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羊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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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魚離開鹹陽宮的時候,神情是有些恍惚的,他總覺著,他正在承受著他這個年紀不應該承受之重。
    輕車停了下來,為秦魚駕車的壯回稟:“公子,有人拜見。”
    秦魚神思回歸,不由納悶:誰?
    此時已至盛夏,為了散熱,軺車的四麵車廂都被拆掉,隻剩兩尺圍欄,四個角有立柱豎起,撐開布幔傘蓋,為車架遮陰。
    秦魚隻微微探出頭,就看到他的軺車前麵站著一個頭發花白的男人,看他頭發,應該至少六十上下,但看他挺直的腰背,雄壯的胸膛,清亮的眼眸,這個人說是四十上下,也是可得。
    這人見到秦魚朝他看過來,露出一個和藹的笑容,拱手跟秦魚見禮: 34;內史孟伯禾見過公子魚。34;
    秦魚挑眉:孟伯禾?他家大母的兄長?
    孟伯禾的名字裏有一個伯字,隻有嫡長才能被叫做伯。雖然奏魚沒有見過孟家人,也沒特意打聽過孟家的事,隻是從秦大母那裏聽說過隻言片語,但他隻從名字,就可以判斷出,這個孟伯禾,正是現任孟家一族的大家長。
    內史,所有郡守之長。
    如果鹹陽範圍內算是一個郡的話,那麽,孟伯禾就是鹹陽郡的郡守,隻不過,鹹陽是秦國的中心,這裏不稱郡,管理鹹陽治安和內政的,也不叫郡守,而叫做內史。
    跟北京市的□□似的,但他的職襯,是比肩省長的。
    秦魚再仔細觀看他的長相,魚他家大母,似乎也有幾分相似之處。
    秦魚:“內史找我何事?”
    孟伯禾笑道:“下臣從盲署歸家,偶遇公子魚車架,不好視而不見,特來見禮拜問。”
    哦,原來是路上遇見了,隻是上來打個招呼。
    秦魚四處望了望,果然見有三五成群的官吏從鹹陽言附近的官署中結伴走出,也有好奇的朝他這邊張望的,還有幾個人站在路邊看著他這邊,似是在猶豫要不要上來打招呼。
    秦魚想起了之前將他暫居的門檻踏破的熱潮,不禁連聲道: 34;內史客氣了,既無要事,本君告辭了。34;
    他放下四周布幔,催促壯快走,他這小身板,可經不起任何一個大人的圍觀,他還是先走為妙。
    壯一邊攥緊了韁繩,驅動車馬,一邊警惕
    的看著四周,以防有誰上來衝撞他家公子的車架。
    孟伯禾站到路邊,給車馬讓路,頗有些目瞪口呆的看著軺車從他眼前快速走遠了。
    他看向周圍,聽著隱約傳來可惜的哀歎聲,好笑的搖搖頭。笑話過別人之後,他自己也不免有些失望。當年,家中將妹子嫁給公子季昌的幼子的時候,未必沒有兩頭下注的意思。但公子季昌身死,他的兒子隻有他的妹婧留存下來,孟家也是出了大力的,否則,公子季昌的兒子,很可能一個也保不下來。
    孟家或許與秦家有恩,但與秦大母,那就是把她往火坑裏推的。後來秦大父遠走櫟陽的時候,孟家也曾派人去秦家想將秦大母接回家的,但秦大母說的決絕:34;將我接回家?然後再嫁到哪家去為父兄聯姻嗎?我的丈夫還沒死,我也還不是寡婦,萬沒有歸家的道理。此去櫟陽,一別兩寬,以後也不要再聯係了!”
