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普利斯被同事們盯著看, 提姆也享受了一番被助理盯著看的感受。
    就像是狼人對視線非常敏銳，作為義警的紅羅賓，對於視線同樣如此。
    提姆深吸一口氣, 無奈抬頭看向保持著麵無表情但是心裏大概率已經笑開了花的助理：“你想笑完全可以直接笑出來的。”
    金發碧眼的助理保持著麵上的平靜：“對你保持尊重是我的職業素養。”
    “如果你真的有職業素養，你就不應該讓我感受到你在笑。”提姆吐槽。
    瑟維利安：“請不要汙蔑我, 我的嘴角從剛才開始就沒有上揚過哪怕是1度的弧度。”
    提姆：“既然如此, 請你不要移開視線，看著我。”
    瑟維利安：“請不要進行職場騷擾，先生。”
    提姆：“沒關係, 我有一整個律師團隊在待命。”
    瑟維利安：“哈, 資本家。”
    提姆：“是的，我就是。”
    兩人一句接著一句, 但是他們手上的工作就沒有停過, 但凡這裏有第三個人, 他們都不會這麽肆意隨意。
    大多數人大多數隻能一心一用, 一心多用總是會顯得不太成功, 但是瑟維和提姆完全不受影響。
    在互懟對方的同時，手邊的工作效率也一點沒有降下來，他們之間飛舞的文件就像是動畫之中的流暢畫麵。
    等處理完這部分的工作之後, 瑟維利安感動地說道：“非常難得, 我今天在你出現在公司的同時可以正常下班了。”
    畢竟提姆來公司的頻率真的不算多高, 大多數來的時候, 都是月末季末的時間，而眾所周知，這段時間總是要去整理整個月的計劃表和財務部門提交上來的財務報表的。
    尤其是——韋恩企業, 會做假丨賬。
    是的, 他們會做——為了挪用錢款去給蝙蝠俠製作道具。
    瑟維利安在發現賬目有些貓膩的時候, 猶豫了很久，最終還是沒有把給自己發錢的老板舉報上去。
    “希望我未來進去的時候，你的律師團隊可以借我用用。”瑟維利安突然感歎道。
    提姆的眼神犀利了起來：“你在做什麽？”
    瑟維利安：“太陽的光輝不是普通人類可以直視的，先生。”
    提姆：“說人話。”
    瑟維利安：“你太亮了，有點刺眼。”
    提姆：“所以這就是你用文件擋臉的理由？”
    瑟維利安：“人體的細胞是能夠發光的，但是並不在肉眼接受範圍——我以前是這麽認為的。”
    “直到現在，我才意識到，是我見識短薄了。畢竟這個世界連外星人都開始入侵地球了，還有什麽是不可能的？”
    提姆：“但是實際上並不是我在發光，僅僅是燈光的反射而已。”
    “……等等，被你帶偏了，我們一定要聊這個嗎？我們不能換個話題嗎？”
    “難得損你的機會，我怎麽可能錯過。”
    “你剛剛好像暴露了什麽，瑟維。”
    “我剛剛說了什麽嗎？”
    “不要裝傻了，我的辦公室是有監控的。”
    “沒關係，在說這句話的時候，我已經把它替換掉了。”
    “……到底是從什麽時候開始，你已經完全不在我麵前掩藏本性了？”
    “在你意識到的那一刻，先生。”
    “你這話說了和沒說一樣。”提姆嘀咕道。
    兩個人來來往往地交流對話，瑟維總算是以一種非常自然地口吻提到了昨天的事情：“說起來，昨天我以為你會來公司，所以準備了兩杯咖啡。”
    “我很抱歉——所以你自己喝了嗎？”
    “我喂狗了。”瑟維非常順口地回答，然後在提姆的目光之中，非常自然地改口：“我是說，帶回去給我的兄弟了。”
    提姆：“……你的哥哥知道你這麽說他嗎。”
    瑟維隻當做沒有聽見，金發碧眼的助理用著和之前沒有什麽區別的口吻說道：“他的鼻子的確非常有用——他說在我身上聞到了意外的氣味。”
    提姆還沒有察覺到問題，他隨口反問道：“什麽？”
    “一個我們曾以為……去世了的人的氣息。”瑟維利安說道。
    提姆原本輕鬆的表情一頓，他驚訝抬頭：“什麽？”
    “我或許提過，我哥哥他非常喜歡羅賓。”瑟維利安垂著眼：“所以，他經常會關注羅賓的消息。”
    “過去有段時間，他和我說，羅賓換人了，變成了一個女孩。”
    提姆幾乎是在瞬間就被刺痛了，他張了張嘴，但是沒有阻止瑟維利安繼續說下去，他好像意識到了什麽。
    “他說他很擔心，擔心之前的那個羅賓是不是出事了？”瑟維輕輕說道：“但是沒過多久，那個羅賓就回來了，普利斯也就鬆了口氣，但是那個女孩卻不見了。”
