要尋找的對象有著足夠規律的習慣。
    每個星期的一次超市采購，在警局習慣值夜班導致的生物鍾顛倒——這一點其實並不合理，隻是哥譚警局的規則有時候約等於無，不是嗎？
    這也就導致普利斯白天大多數時候都是在補覺，夜晚和傍晚反而更加清醒一些。
    不過最近他的這個生物鍾有進行調整，因為他不再是家裏唯一的收入來源，也不再是一個人承擔昂貴的租金，以及其他生活費用。
    所以普利斯也不再和過去一樣選擇更加危險但是有補貼的夜班巡邏。頂多就是因為過去的習慣，導致警局裏有人想要請假，比如有了什麽約會的時候，也會首選拜托普利斯幫忙。大多數時候，普利斯不會拒絕。
    上次和迪克偶遇的那次，普利斯就正在每周一次的采購。和迪克習慣用速食解決早晚餐不同，普利斯更習慣每個星期補充一下家裏的綠葉菜，哪怕隻是用來做沙拉。所以隻要迪克想，他可以隨時在普利斯上下班的時間找到他，又或者選擇超市？
    ——但是，說真的，迪克其實不是特別願意用這種方式去調查試探對方，畢竟現在所有的情報，都沒有顯示出對方有什麽問題、嫌疑？迪克想讓自己更加真誠一些。
    哪怕從小到大的生活讓他習慣了這些，就像是他的夜晚身份，本就代表著一個非常巨大的隱瞞和欺騙。
    “更重要的是，現在我們的目標，是找出針對他、或者是針對警局的敵人？畢竟他隻是受害者，而不是嫌疑人。”迪克的口吻總是顯得愉快，任誰聽到他的聲音，都能想象出他臉上帶著的笑容。
    多年的從警生涯，讓迪克比過去多了一份沉穩，這樣讓他做出判斷、決定什麽的時候，沒有人能拒絕他，準確的說，在過去就是如此了——或許蝙蝠俠能？但是就算是蝙蝠，也不是永遠都能成功拒絕的。
    所以這也是迪克會正大光明出現在哥譚警局的原因，現在還是下午，今天普利斯是按照正常時間下班的，所以現在天色不算晚。
    迪克是計算著時間到達的，他到達的時間剛剛好，普利斯剛好下班，等對方一離開警局門口，就看到了坐在摩托上，一隻手抱著頭盔，一隻手打招呼的迪克。
    普利斯露出了驚訝的表情，他看起來很意外會在警局門口見到對方——按照他們之前隻見了一麵對互相淺顯的第一印象，他們都不該是會主動找對方的性格。迪克在心裏也這麽想。
    “迪克？”普利斯走到迪克的身邊，有點好奇地問道：“有什麽事嗎？”
    哥譚警局的女警數量很少，但並不是沒有。迪克注意到有幾位女士正正大光明地看向他們這邊的位置，似乎是在討論要不要過來搭訕。
    迪克笑了下，手指比了個手勢：“換個地方說？”
    “好。”普利斯沒有拒絕，說道：“我去開車。”
    一個開車一個騎摩托，兩個人同步到達了一家警局附近的咖啡店。
    哥譚給人的印象似乎就無法和犯罪相關的黑暗脫離，是一座罪惡之都。
    可是實際上，凡事皆有兩麵，哥譚同樣是一個非常繁榮的城市。
    咖啡店足夠安靜，給予了他們一個很好的談話地點，迪克習慣性找了個最佳視角的座位。他的手摩挲著咖啡杯，暖意從和杯子相觸的位置傳遞到手心。迪克對咖啡不算多喜歡也不討厭，隻不過大多數義警都很熟悉這種味道。
    他們的白天有著自己的工作，夜晚又需要付出比白天更加專注的精力，去對付來自於黑暗的危險。咖啡就是最好的提神武器，他曾經就靠咖啡三天不睡覺。
    “或許是受到我祖父的影響，其實我更喜歡伯爵茶的口味。”迪克以這句話作為了開頭。
    “你的話會讓為你泡咖啡的那位女士受傷的。”普利斯開口吐槽道：“你還記得這裏是咖啡店嗎？”
    “所以我點了一杯咖啡。”迪克回答道。
    普利斯笑了聲：“所以，有什麽事一定要在這裏說嗎？別和我說你看上了我的某位同事，希望我幫你搭橋？”
    “當然不。”迪克眨眨眼，他說道：“我想拜托你的是另外一件事。”
    在這一刻，他們之間的氣氛才變得更加正式，迪克認真道：“你知道的，我是布魯德海文的警察，我這一次來哥譚，不是因為放假什麽的理由，而是我在追捕一個案子。”
    說到正事，普利斯也嚴肅了表情：“案子？”
    “對的，案子。我根據線索找到了哥譚這邊，警局給了我一個星期的時間，如果一個星期內找不到更多的線索，我就必須要回去了。”這是實話，隻不過通過哥譚大街小巷都密布的監控，迪克通過蝙蝠電腦，已經鎖定了嫌疑人的位置。
    “具體的案件詳情因為涉及到一些保密性質的文件我不能說，但是我認為我需要求助一下外援，然後我就剛好遇見了你，我覺得這是老天給我的機會。”迪克這樣說道：“我可不想什麽都沒找到，灰溜溜的回警局，我會被笑話的。”
