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魯斯·韋恩下來之後,房間裏原本溫馨的氣氛頓時及轉而向，瑟維身上沒有什麽變化，他早就聽到了對方的腳步聲，但是傑森就看起來變得局促了不少。
    “……韋恩先生,下午好？”在尷尬地沉默了一會兒之後,傑森有些僵硬地主動打了個招呼。
    布魯斯點了下頭，打了個哈欠,似乎還沒有從韋恩狀態切換到蝙蝠俠,語氣都帶著倦怠和懶散,那雙透著真摯情感的藍眼睛,搭配上那張英俊猶如大衛石膏像一般沒有任何缺點的臉，給人的感覺相當甜蜜。
    其他人或許都習慣了這樣的韋恩——傑森覺得自己也應該習慣的,但是一想到對方真正的身份是蝙蝠俠,傑森就感覺自己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畢竟蝙蝠俠和韋恩怎麽看都是完全不會有聯係的兩種人啊！哪怕蝙蝠俠會請他吃漢堡，被他偷了輪胎也沒有生氣，還帶他回家，給他吃飯,給他一個房間，讓他睡柔軟的大床……傑森沉默了。
    這麽聽起來,蝙蝠俠好像真的很溫柔啊！
    傑森做出了所有被蝙蝠俠暴力揍過的人都會悲憤的結論。
    在傑森思考這些的時候,布魯斯已經和阿爾弗雷德說完了話,他一回神,就看到了房間裏三雙眼睛盯著他看。
    傑森就像是一隻被嚇到的貓一樣,整個人都差點應激蹦起來了，他下意識選擇了自己最親近的那個人，他看向那雙和人類有著明顯差距的藍色獸瞳：“普利斯？”
    瑟維也看出傑森完全沒有聽到他們剛才的對話，所以眨了下眼睛,說道：“他問你有沒有興趣被收丨養。”
    “什麽？”傑森睜大了眼睛。
    瑟維用字麵意思去理解，並且回答道：“意思就是他會承擔你未來的所有支出，包括你的吃喝住玩，意思是他死了之後你有繼承韋恩家財產的……”
    瑟維話沒有說完，就被滿臉漲紅的傑森阻止了：“停停停！我知道這是什麽意思！”
    他看向了保持著微笑的布魯斯韋恩和旁邊依舊看不出情緒波動的阿爾弗雷德，確定他們沒有因為普利斯的話語感到生氣之後，帶著不敢置信地再度問道：“你確定嗎？”
    布魯斯摩挲著下巴，臉上帶著笑容：“其實普利斯沒有說完。”
    傑森鬆了口氣——他就說嘛，怎麽可能沒有任何代……
    “除了收丨養你之外，我也詢問了普利斯的想法。”
    傑森大腦內的思考一停，抬起頭，和那雙屬於成年人的藍眼睛對視上，他看不出韋恩眼中的情緒，隻是有點遲疑地開口：“普利斯答應了嗎？”
    不用布魯斯幫忙回答，瑟維在一邊說道：“我說，你答應的話我就答應。”
    瑟維可有可無又加了一句：“反正我在哪都一樣。”
    他已經和蝙蝠俠接上線了，之後不管怎麽樣，蝙蝠俠肯定都會關注他普利斯），隻要不出意外，那麽印象值絕對足夠他用了不做其他多餘的事的前提下）。
    傑森沒有
    想到普利斯會將這麽重要的事情交給自己來決定，大腦沒有任何一刻比此時更加清醒，也更加混亂，他隻記得自己道：“麻煩給我們一點考慮時間，韋恩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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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然，這的確是一件需要好好思考才能作出決定的事情。”韋恩的脾氣好得不可思議，他道：“以及，你可以直接叫我布魯斯的，傑森。”
    傑森沒有回話，布魯斯又和他們說了兩句之後，就離開了這裏，阿爾弗雷德跟著一起離開了。
    沒有兩個成年人在旁邊，傑森顯然放鬆了不少，他拉著瑟維回到房間，兩個身材都不算多麽高大的男孩互相盤著腿坐在床上，傑森抱著手臂，眉頭皺起：“我以為……我以為他隻是因為輪胎的事情才……怎麽就跳到了要收丨養我們？”
    “而且你不是和醫生她——”
    “萊斯利醫生有想過收丨養我，我拒絕了。”
    “為什麽？”
    “我很麻煩。”瑟維回答。
    傑森一愣，這才想起來普利斯的身份的確很複雜，他下意識接道：“那韋恩——”
    好了，話也不用說了，傑森也反應過來了，那可是韋恩啊，就算普利斯再麻煩，對於韋恩來說都是一件小事吧？而且不說韋恩，對於蝙蝠俠來說，這件事應該也不麻煩。
    對他們來說簡單的事情，於普通人萊斯利醫生，就不是可以輕易去承擔的責任。
    意識到了這一點，傑森嘀咕道：“那你應該答應啊，對你來說不是隻有好處嗎？”
    瑟維瞥了傑森一眼，不同於人類的野獸的眼睛讓傑森感覺到一種背後發毛的感覺。
