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樣跌跌撞撞的情況下, 迪克也沒有忘記記下他們現在行駛的方向。雖然中間因為傀儡師的半睡半醒，導致偏移了主道，但是夜翼的方向感足夠好, 所以並沒有什麽大礙。
    除此之外最重要的一點就是……為什麽這條路越走越眼熟啊！！
    迪克震驚地發現自己竟然再往著堪薩斯開去——堪薩斯就算了，但是為什麽這個方向是往著超人家的方向越來越近啊！
    迪克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車駛過肯特農場後，停了下來。
    他差點沒有抑製住自己的情緒——大超你知道你丨媽媽的鄰居是個什麽人嗎？！
    因為路上耽擱了太久, 等回到堪薩斯已經是後半夜了, 傀儡師腳步輕飄飄地回到二樓，然後腦袋直接就砸在了床上。
    原本的迪克絕不會這麽乖乖被帶走的，可是當意識到有什麽陰謀或許和超人扯上關係之後, 迪克果斷地選擇了留下來觀察, 至少要確定對方的目的。
    哪怕迪克被評價為蝙蝠係義警之中最活潑熱情的那個，但是也不能否認他身上濃鬱的蝙蝠氣息。
    他必須得確認情況。
    就在迪克覺得自己找到了機會可以二次探查的時候，看上去已經“昏迷”的黑發少年猛地從床上再次抬起了腦袋。
    他晃晃自己的腦袋, 邁著小步子走到隔壁的那個房間, 聽著這個動靜, 他像是在找什麽。
    過了一會兒，傀儡師像是才想起自己忘記了什麽, 控製著迪克走了進去。
    這個房間有些擁擠, 地麵上全是一些修補地工具, 牆壁上蓋著一層白布, 看上去有些陰森，但是無法完全確定白布後麵是什麽。
    傀儡師的聲線之中帶著顯而易見的困倦，但是他還是認真地對自己的傀儡解釋道：“我要先對你, 進行保養, 這樣, 明天修補的時候, 會方便。”
    之前的檢查，足夠瑟維確認迪克身上哪裏需要“保養”，這群義警天賦異稟，完全是靠著自己的年輕和天賦再作死。
    不管是提姆熬夜通宵，甚至一天喝了12杯咖啡直接出現幻覺，還是夜翼帶傷出勤——警察本身也是夠危險的工作了。
    至於蝙蝠俠……哦，看他時不時就會出現的驚險運動導致的受傷？
    你們又不是超人，沒有鋼鐵之軀，沒有超能力，就算不怕死，也不害怕掉發禿頂嗎？
    不過想了想布魯斯韋恩茂密的頭發，瑟維覺得他們好像真的不怕。
    就和女巫會概念化一樣，傀儡師也可以。
    當傀儡師將生物變成了自己的傀儡之後，他就可以用修補木偶的方法，輕而易舉地對“傀儡”進行修補。哪怕這個“傀儡”，實際上是人類。
    斷肢就換新的上去，心髒停止了就換個人工心髒，隻要在傀儡師的操控之下，沒有什麽不能修的。
    當然，進行這種程度的修補，“傀儡”就真的隻能是傀儡了，一輩子都無法掙脫傀儡師的束縛。
    瑟維不打算這麽做，他隻打算做最基礎的保養，就像是給生鏽的車子上潤滑一樣。
    拿出特殊的保養藥水，瑟維操控著傀儡師一點一點給迪克上藥。
    這個藥物塗上去之後，他不能再讓迪克亂動了，因此，瑟維也不打算讓傀儡師睡覺了。
    迪克導致感受到了莫名而來的困倦，這讓他根本提不起心思反抗，眼前的畫麵變得虛幻，他努力地升起心思反抗，可是他的肢體根本無法動彈。
    等他再次清醒過來時，外麵的天色已經大亮，他躺在房間的地板上，身上包括臉上都覆蓋著一層、像是蠟一樣質感的東西，又難受又奇怪。
    但是除了身上覆蓋的東西讓他覺得難受，他從未覺得自己身體那麽……輕鬆過？
    身上偶爾會隱隱傳來的艱澀感和刺痛消失，就好像被上了潤滑的輪子，都消失了——義警的生活不可能是輕鬆的，迪克現在也就二十五歲，但是他的義警從業生涯也就超過了十年。
    十年來哪怕最初的時候布魯斯時刻注意，他也依舊是萊斯利醫生的常客。萊斯利醫生是少數知道蝙蝠俠真實身份的人，畢竟有很多傷口，就算是阿福也沒有辦法，必須要有專門的醫生處理。
    而作為義警，他們又不能正大光明前往醫院，那豈不是直接暴露？
    所以25歲的迪克身上傷痕累累，有不少後遺症。他完全是靠著自己的年輕去接受這些，他甚至能想象到自己的老年生活會多麽麻煩——如果他能安全活到老年的話。
    他們根本沒有想過自己能安穩活到老，所有人都是這麽想的。他們將自己的一切都奉獻給了“現在”。
    迪克從未覺得自己——這麽好過。