    一開始幾年,孟家也曾派人去櫟陽看過秦大母,但都被秦大母給趕出來了。孟家自不會去熱臉貼人家的冷屁股,慢慢的,就不再聯係了。
    一晃神,三十多年過去了,秦家眼看著就又起來了,已經做了家主的孟伯禾,卻總是覺著沒甚底氣再去跟自己的胞妹聯係。
    畢竟,無論是當年她出嫁,還是奔走櫟陽,他都未曾站在她的身邊哪怕是為她說一句話。
    在她心中,恐怕他這個兄長,早就不存在了。
    孟伯禾無奈歎息,秦魚卻是不管這些的,等他踏進孟家的大門之後,心下才鬆了一口氣。
    鹹陽真是一個可怕的地方,無論是大王還是臣子都很可怕,他想回櫟陽。
    蒙懿已經歸家了,秦魚去找他,問有什麽法子能讓大王放他回櫟陽?
    蒙騖詫異:“大王沒跟你說嗎?夏收穀物入倉,需要縣令親自監管的,我曾問過大王,爍陽那邊是否需要派遣向圭回去替你監管,大王說不用,讓你自己回去就行了。34;蒙騖如今是治粟內史,掌管全國糧倉和賦稅, 標陽那邊有秦國第二大糧倉, 他自然要重點過問。
    秦魚先是驚訝了一瞬,然後氣鼓鼓的眼睛直噴火: “我今日在鹹陽言裏呆了差不多一整天,每次我提起要回櫟陽,他都顧左右而言他,他這是什麽意思?34;
    蒙騖差點笑出聲來,道:“大約是跟你玩笑呢吧?”
    秦魚:“這玩笑一
    點都不好笑。你不知道,今日範先生也進宮了,他……”
    蒙騖忙出言製止秦魚:“範先生掌軍務,他跟大王說的話,乃是密中之語,魚,就算你聽到了,也存在心裏,不要往外說。34;
    秦魚苦著臉哼哼:34;我知道的,但是,他們跟我要錢……34;還是光明正大的要,他還不能不給。
    蒙懿輕咳一聲,垂下眼,壓下眸中笑意,他摸著自己腰間的玉玨,笑道:“櫟陽之富,很快就會天下皆知,魚,你最好早點接受,也要早點習慣。34;
    秦魚: 34;…可是我還是個寶寶……34;
    蒙騖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秦魚:……有這麽好笑嗎?
    秦魚幾乎是逃回櫟陽的,也不知道他要回櫟陽的風聲是怎麽走漏出去的,等他從蒙家出來向北城門走去的時候,一路上就沒少了上前阻攔車架的人,等他出了城門之後,身後足足跟了上百個鹹陽少年。
    漢武帝時期攻打匈奴西域的時候,曾經征發郡國中的惡少年去西域作戰,秦魚在看著跟在他軺車身後的高頭大馬和意氣風發的少年們的時候,就非常有“惡少年”的既視感。
    圖看秦魚臉色不好看,就道:“你要是不喜歡,我去將他們趕回去。”
    秦魚看著臉上已經長了點肉肉的圖,突然道:“後麵這些人,有許多是你認識的吧?”你不會也曾是鹹陽中的惡少年之一吧?
    圖微笑:“以前認識,以後就不認識了。”
    秦魚:…好嘛,這是都認識的意思了。
    “算了,他們願意跟,就跟著吧。不過,你去跟他們說,他們要是敢在櫟陽鬧事,我可是不會客氣的。”
    圖高興道:“交給我,我保證他們服帖帖的都聽你的話。”
    圖打馬去跟這不下百人的少年們去會和,也不知道他是怎麽跟他們說的,也就一會的功夫,他們就打馬靠近,圍著秦魚的軺車一會呼嘯而過,一會又瘋跑回來圍著他的車馬轉圈。
    秦魚:“…他們在幹什麽?”
    圖:“大約是在跟你自薦吧。”
    秦魚不是很感興趣:34;哦,他們的馬鞍和馬鐙挺貴重的,家中應該不缺錢吧?34;
    圖笑道:“建功立業,跟
    錢多錢少沒關係。”
    秦魚: “櫟陽哪有讓他們建功立業的地方?”
    圖:34;這可說不準。有心者,哪裏都是戰場。34;
    秦魚再次重申:“他們要是惹事,可別怪我辣手!”
