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睫毛被汗水和淚水打濕，隻能緊緊閉著，看不到眼前的場景。
    傅靖深低下頭吻她的側臉，眼底溫柔，聲音卻沒什麽起伏。
    “隨你的便。”
    總比漠不關心好。
    蓁雅到最後徹底昏了過去。
    意識模糊前，她混亂地想，傅靖深這個病，除了吐血，好像對別處沒有任何影響。
    真的隻是身體過度操勞嗎？
    當她再次醒來的時候，是被手機鈴聲吵醒的。
    傅靖深睡在她身邊，她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拱進了他的懷裏。
    一隻手搭在腰上，一隻手居然還按著他的胸！
    他身上布滿了青紫色的痕跡，比她身上還要慘烈。
    這樣的親昵，倆人簡直像新婚沒多久的夫妻。
    她抬手去摸手機，看到是傅靖深的，鼓足勇氣拍醒了他。
    他皺著眉頭睜眼，有些煩躁地“唔”了聲。
    “你不會替我接？”
    蓁雅冷笑：“不敢，怕涉及隱私。”
    她起身要下床，傅靖深抓著她的腰直接拉了回來：“呆著。”
    接通電話，那邊隻說了兩句，他的臉色變了。
    “死了？”
    蓁雅警惕地回了頭：“誰死了？”
    傅靖深的表情複雜了幾分，側眸看她：“秦亮。”
    秦亮畜生事做了不少，死不足惜，但是小姨怎麽辦？
    “秦初雨呢？他們一起走的！”
    傅靖深直接把電話開成免提，讓她一起聽。
    “秦小姐應該是僥幸逃了，但也可能……被拋屍到更遠的地方了。”
    文川小聲開口，“地上有她的血，但我們沒追蹤到蹤跡，也沒找到屍體。”
    “有血跡還找不到？”傅靖深皺眉。
    “他們出事的地方在山上，附近有個泉眼。”
    文川道，“如果不是趕來及時，秦先生也差點見不到，血跡都被衝刷幹淨了。”
    傅靖深：“怎麽死的？”
    “脖子被捅了刀，手法非常穩，非常精準。”
    蓁雅無力地癱回床上，心涼了。
    “果然是趕盡殺絕，我不應該去問話，不該向警察暴露的……”
    手按著臉，她的身子輕輕顫抖。
    小姨一夜之間就這樣失去了女兒和丈夫，還跟她的莽撞有關。
    文川聽到了她的話，於心不忍。
    正要開口解釋，傅靖深道：“別什麽都想當然往自己身上攬，有生物芯片，他肯定會逃，對方也定然不會留人。”
    她聽不進去，小聲地啜泣，不知道該怎麽跟小姨說話。
    “蓁小姐也是心疼小姨，可以理解……”
    文川害怕他發飆，試圖幫蓁雅解釋。
    話音未落，傅靖深反手把她摟進懷裏，屈指擦掉了她的眼淚。
    “別哭了，會幫你查。”
    他開口，“你小姨以後也不會受任何委屈。”
    他聲音似乎帶著幾分無奈，文川卻瞪大了眼睛。
    在這種時候還保持著良好的耐心，簡直邪了門了！
    兩位的關係還真是玄妙的難以捉摸。
    “我配合警方繼續調查了，總裁。”
    傅靖深沒回話，掛斷了電話。
    短暫的脆弱之後，蓁雅很快恢複了鎮定。
    她從傅靖深的身上抽離：“我去跟小姨說一聲。”
    傅靖深的手還保持著抱她的姿勢，微微一頓。
    片刻，輕描淡寫地開口：“隨你。”
    她伸手，不知什麽時候送來的新旗袍放在旁邊的椅子上。
    從款式到顏色，恰好都是蓁雅喜歡的。
    唯獨就是離床太遠，她夠不到。
    傅靖深低頭處理工作，顯然也沒有要伸手幫忙的意思。
    蓁雅身上不著寸縷，卻也隻好硬著頭皮起身，往椅子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