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納對於瑟維利安和預言家都不熟悉,所以沒辦法在這個時候通過聽心跳和聲音的方式找到他們。
    紅羅賓在進行操作，瑟維利安同樣擅長電子設備，所以提姆很少會去黑入對方的手機,因為有很大的幾率會被發現，所以他就算埋了一點小東西，也從未將其打開過。
    不過那是之前了，現在的話,就算被發現也無所謂。紅羅賓直覺其中有著什麽陰謀。
    他花了一點時間黑入了瑟維利安的手機——出乎意料的輕鬆，就好像主人完全沒有注意手機的事情。
    紅羅賓戴著耳機，耳機對麵聲音模糊，但是他還是聽到了一點並不清晰地喘息聲和嗆咳聲。
    那是瑟維利安的聲音。提姆嚴肅了起來，而康納不需要靠近提姆,就能聽到他耳麥裏的聲音,所以很自覺地開始尋找著和耳機裏的那道聲音相同的頻率。
    手機對麵的呼吸很輕微，偶爾會傳來一些液體滴答的聲音,提姆不確定對麵的情況，所以沒有發出聲音——萬一瑟維利安是在躲避什麽,他這麽做隻會暴露他的位置。
    紅羅賓嚐試著用文字聯係對方，但是沒有受到任何回複。
    但隻過了幾分鍾,耳機裏就傳來了腳步聲。
    平穩的腳步聲從另一邊傳來,提姆幾乎是瞬間就緊繃了起來，而他也總算在這個時候聽到了自家助理——前助理的聲音。
    虛弱的聲線令人感到陌生，他的前助理低聲說道：【你來了……】
    而另一邊,相當敬業的瑟維利安認真地安排著自己的劇情。
    首先，女巫的設定就是高逼格，殺個人都會讓他虛弱，隻回暴露出他的弱點。雖然超級英雄不會做類似的事情,但是暴露弱點本就是危險的，很有可能會讓他們猜到馬甲之間絕對的聯係。
    如果他們做什麽都會反饋到規則本身身上——那規則早就死了。
    所以，他此刻的虛弱不能和女巫聯係在一起，也和其他人都沒有任何關係。
    於是，提姆在跟蹤確認瑟維利安所在的位置的同時，他還關注了一下網絡上和狼人殺相關的發言。
    最讓他在意的，就是哥譚之中普利斯和灰狼格雷的對話。
    【你們會幫忙，還真讓我意外。】這是普利斯說的。
    而灰色丨狼人此刻的表情令人感到微妙，他反問：【你真這麽想？】
    這個對話裏似乎暗藏了什麽含義。灰狼顯然和種狼是一隊的，但是種狼明明也和瑟維利安合作了。
    這份合作造成的結果，就是所有人能力的增強——對他們來說有利——至於弊端是什麽，現在還不能確定。
    所有的時間環環相扣，不管是狼人殺遊戲的推行，還是之前送給超人的禮物，都帶著一種“安排”的感覺。
    好像有人想讓他們體現發現盧瑟的陰謀，注意到外星敵人的到來。
    而為了對付這些敵人，他們會增大不少的可能性去接受狼人殺角色們的力量。
    而現實就是如此，斯塔克集團毫不猶豫地推廣了這份遊戲，而這些人，也的確成為了這次戰爭的英雄之一，他們保護了普通人。
    不論什麽理由，他們的確做了這樣的事情。令人意外。
    提姆追蹤著瑟維利安所在的坐標，當確認了一個位置之後，他立刻將這個坐標報給了康納。康納也毫不猶豫地抱起提姆往著這個坐標趕過去。
    耳機裏的對話依舊在繼續。
    預言家的聲音總是平和而溫和的，就算在這個時候，同樣是這樣。
    【上次看到你這麽虛弱的樣子，是多久之前了？】預言家說道：【但是顯而易見，這次的虛弱，和過去的都不一樣。】
    【哈……】瑟維利安似乎輕笑了一聲。
    【我想象過這個畫麵無數次。】預言家平靜地說道：【但是真的見到了這一幕，我還是感到了一點驚訝。】
    【當年的規則，將我們卷入這無法逃離的“遊戲”
    ，一局又一局，一輪又一輪，從未擁有過停止的機會。】
    【我等待了很久，等待著詛咒被解除。我等到了蝙蝠俠，他的確帶來了機會。】
    【因為蝙蝠俠穿越了時間，他所在的未來，影響了我們所在的時間，你也因此產生了懵懂的情緒。】
    【但是這還不足夠，契機已經擁有，如何把握住，就是我的事情。】
    預言家的語氣聽起來就像是年邁的老人家，他用講述的口吻接著道：【我仇恨著你。】
    說著這樣的話語，預言家的聲音之中卻聽不出太多的情緒。
    【我也曾想要利用你，想過如何殺死你。】
    【你選擇了瑟維利安這個名字，就像是棋盤上落下的最重要的那顆棋子，你把殺死自己的機會放在了我的手上，也放在了我們所有人的手上。】
    正因為不能讓其他人將女巫殺死達克賽德這件事聯係到瑟維利安突如其來的虛弱，所以最為神秘的預言家就要來背黑鍋了。
    預言家本就有過想要殺死規則的前科，所以再來一次，也完全沒有問題。尤其是，那份送給超人的禮物，本來就是預言家預知出來的。
    瑟維在心裏計算著這樣的事情，不動聲色地繼續控製著預言家自爆。
    可惜預言家的性格怎麽都不是瘋批，頂多就是有點謎語人，不能太過誇張。
    而這個時候，康納和紅羅賓已經趕到了——紅羅賓踩在地麵上，雖然早有預料，但是看到自己的助理捂住嘴巴虛弱的模樣，依舊讓他不由地皺起了眉頭。