    圖噴笑:“放心吧,他們從識字就學習秦律,知道什麽該做什麽不該做。”
    秦魚:“最好是這樣。”
    等到了櫟陽,夏收已經基本完成,在經過繁瑣細致的查點之後,收上來的糧草終於入倉了。
    直收之後是夏耕。因為有了積肥漚肥之法,今年本來應該休耕的土地,有一多半都連續耕種上了五穀,如今夏收結束,又有將近三分之一的土地給空了出來。
    要是按照以往的經驗,這三分之一的耕地應該修整,等待明年春耕或者等待秋耕的時候再種一些養地的作物。如今有了肥料,從邏輯上來說是可以耕種的,但秦魚也知道,邏輯是邏輯,事實是事實,要不要繼續耕種,秦魚很有些猶豫。
    他去公田裏去找農家詢問。
    結果他到了公田的時候,公田裏早就已經安排好耕種了,而且,全部是補種菽,也就是大豆。
    秦國的菽一般是春種,在三月上旬就要播種完,然後等到七八月份的時候,就可以收割了。如今已經是六月份了,再補種大豆,在天氣變冷之前,能長好收割嗎?
    結果農官告訴他,如果是在以前,夏季播種菽可能收成不會太好,還耗費地氣,但現在既然有了肥料,那麽夏季連續種植菽,不僅能有足夠的肥力供給菽成長,還能幫助快速恢複地氣,一舉兩得。
    還跟秦魚保證,去年他們已經實驗過了,要秦魚放心。
    秦魚自然是放心的,他問櫟陽的黔首們是不是也可以繼續播種菽?
    結果農官告訴他,黔首們的土地照顧的沒有公田這邊細致,肥料用的也不如他們用的足,或許種下,收成不會有這邊的好。
    秦魚不想放過這個機會。在現在的櫟陽,大豆不緊可以用來榨油,做豆腐,還能用來飼養馬匹和耕牛,大豆秸杆粉碎之後,可以當做牲畜的飼料,再不濟,還能燃燒了製堿,總之,大豆渾身是寶,多多益善。
    秦魚之前還跟其他周圍縣裏說好了,他這邊可以優先派人去教他們建造沼氣池,教他們漚肥之法,他們要在種植五
    穀的基礎,多向種植菽傾斜,然後優先將菽交易給櫟陽。
    要知道,現在秦國已經開始向全國推廣沼氣池和漚肥之法了,但畢竟掌握這項技術的人手有限,秦魚答應優先教導給周圍的縣,周圍縣的百姓和黔首們就能早日多做創收。
    而且,在秦國,糧食是不能買賣的,但秦魚不一樣,他跟秦王打了要大量收購菽的報告,他就可以在周圍縣城收購菽,周圍縣城裏就可以合法的將自己縣裏產出的菽交易給秦魚,然後從秦魚手裏換取他們縣需要的東西。
    這將是一比非常劃算的買賣。
    秦魚在問出公田能分出多少肥料出來之後,就明告鄉裏,凡是想在夏收之後再接種一茬菽的,可以來公田這邊換取耕地的肥料,並在農官的指導下種植薹菽。
    此次換取公田裏配給好的肥料,是要收費的,而且,收費還很不低,但相比於秦魚收購的大豆和秸杆的價格,其實換算下來,還是有的賺的,但,賺的不是太多就是了。
    一般的黔首自然是沒有餘錢特地買肥料種地的,但櫟陽縣裏有錢的大地主多啊,他們家中有奴隸替他們耕種,他們又不用親自下地幹活,能多種一季菽,還能支持公子魚的政令,跟公子魚交好,他們自是願意且高興的。
    於是,隻一天的功夫, 櫟陽公田裏的肥料就被搶購一空, 秦魚將這些都交給田章夫們去忙活, 他要忙著接見白起派回來的百夫長。
    白起從二月初從櫟陽出發,已經四個月了。這四個月裏發生了很多事情,但秦魚一直沒有忘記白起那邊,所以,當聽到武安君派人回櫟陽報信之後,秦魚就一直在等著了。
    一大早,秦魚就帶著官吏尤其是新上任的廄音夫去城外十裏亭處迎接了,因為,傳令兵跟他說的是,白起派回來的兩個百夫長,是帶著兩千牧民和近五萬隻牛羊馬匹和上百車羊毛過來的。
    秦魚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簡直驚的查點跳起來。
    兩千個人,五萬隻牛羊馬匹,白起,他不會真的去攻打遊牧部落去了吧?
