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巫出現後喝了兩口咖啡, 玻璃杯上還沾有她的口紅，托尼掃了一眼，在路過坐在窗邊的尹凡科的時候, 順便拔了根尹凡科一根頭發。
    看著老古董滿頭的問號, 托尼開口道：“需要我給你解釋dna是什麽嗎。”
    現代科技技術簡單便攜，更別說托尼還有一個近乎完美的ai管家在，很快，就得出了兩人之間的確是有血緣關係的, 雖然不算太高。
    也對, 中間都過了不知道多少年了。
    尹凡科看著托尼顯示給他看的紙張，眼神和之前顯現出來的輕浮完全不同。托尼這個時候才反應過來——騎士和美國隊長一樣，這個時代對他來說是陌生的。隻是他看上去適應太快了，讓人很容易忽視這個。
    而對於他來說，自己有血緣關係的人都因著時間離去了。
    不過尹凡科下一秒就打破了托尼的心情，因為他抬起眼第一句話就是：“剛才那個芝士漢堡我沒吃飽，要不你再定幾個？”
    托尼：“……”
    托尼深吸了一口氣，轉過頭不理尹凡科，自己繼續研究那份藥水了。
    “既然你說是你姐的藥水，有什麽用？”托尼隨口問。
    “反正不是殺人就是救人。”尹凡科撐著下巴回答，然後繼續道：“而且過了這麽多年，誰知道效果有沒有變過。”
    “但是好歹和我有點關係——她應該不會給我毒藥吧。”尹凡科笑了兩聲。
    托尼想了想尹凡科之前對姐姐的評語，詭異地表示道：“那可說不定。”
    但是尹凡科的台詞也讓他明白了剛才女巫那句“遊戲還沒有結束”，是什麽意思。
    在過去，呼吸停止就代表著死亡。但是在現代，真正的死亡是腦死亡——而且, 就算他是科學家, 說真的, 這個世界現在已經夠玄幻了，死而複生什麽的，他也見的多了。
    而且現在巴恩斯已經死了，就算再毒一次，也無所謂，治不活也是非常正常的事情。怎麽都是不吃虧的。
    所以，他應該是什麽選擇？
    而這根本不需要答案，可是他就是不想這麽輕易地站起來。
    尹凡科顯然也是有腦子的，他也明白這瓶藥的作用，撐著下巴說道：“如果你是要救巴恩斯的話，我建議你早點過去。”
    托尼：“這藥還會過期？”
    看著再度繼續研究的托尼，尹凡科開口道：“不，純粹是因為你再不過去，巴恩斯就要被燒沒了。”
    托尼瞳孔地震，滿頭問號。
    尹凡科打了個哈欠：“大概是害怕屍體被利用什麽的吧？我就知道有種手段可以把屍體變成道具。美國隊長看起來已經做決定了。”
    托尼當即跳窗飛了出去——指鋼鐵戰衣帶他飛。
    瑟維看著托尼急切飛出去的背影，保持著盤腿坐的姿勢。
    其實巴恩斯根本沒死，準確的說，他保持在假死的情況下。
    畢竟——瑟維他是真的沒有錢印象值）繼續殺人了，更別說殺一個超級英雄世界支柱）了。
    之前殺小醜害得他印象值暴跌，好不容易攢回來一點，之前殺那些九頭蛇們，又用完了。
    雖然九頭蛇不值錢，可是他們人多啊！
    瑟維的印象值就像是血條，平時無所謂，能活就行，但是打團戰的時候奶媽治療技術不咋地，害得血條忽高忽低，生怕就會清零。
    所以一開始，巴恩斯就不會死……當然，如果美國隊長真的把他火化了，巴基不死也得死了。
    希望托尼趕得上。瑟維在胸前給巴基畫了個十字。
    之後的事情就很簡單了，既然托尼願意救巴基，那麽一切就都好說了。
    巴基的身份太尷尬了，哪怕不是他的本意，但是他真的殺死了很多人。他曾經是九頭蛇的武器。
    因此，一旦巴基的身份暴露，曾經做過的事情暴露，願意保下巴基的美國隊長威信就會大大降低。
    九頭蛇完全可以靠這個攻堅複仇者，而他們也可以利用巴基的情況，引起群眾暴動，讓群眾懷疑複仇者聯盟是不是其他英雄身上也有汙點。
    人總是擁有把人推到高處又將其拉下高台的惡意，一旦英雄身上有一點不合眼的不足，那點汙漬就會擴大，完全的掩蓋英雄們所有的功績。
    而偏偏，不說其他人，作為特工的黑寡婦和鷹眼手上就有不少人命。鋼鐵俠就別說了，他本身就因為自己的性格和過去毫無掩蓋的經曆導致他粉黑半分。
    美國隊長也是當年人造出來的影響最大的英雄，所以巴基的事情針對誰就完全可以看出來了。
    複仇者聯盟會因此覆滅的。
    而現在，如果九頭蛇想用巴基作為分裂複仇者的稻草，那群眾的作用就沒有那麽大了——畢竟巴基已經“死”了。
    但是複仇者內部討論了一番，終究還是決定讓複仇者暫時消失。