    這些都是發生在瑟維來到這個世界之前的事情，是他後來調查的。
    是過去那次提姆說他前女友去世了之後，瑟維才聯係起來的。
    昨天晚上，他本來應該使用預言家去確認那個女孩的身份，但是猶豫了一下，瑟維沒有這麽做，隻是讓預言家預知了今天的天氣。
    他覺得，應該讓提姆自己去確認這一件事，他應該是第一個知道那個答案的人。
    瑟維並不完全知道答案，但是如果是假的，那也需要紅羅賓升起警惕。
    提姆的表情讓人看不出深淺，瑟維也沒有去研究提姆表情的含義，隻是整理好文件之後，開口說道：“那麽，我就先下班了，先生。”
    提姆坐在自己的辦公桌前，目送著瑟維利安的離去。
    在他離開後的一瞬間，提姆打開了自己的電腦。
    瑟維利安平時喜歡點的咖啡店所在的位置治安還算不錯，所以店內店外都有監控。
    瑟維利安沒有避開監控的必要，所以提姆黑進其中之後，調出了昨天他給瑟維利安打電話的那個時間的監控錄像。
    監控從瑟維利安進入咖啡店開始，然後推門離開，之後站在門口不遠處，瑟維利安似乎注意到什麽，從兜裏拿出手機，接聽。
    原本監控之中隻有瑟維利安一個人的身影，但是在他說了什麽之後，有個帶著兜帽遮擋了麵孔的女孩和他擦肩而過。
    蝙蝠家的所有成員，都被蝙蝠俠教導過如何避開監控，這讓他們就算是在白天身份之中，偶爾也會習慣性避開監控——這幾乎要成為他們的本能之一了。
    所有連接著的監控錄像，隻有在瑟維利安的口型說出“提摩西先生”的那段時間，出現了那個紫色帶著兜帽的纖細背影。
    紅羅賓感覺自己的呼吸都暫停了——他認出來了，他不會認錯的。
    “……斯蒂芬妮？”提姆喃喃道。
    斯蒂芬妮·布朗，曾經的攪局者，也曾短時間的擔任過羅賓。他們曾經……是情侶的關係。
    但是一切結束於斯蒂芬妮的死亡——一場意外，她被黑麵具抓住，然後她因此死亡。
    死而複生？假死？敵人的偽裝？提姆在短暫的陷入情緒漩渦之後，立刻剝離了情緒，開始陷入思考。
    傑森也曾死而複生過，這一件事已經被證明是可行的了，所以難道斯蒂芬妮也遇到了這樣的機會？但是如果真的是這樣，她為什麽不回來找他？
    如果是假死……那，她是因為什麽才這麽做的？為什麽不告訴他？
    如果是敵人的偽裝，那麽目的又是什麽？
    提姆必須得搞清楚這些，於是紅羅賓出現在了哥譚的夜晚，羅賓的武士刀非常熱情的歡迎了他。
    紅羅賓：“我以為我們已經達成了共識。”
    羅賓的喉間發出一點威脅的氣音：“我並不這麽認為，這裏是我的領地。”
    “羅賓。”蝙蝠俠那喉癌一般的聲音平靜響起，羅賓抿了抿唇，嘁了一聲，但還是勉強收起了自己的武器。
    紅羅賓對蝙蝠俠點了點頭：“我負責a區。”
    他在確定之前，暫時並不打算告訴蝙蝠俠。
    蝙蝠俠點了點頭，帶著有些不滿的羅賓離開了這個位置，紅羅賓開始了自己的調查。
    他通過那段時間的監控，一點一點往前推，除卻這部分理智的思維，提姆德雷克這一次也依舊相信了自己的直覺。
    人有時候的直覺，隻是大腦先於意識的對已經產生的邏輯做出了反應，隻是人自己還沒有意識到而已。
    提姆相信了自己的直覺，他踩在了他曾經和斯蒂芬妮第一次見麵的樓頂上。
    而他也看見了那道紫色的背影，紅羅賓無意識地蜷縮了一下手指，但是他依舊握住了手裏的武器：“轉過身。”
    穿著紫色製服的攪局者沒有佩戴著麵具，她回過頭，那張熟悉的青春靚麗的麵孔倒映在了紅羅賓的多米諾麵具的護目鏡上。
    提姆幾乎可以確認眼前的人就是她，但是他依舊忍不住進行懷疑，隻是在他開口試探之前，眼前的女孩已經開口了。
    “——為什麽你在發光？提米！”她突然尖聲叫道。
    提姆原本激動的心情瞬間被澆了一潑冷水，他幹巴巴說道：“我以為我們的重逢會比現在更加溫馨一點。”
    斯蒂芬妮眨了眨眼睛，露出了俏皮的笑容，聳了聳肩。
    而紅羅賓的懷疑幾乎是在瞬間消失了大半——見鬼的，隻有斯蒂芬妮會在見到他之後，會用這樣的台詞當做開場白。
    這非常斯蒂芬妮。
    “所以你能告訴我你們是在哪裏保養的嗎？在前段時間看到蝙蝠俠發光的下巴之後，我已經好奇很久了！”斯蒂芬妮好奇道。
    提姆的語氣依舊是幹巴巴的：“我們能換個話題嗎？”
    “不能。”斯蒂芬妮很堅持：“你不知道這對女孩有多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