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的眼神在黑暗中交戰許久。
    傅淩天驟然出聲：“也隻有在這種時候，你眼裏才會隻有我一個人，雖然眼神讓人很不爽。”
    蓁雅哼笑著從他身上移開目光。
    故意和他作對。
    傅淩天也不生氣，兩人上次的見麵太過匆忙狼狽，好些話他來不及說，現在一籮筐地往外倒。
    東說西扯，沒有一點有用信息。
    蓁雅聽得都快睡著了，傅淩天才進入正題。
    “你有傅靖深的孩子嗎？”
    睡意瞬間消弭，蓁雅定神打量傅淩天，想從他的臉上看出些什麽。
    “有嗎？”他又問。
    “你是不是糊塗了，他的孩子早在四年前就死了。”
    傅淩天唇角的弧度漸漸壓平，“你就回答我，有沒有他的孩子。”
    蓁雅閉眼，語氣憂傷淡淡：“沒有。”
    “那就好。”傅淩天重新笑起來，“姐姐，不要騙我，否則……”
    話沒有繼續往下說，留給聽的人遐想空間。
    蓁雅心中卷起殺意。
    她和傅淩天隻有咫尺距離，是個很好的機會，可惜現在受製的人是她。
    斂了斂情緒，蓁雅溫聲開口：“是榮琛把你帶進來的，你們的目的應該不在我，既然敘過舊了，那就把我放回去。”
    “急什麽，你難道不想我嗎？”
    看著這張臉，蓁雅恍惚想到他剛到傅氏，給她當助理的時候。
    裝得熱烈爛漫還純情。
    她勾了勾唇，“再不回去，傅靖深就要發現了，這遊輪從上到下我都去過，隻有第八層沒去。
    你猜，他那個瘋子要是見不到我，會不會找到這裏，發現你？”
    黑暗中，蓁雅看不清他的表情。
    但良久的安靜足以讓她猜測到傅淩天心中所想。
    她繼續說著：“既然沒把握對付傅靖深，就別這麽莽撞。”
    “你竟然沒站在他那邊。”
    “但我也不會站在你這邊。”蓁雅冷聲扼殺他的興奮，“你去自首還能有一線生機，要是跟傅靖深硬剛下去，兩敗俱傷都不一定。”
    傅淩天嗤笑。
    嗓音有些落寞，“原來是要勸我自首。”
    蓁雅隻是隨口一說，傅淩天下這麽大一盤棋，籌謀布置這麽多年，想一兩句話就勸動他去自首？
    根本不可能。
    “這裏隨便一個角落都是榮琛的人手，其中還混著雇傭兵，傅靖深他帶了兩個保鏢，你以為他對付得了我？”
    原來如此。
    蓁雅心神微動，繼續套話：“我沒記錯的話，還有南宮桓的人。”
    “有。”傅淩天嘲笑，“南宮桓或許會幫你，但你別指望他會幫傅靖深。”
    蓁雅心中已經有了猜想。
    雖然還不知道傅淩天的具體計劃是什麽，但南宮桓在這裏麵，絕對算不得清白。
    “你這麽篤定傅靖深不會留有後手？”
    “比如？”
    “比如，有警察混了進來，並且人數還不少。”
    “你總是泄露消息給我，很不對勁。”傅淩天驀地坐起身，聲音更低了，“你應該恨我才對。”
    “我隻是想隔岸觀火。”
    蓁雅扯了扯唇角，垂眸掩去眼底的試探，“看你們兩個鬥得你死我活，我會很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