    白發的預言家對於他們的到來沒有任何意外，似乎世間的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中，這讓他的生活失去了未知性，也不知道是好還是不好。
    “下午好，紅羅賓，超級小子。”
    預言家甚至還彬彬有禮地打起了照顧。
    這一幕不管怎麽看，都是站著的預言家對虛弱的無辜平民下手，超級小子立刻就開口道：“你想要做什麽！”
    “我並不想做什麽。”白發的青年並不覺得被冒犯，甚
    至還溫和地說道：“我隻是——想確認這件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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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聽到預言家的那些話，看到現場的那一刻，他就反應過來了。
    “你們的力量——規則艾米斯）的力量，和他的知名度有關係，越是知名，他本應該越強大。”提姆低聲說道：“相對的，你們的力量也會相應增長。”
    “鏽劍騎士，傀儡師，狼人——他們的力量都隨著遊戲的推廣而越來越強大。”
    “正常來說，瑟維利安也應該是這樣，他的力量也會增強才對。”
    “但是這裏有一個問題。”
    “你們之所以會變強，是因為遊戲之中使用了你們的代號和標簽，裏麵有著代指著你們的形象。唯獨‘平民’這個身份是屬於玩家的，卻不屬於‘瑟維利安·沃爾夫’。”
    “其他人都能借此使能力增強，但是‘瑟維利安’不會。”提姆低聲說道：“但是我並不理解，瑟維利安明明同樣也是規則，就算作為平民不會增長力量，那他作為規則的力量也不應該會反噬才對！”
    預言家看著他，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容。
    “你發現了這個問題的重點，紅羅賓先生。”預言家平靜說道：“聽我講一個故事吧。”
    “有這麽一個人，他的手裏提著一把刀——他借用這把刀，殺死了一個村莊的人，村莊幸存下來的人，是應該仇恨這個人，還是這把刀？”
    “當然是人！”康納理所當然說道：“刀又沒有自我意識！”
    紅羅賓思考了幾秒，像是意識到了什麽。
    注意到紅羅賓的視線，預言家笑著點頭：“是的，當然——我們為什麽要仇恨一把沒有感情的武器？”
    “對一個無知無覺的武器發泄自己的仇恨，不覺得太可笑了嗎？”
    預言家說道：“所以，過去的我就是這樣可笑——我嚐試碎掉這把刀。”
    “多麽愚蠢、可笑的選擇。”預言家感歎了一句：“所以我放棄了。”
    “畢竟……與其對一個沒有情感的武器發泄，不如教導這把武器擁有人類的情感，讓他明白自己做過什麽，並且為此懺悔，來得有價值呢？”
    這一次，就算是康納也聽懂了。
    所以規則才會逐漸擁有情感，才會擁有正麵的、屬於絕大多數正常人該有的情感。所以他擁有自己的家人，也會明白失去家人是什麽感受。
    “你想在瑟維的麵前，殺死他在意的所有人。”提姆抿了下唇，回憶著預言家過去的行動，普利斯一次又一次遭遇的危險。但是……
    “你還是放棄了。”提姆說道：“因為這一代的所有人，都和你認識的那一代太過相似了，你無法對他們下手。”
    預言家笑了一聲，沒有同意也沒有反駁。
    那雙清透的眼睛平和而溫柔：“其實，我也不知道我應該做什麽，所以……我隻是想見證而已。”
    “你說的沒錯，隻要他還是規則
    ，
    ，
    當力量提升到一定程度之後，規則就會失去自我。”預言家的神情有些複雜：
    “他選擇了平民的身份，卻拒絕了規則的力量，因此受到了力量的反噬。”
    提姆看過閃電俠回溯的記錄，知道規則反噬之後會帶來什麽——那是很大可能會波及整個地球的災難。
    “這不是口頭上的選擇，而是他發自內心的選擇。”
    雖然總是說著印象值不夠用，並且早就大概猜到了殺死達克賽德的代價。但是瑟維還是那麽做了。
    盡管猶豫，盡管遲疑——可是最終，瑟維還是使用女巫的身份這麽做了。
    他憑自己的心做出了選擇，他的所有馬甲，也都在保護著無辜的人類。
    不論目的是什麽，但是最終表現在所有人麵前的，就是這樣一件事。
    金發碧眼的青年虛弱地靠坐牆壁上，聽著預言家的發言，但是當預言家說出“他選擇成為人類”的時候，瑟維還是驚訝的睜大了眼睛。
    他當然不是為了預言家說的話，畢竟這是他自己操控、自己說的。
    他驚愕的是——就在他的眼前，那一直上躥下跳的印象值數字，在這一刻，突然停止了所有波動。
    那串數字，就在預言家說出那句話的時候，開始破碎。
    不是代表著死亡的破碎，而是……
    ——這個世界接受了他。
    被他的馬甲救下的人類，和他相遇的超級英雄。他們承認了自己，接受了自己。
    預言家停頓了一瞬，他勾起了嘴角，像是在說著什麽預言，又像是在說著什麽既定的事實。
    “恭喜你，你迎來了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