    迪克用著並不強硬的口吻繼續道：“布魯德海文其實哥譚這邊很像，黑丨幫團體的犯罪……嗯，我說這些並不是要求你一定要幫我，如果不願意的話，你可以直接拒絕我的。”
    普利斯沒有直接說拒絕或者同意，而是盯著屬於迪克的那雙藍色眼睛，平靜說道：“你懷疑的那個嫌疑人，是不是和哥譚警局的某些人有些聯係？”
    “否則這不能解釋你為什麽會來找我。”
    “你比我想象的還要敏銳。”迪克沒有否認，說道：“所以我並不想打草驚蛇，更想要暗中調查。”
    普利斯略微垂眼像是在沉思，這也是迪克的目的之一。在布魯德海文警局裏，他太過顯眼了，這一次還涉及到隔壁城市的哥譚，所以找普利斯幫忙的話，等事後把人抓回去後，還有理由說不是自己一個人的功勞，至少是有哥譚警局內部的人配合。
    其次，比起他們關注別人時刻的安全——對於這些普通人來說，這並沒有比罪犯盯上更好，因為這涉嫌到了他們的隱私，沒有人希望自己被什麽人時刻盯著的——普利斯不是個普通人，他還是警察，有著足夠的能力和敏銳度。
    迪克的定位有些尷尬，夜晚做義警的時候，聽著被他救下的人抱怨說警察做事不行，白天還要聽著自己的警察同事辱罵夜翼搶了他們的工作，害得他們又被群眾責問什麽的。要不是迪克足夠樂觀，精神上的這種壓力足夠壓垮他了。
    或許正是因為他也是警察，所以他比起自家的其他人，更加理解警察的內心想法。比起被不知名的義警暗中保護，他們更願意自己去處理這些。
    哪怕普利斯不幫忙，他也會因此上心，更加注重自己的安全。願意幫忙就更好了，迪克可以得到更多的信息，以及可以更加確保對方的安全。
    幸運的是，普利斯在認真思考過後，笑了起來：“你的運氣不錯，迪克。”
    迪克看向他。
    普利斯笑道：“這段時間，我的兄弟因為老板加班的關係，幾乎要住在公司了，所以我空閑的時間變得非常多。”
    “如果不是因為這一點，我是不會答應你的。”
    通過一句話達成合作之後，普利斯似乎是隨口的抱怨一般，說道：“有時候真想把瑟維、我弟弟——的那個老板掛在路燈上。”
    迪克：“嗯？”
    “資本家都應該被吊在路燈上。”普利斯的眼中看不出一點玩笑的痕跡，認真地不可思議。
    迪克·害得對方弟弟加班的資本家的兄長·格雷森，平靜地喝了一口咖啡：“嗯，你說得對。”
    “到時候我會為你提供繩子的。”迪克格雷森看上去誠懇極了。
    另一邊，韋恩企業，提姆德雷克突然打了個噴嚏，正要將手裏剛泡好的咖啡遞給提姆的瑟維，停下了自己的動作：“你需要感冒藥嗎，德雷克先生。”
    “叫我提姆。”提姆揉了揉鼻子：“隻是鼻子有些癢而已。”
    “這也是感冒的跡象之一。”瑟維將咖啡放在自己的桌子上，說道：“你今天攝入的咖啡丨因已經超過了正常人體每日可以承受的範圍了，除非你今晚不打算睡覺了，提摩西先生。”
    “……你真是和我家的管家越來越像了，瑟維利安。”提姆歎了口氣，轉而說道：“對了，我明天要去一趟學校，就不過來了，之後的合作就麻煩你了。”
    然後，提姆就看到瑟維利安的背影僵硬了一下，看著這位金發碧眼的助理震驚地回過頭看向他：“什麽？”
    “合作拜托你了？”提姆遲疑道。
    “不，我是說前一句。”瑟維利安道。
    提姆：“我不過來了？”
    瑟維：“再前麵一句。”
    提姆：“我要去學校？”
    瑟維：“……”
    看著瑟維利安露出的震驚表情，提姆總算意識到了答案：“等等？我以為你應該知道——我還是一個學生？”
    瑟維：“認真的？”
    提姆看起來更加吃驚：“那你以為我前段時間不過來工作是為了什麽？”
    瑟維：“當然是女……咳，我是說，你的個人興趣！”
    “……”提姆平靜說道：“我似乎應該強調一點，我並沒有輟學的打算，我有計劃考常春藤的，瑟維利安。”
    瑟維回憶了一下提姆德雷克的日常，韋恩企業的白天總裁，夜晚幾乎等於通宵的夜巡，現在再來一個哥譚高中的學生？
    “可以請你告訴我你是如何做到這樣的時間管理的嗎？提摩西先生。”
    “我覺得你在思考一些很不禮貌的事情，瑟維利安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