    “狼是群居動物。”
    “嗯？”
    “我借過萊斯利醫生的電腦，狼大多數時候都是群居，隻有特殊情況才是獨居。”
    “所以？”傑森有點搞不懂小夥伴的意思。
    瑟維摸了摸臉頰，看著傑森還沒有反應過來，隻能繼續道：“在狼的規則之中，他們有著絕對嚴格的等級製度。”
    傑森似乎有點反應過來了。
    “以及，狼大多以家庭為單位，以兄弟姐妹為一群的，就要選出其中最強的一頭狼為領導。”瑟維解釋完了，他平靜道：“所以我聽你的。”
    雖然有點意識到了答案，但是聽到瑟維這麽說，傑森還是睜大了眼睛。
    “什麽時候？等等——你的意思是我什麽時候打過你了嗎？不說別的，打架好像你比我強吧！”傑森感覺自己今天的大腦就沒有放鬆過：“不對跑題了，你怎麽直接把自己代入狼了啊！你別忘了你是人類啊普利斯！”
    “……我知道。”瑟維撇撇嘴，“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基因裏帶著的規則，我並不討厭這種感覺，所以沒有必要去反抗本能。”
    傑森沉默了，他回憶著一直以來和普利斯的相處，突然意識到，好像從某一天開始，普利斯就再也沒有拒絕過自己了——當時他隻是單純的覺得他們已經是朋友了——但是現在看
    來，純粹是普利斯壓根沒有拒絕的想法在“聽話”啊！
    “所以我什麽時候打敗過你？”這一點傑森覺得自己還要搞清楚比較好。
    “以狼的社會規則，的確是要以戰鬥力表示強大。”瑟維回答道：“但是就像是你所說的，這是人類社會，強大與否已經不是武力值可以解釋的。”
    “你比我聰明，所以我聽你的決策，這有什麽問題嗎？”
    “所以，是因為我教你念書……？”傑森幹巴巴問道。
    瑟維點頭。
    傑森一時間也不知道應該怎麽去表達自己的想法，他認為普利斯這樣的想法是錯誤的，但是隻是以普通的理由去解釋的話，普利斯大概不僅不理解，說不定還會無意識的曲解。
    “這都什麽事啊！”傑森揉亂了自己的頭發，看著完全沒有自知之明的小夥伴，重重歎了口氣。
    “我不太理解你為什麽要拒絕，”瑟維歪歪腦袋：“在韋恩身上，我們可以得到充足的物資，也可以變得更強，可以安全長大……唔，是因為他比你強，一旦進入這裏，你就要將決策權交到他手中，所以才拒絕的嗎？”
    “誰說我要拒絕了——當然，我的意思不是說我現在就要答應。”傑森嘖了一聲，帶著一點煩躁：“我隻是……想不出有什麽好處？”
    “不是說我們，我是說，我想不出收丨養我們對韋恩來說有什麽好處。”
    “就像是你說的，被韋恩收丨養，對我們來說隻有好處沒有壞處，我們可以擁有財富，物資，絕對優越的生活和未來——但是對韋恩來說？多了兩個麻煩的小鬼要照顧？”
    “就沒有什麽可以讓我參考的……”傑森的聲音頓住了，他的確想到了一個存在。
    其實如果隻有他自己一個人的話，傑森說不定真的就直接答應了，畢竟他現在什麽都沒有，除了一條命之外，沒有什麽好怕的。而且他相信自己的能力，如果真的有什麽意外，他也絕對可以逃走。
    他在犯罪巷可是學到不少“知識”的，雖然他相信蝙蝠俠是個好人，但是……嗯，誰說好人就不能有點小癖好呢？是吧？
    可是偏偏他身邊還有一個比他小的普利斯在，普利斯還是個傻愣子，他怎麽可能放心這樣輕易做出決定。
    他的確可以有一個參考——如果布魯斯韋恩就是蝙蝠俠，那麽蝙蝠俠身邊的那個黃金男孩，那個羅賓，還能是誰？
    稍微調查一下羅賓的出現時間，和布魯斯收丨養理查德·格雷森的時間，再加上羅賓消失的時間，和理查德·格雷森前往布魯德海文的時間。
    傑森對著新聞報紙眼睛發亮：“所以他就是羅賓了！”
    瑟維湊過去看了一眼，報紙上赫然寫著：【夜翼？！布魯德海文的英雄？！】
    ——
    理查德·格雷森，習慣別人稱呼自己為迪克的新任警察，他一隻手舉著夜宵的三明治，一隻手看著最新報紙上屬於“夜翼”的新頭條，疲憊的臉上帶著一點自得。
    看吧，就算沒有蝙蝠俠，他也可以成為一個城市的英雄。
    把最後一口三明治咽下，迪克卷起垃圾投進十米外的垃圾桶：“滿分！”
    他給自己配了個音，伸了個懶腰，往著自己住的房子走去，結果剛走上樓梯，他就注意到了一點和平時不太一樣的地方。
    夜晚的義警，白日的警察，警惕地眯起眼，還沒有升起多少警惕，他就對上了一雙——在夜晚散發著幽幽藍光的絕對不屬於人類的眼睛。
    迪克的心髒猛地跳動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