    在秦魚仔細白起送來的信件之後,才大大的鬆了一口氣,還好,不是攻打,而是歸順。
    白起在信裏說,這兩個生活在烏鞘嶺的遊牧部落,非常向往秦國的強大和富足,白起征詢兩個酋長的意見,問他們願不願意到秦國居住,酋長們非常高興,二話不說就帶著整個部落的牧民和全部
    的牛羊馬匹,跟著白起派給他們帶路的二百騎兵,回櫟陽了。
    秦魚在“征詢”這兩個字上摩挲了一會,倏然一笑,白起帶著五千騎兵過境,恐怕這兩個部落兩千來人給嚇壞了吧?
    烏鞘嶺是進入河西走廊的入口,白起要是在這裏設關卡,必定要掃清周圍的部落,這兩個在此遊牧的部落,要麽遷徙,要麽順從。
    可以遷徙,但他們或許要跟其他部落的人搶奪草場,後果不是他們兼並別人,就是被別人兼並。總歸還是要打上一場的,而打仗,就要死人。
    也可以不順從,那麽就跟秦軍打,但是,看著全副武裝泛著森森寒光的鎧甲,兩個部落,很快就妥協了。
    他們原本想的是表示順從,然後還是在此繼續放牧,但白起在此駐紮了小半個月,先是派人在周圍能耕種的土地上種上菽,然後用輜重裏帶著的石磨磨豆腐,然後拿出羊毛剪和羊毛梳,說是要跟他們購買羊毛。
    兩個酋長就很莫名,這秦軍,買羊毛做什麽?做羊毛氈嗎?
    白起讓人給兩個部落裏的牧民們展示用羊毛紡織的潔白布匹,告訴他們,他們放牧養殖的長毛山羊身上的毛,就可以紡織出這樣的布匹出來。
    白起也不管這些牧民們信不信,他隻是讓人拿出十匹布,兩袋鹽,一袋子半兩錢,交給這兩個部落的酋長,其態度之強硬,讓這兩個酋長不換也得換。
    但其實,這兩個酋長,並沒有反抗拒絕,他們沒理由拒絕啊,用羊毛就能換來布匹和鹽巴,是他們賺了好不好。
    在這小半個月裏,秦軍跟他們和睦相處,教他們如何剪羊毛,如何梳理羊絨,教他們磨豆子,教他們發酵酸奶和製作奶烙,他們還教他們如何看天時耕種五穀,跟他們講他們在秦國過的是什麽樣的日子。
    他們不用遷徙放牧,如果不是參軍打仗,他們可以一輩子不用出他們生活的鄉裏。
    他們跟著秦軍吃了半個月的粟米飯和麥飯,秦軍則是吃從他們這裏購買的牛羊肉,他們相處的就跟自家的親兄弟一般。
    白起要繼續向西走,他走的時候,告訴這兩個部落的酋長,如果他們不遷徙,歸順秦國,如果有敵人來犯,他們就要聽秦軍的命令抵禦侵擾。原本這兩個酋長還很忐忑,但白起話風一轉,他道:“我打算派人回秦國送信,你們有意願的話,可以帶著你們的族人去秦國定居,你們帶去的牛羊,可
    以為你們換得安身立命之所。”
    這兩個酋長一商量,幹脆就跟著送信的人來秦國了。
    秦魚聽了傳令兵的述說之後,心裏隻有一個想法,這兩個部落酋長,是不是太好騙了?