    理由很簡單，黑寡婦有著相當靈敏的政治素養，她在這件事意識到了一件事。
    “假設——巴恩斯中士真的在這件事暴露了，有人在其中設置輿論的話，群眾就會發出質疑——保護我們的人到底是誰？抱歉，接下去的話可能會有些難聽。”黑寡婦看向了巴基：“九頭蛇都可以作為英雄了，所謂的英雄蒙麵下的真麵目到底是什麽？”
    “我們如何相信連自己身份都不願意暴露的英雄？”
    其他人沉默了。鋼鐵俠冷笑了一聲。
    黑寡婦聳肩：“你們應該還記得，最初托尼自爆自己家的地址，結果發生了什麽。”
    托尼“嘿！”了一聲，他不明白為什麽會提到自己。而當年他的確自爆了住址，結果……嗯，就被仇人找上門了。
    “蒙麵英雄不願意暴露自己的身份，從不是為了其他什麽——而是為了保護他們所在意的人。”美國隊長低聲道。
    所以美國隊長絕不會想看到這樣的事情發生。
    他自己就算了，他的名字和生平甚至都上了課本，而他所在意的其他親友，也因為時間而離他而去。現在他還繼續擔心在意的人——就是在場的這些人了。
    美國隊長開口道：“就像是克林頓的妻子和孩子們。一旦他的身份暴露給大眾，最先受到影響的就會是他的妻子和孩子。”
    “在平日裏，你的妻子會被群眾關注，會有記者上門，問有個超級英雄的丈夫是什麽感受，所有人都會提高對你妻子的要求，會在心裏覺得——超級英雄的妻子就是一個普通人？”
    “你的孩子們也會因為你在學校受到影響和關注。”
    鷹眼一頓，他含糊道：“我不喜歡這個比喻。”
    但是他很清楚，他的弱點就是自己的家人，如果真的有天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他天然會站在美國隊長這一邊。
    “這不僅是我們之間的事情，也是所有超級英雄之間的事情。”
    但是托尼有著另外的想法，他表示道：“但是我們也得承認——這些英雄之中，總有渾水摸魚的。”
    托尼想得更遠，人們對超人類的恐懼一直以來都是存在的——不是以巴基的情況暴露，而是以更自然且正規的情況讓超級英雄說出自己的真實身份的話，會是一個人們認可超級英雄的好機會。
    但是……好吧。回想起自己被炸房子的事情，托尼滿不在意道：“也對，反正也不是所有人都和我一樣沒有什麽可在乎的。”
    這句話讓巴基和美國隊長眼神一暗，“我很抱歉……”
    “你這句話說得夠多了，我已經聽膩了。”托尼冷漠說道。
    他選擇救巴基，並不代表他現在就認同了對方。
    “我覺得我們是不是跑題了？”班納溫和開口，打破了這份僵硬，“我覺得現在的最大問題，是九頭蛇？”
    神盾局現在的情況，他們認為最好的辦法就是不破不立。既然如此，就幹脆鬧更大一點吧。
    於是，當瑟維利安和往常一樣帶著兩杯——哦，一杯，因為某位鴨子德雷克）總裁已經失去了咖啡自由的權利了。
    瑟維利安沒有多麽喜歡咖啡，平時隻是給提姆帶一杯自己也順帶一杯而已，現在純粹是想看提姆想喝又喝不到的表情。
    在提著咖啡到達韋恩企業的時候，發現有不少人都在討論這件事，他低頭看著自己手機裏的最新新聞。
    哪怕是不怎麽關注其他英雄的哥譚，都在聊這件事。
    關於——複仇者解散的事情。
    “瑟維，你對這件事怎麽看？”提姆顯然也知道這個，他坐在自己的辦公桌前，對著瑟維利安問道。
    金發的助理思考了一下：“雖然不知道理由，但是大概可以是他們考慮之後的認真決策吧。”
    “那你覺得，蒙麵義警……是否應該摘下自己的麵具？”提姆問道。
    “摘為神秘，所以他們才在粉絲眼中更具魅力。”
    “人們幻想出來的超級英雄，總會比真人更加的……虛假？就好像全世界美好的詞匯都是為他們存在的，他們不會受傷，不會害怕，永遠勇往直前，不會有自己的欲望。”
    “但是當他們摘己的缺點，他們也有自己的親人和朋友。”
    “人類總喜歡神化自己喜歡的一切。”瑟維利安喝了一口咖啡，繼續道：“假設紅羅賓的麵具下是個超級大醜男，你覺得哥譚的羅賓後援團，會接受嗎？”、
    “還是會高喊：‘求你了快把麵具戴回去’。”
    紅羅賓：“……”
    紅羅賓：“…………”
    提姆摸了摸自己的臉，他遲疑地想著，他應該不算醜吧？有那麽幻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