    如果沒有了傀儡線的控製，他現在簡直可以原地連續翻十個後空翻！他能做到這個！這個想法讓迪克在繼續懷疑的同時，忍不住有些心情複雜。
    瑟維操控著傀儡師忙了一個晚上，現在正讓傀儡師這具身體進行補覺。
    結果偏偏昨晚上被打擾，今天他依舊被打擾，敲門聲響起，迪克聽到了身邊不遠處的一聲微弱地呻丨吟。
    傀儡師的手裏還抓著一個刷子，他有些迷茫地揉了揉眼睛，結果因為手裏沒有放手的刷子，導致他的臉上也被染上了一點塗料。
    他後知後覺意識到了這個，將手裏的工具放下，有些迷茫地下樓去開門。
    迪克不得不承認，這位綁架犯先生真的非常禮貌，不管遇到什麽特殊情況，都不會產生起床氣，隻會一臉迷茫，然後安靜地順從。
    而且，這位綁架犯小先生，對這裏似乎很放心，不像昨天晚上一樣，控製著迪克去開門，他似乎猜到了開門的會是誰。
    瑟維開門的時候特地沒有關緊，所以迪克可以聽到隔著一層樓的樓下的聲音。
    “啊！我來的太早了嗎？”一個活潑熱情、帶著奶音的小男孩的聲音響起：“是爸爸說昨天晚上看到你開燈了，所以我想著就要立刻來找你！”
    “是不是吵到你了，對不起，帕佩特……”
    迪克：哦，原來綁架我的小綁架犯的名字叫做帕佩特，還挺符合他的……帕佩特為什麽喜歡玩木偶？因為他是puppet木偶）？
    迪克在心裏開了個雙關冷笑話。
    小男孩笑著說道：“對了對了，瑪莎奶奶給我們準備了早餐！有吐司煎蛋，還有牛奶……唔，媽媽說，多喝牛奶會長高，但是不知道為什麽，我總覺得牛奶有股很奇怪的味道……”
    等等？瑪莎？？迪克猛地反應過來，對哦！這裏的隔壁就是肯特家！！所以這個小男孩……？！
    迪克下意識警惕了起來，他立刻意識到了這個小男孩的身份。
    超人的兒子，喬納森。
    他絕不能讓帕佩特傷害小喬納森，超人會瘋的！不管對方是什麽目的，他都必須阻止他！
    雖然不知道昨天晚上帕佩特做了什麽，但是迪克覺得自己好極了，完全可以進行反抗。
    他打算等人上來之後，打對方一個措手不及！
    樓下的對話還在繼續，帕佩特的聲音很小，導致迪克根本聽不清對方的話語，隻能聽到小喬納森快樂地聲音：“真的嗎？太好了！我可以去看看嗎！”
    “是的！我很好奇帕佩特你喜歡的人偶是什麽樣子的！”
    瑟維覺得小喬納森太上道了，自己還沒有邀請，對方就開開心心主動地要求上樓了。
    瑟維也快快樂樂地帶著小喬納森前往房間，然後，喬納森第一眼就看到了臉上覆蓋著什麽的人偶。
    喬納森沒有見過人偶地製作過程，也沒有覺醒超能力，沒辦法透過那個蠟層看到
    所以喬納森驚訝道：“哇！他好大！帕佩特你搬得動嗎？”
    傀儡師眨眨眼睛，正打算回答的時候，傀儡迪克突然動了！
    他毫無預兆地在傀儡師的注意力放在喬納森身上的時候，猛地起身，繃緊了原本控製著他的傀儡線！
    傀儡師被他拉地一個猝不及防，差點原地摔跤倒在傀儡迪克的身上。傀儡師先是一愣，然後臉色唰地白了起來。
    喬納森也沒有想到這個，他看過帕佩特操控人偶，那是需要線的！隻有從上往下的線才能控製人偶擺動。
    也就是說……人偶自己動了！小孩子的思維總是發散的，喬納森原本就有點怕那些類人的玩丨偶，現在發現自己之前的幻想變成現實之後，跟著一起臉色發白，發出了短促的尖叫聲：“……帕佩特！”
    這個語氣之中沒有過去的輕鬆快樂，帶著顯而易見的慌亂，克拉克不可能聽不到自己兒子的聲音，聽到自己的兒子聲音之中的害怕，還在和瑪莎在早餐時間聊天的克拉克臉色頓時一變。
    克拉克有著超人的工作，經常會吃到一半消失，所以瑪莎完全不驚訝，單純認為對方隻是又去救人了。
    於是，等克拉克在一秒不到的時間趕到喬納森發出尖叫的地方時，看到了這樣的一幕。
    他兒子的新朋友帕佩特，正跌坐在地上滿臉蒼白，眼裏是藏不住的恐懼。而他的兒子，擋在帕佩特麵前，臉上也有強壓著的害怕，卻相當堅定地保護著對方，還非常認真地說道：“壞人偶！我不會讓你傷害帕佩特的！”
    哦，這是多麽可愛勇敢的一幕，如果對麵的那個“壞蛋”不是迪克·格雷森的話。
    克拉克的眼神裏充滿著震撼和不可思議：迪克，你在幹什麽啊迪克？！欺負小孩嗎！
    迪克的表情也非常微妙：就是……有沒有一種可能，我才是受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