    雖然他們帶著自己的部落族人有兩千多人,但這裏可是秦國的腹地,這兩千人,還有一半是婦孺,不亞於狼入虎口啊,這來了,想再回去,可就難了。
    但不管怎麽說,看在五萬隻牛羊的份上,秦魚也會好好的安置這兩千人的。
    從烏鞘嶺到櫟陽,距離可不短,白起帶著五千騎兵,走走停停的看著方向探路走,也用了近一個日 這兩千人趕集五萬隻牛羊放物走過來,兄兄用了兩個半多日,這還是草木豐麗的頂季,牛羊一路走一路吃錢不著,還能沿途跟秦國的鄉裏百姓們換取一些糧食,這要是早春和秋末的時候,他們不可能這麽順利的帶著這麽大宗的活物順利來到櫟陽。
    秦魚親自接見了這兩個部落的酋長。這兩個酋長見到秦魚的時候,非常驚奇的打量了秦魚好幾眼,才按照禮節跟秦魚行禮問好。
    他們沒有質疑秦魚的身份,因為秦魚是穿著他的公子禮服來的。
    他這麽一身行頭穿在身上,一看就地位不凡。這兩個酋長並不是沒有見識的牧民,他們常年生活在烏鞘嶺一代,也往河西走廊更深處放牧過,他們不光見過月氏王,還見過烏孫王,就是秦國邊境的王公貴族們,也是遠遠瞻見過的,他們對秦魚眾星拱月和非同一般的架勢,非常熟悉,也非常容易接受。
    果然,他們在聽說秦魚是秦國的公子之後,態度更加恭敬了,臉上還露出受寵若驚的神色,認為他們受到了禮遇,那個白起將軍,果然沒有騙他們。
    他們來到秦國定居,果然會換得安身立命之所。
    秦魚還不知道,這兩個部落酋長,將他當做他們的安身立命之所了。
    秦魚先是將他們的族人帶至櫟陽東鄉和都鄉公田的交界處的一片空地上,他跟兩位酋長說,這是劃給他們的居住地,而牛羊數目太多,都鄉裏放不下,需要趕到北鄉草原那邊飼養,他們可以派遣一部分願意跟去的牧民去飼養牛羊,剩下的牧民和族人,可以選擇去新辟出來的工室裏梳洗羊毛,也可以選擇耕種土地,總之,秦魚隻表達一個意思,他們既然已經來了櫟陽,那麽,他這個櫟陽令,就會將他們當做櫟陽的百姓一樣的對待。
    r gt;不僅如此,他們因為是外地人遷徙到秦國定居,按照秦國的法令,可以享受三年的免賦稅政策。
    哦,你問什麽是賦稅啊,來我讓我們學室裏的弟子們給你們好好講講我秦國的法令,從此以後,你們不僅要遵守秦國的律令,還可以讓你們的子孫去秦國的學室裏學習秦律哦,學習優秀者,可以做官哦…
    秦魚這邊一邊安排人和牲畜安頓下來,一邊去給秦王那邊打報告,說明他這邊的情況。
    以及,他這邊的牛羊實在是太多了,櫟陽肯定一下子消化不了這麽多的牛羊,除了淘汰掉的老弱,他打算分給上郡和北地郡那邊一些的百姓養殖,以及,在這兩地推廣傳播梳洗羊毛的技術,然後櫟陽這邊,可以從這兩地收購梳洗好的羊毛,然後在櫟陽進行加工紡織成布匹。
    秦王的王令很快就下來了,不知道是不是考慮到北地郡有鹽堿礦的因素,秦魚這邊的近四萬隻長毛山羊,有兩萬隻都分在了北地郡,秦魚自己留下一萬隻做消化,再減掉淘汰掉的老弱,隻分給了上郡三千多隻。
    秦魚一開始還沒想太多,隻是按部就班的跟這兩郡的來人做交接,但上郡的人帶著隻有三千多隻的羊群回到上郡之後,上郡的郡守親自來櫟陽拜訪秦魚了。
    秦魚還很納悶,他跟上郡的郡守沒交情吧?他來做什麽?
    在一番交談之後,上郡郡守非常客氣的跟秦魚商議,他想在上郡建造梳洗羊毛的工室,請奏魚這邊,不吝幫忙,然後奉上豐厚的禮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