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尋天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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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美洲西岸,極寒山脈,厄爾多斯山,17000英尺以上的山脊地帶。

    這裏溫度終年處於冰點以下,冰天雪地、人跡罕至,地表積滿了白皚皚的雪以及不知道僵化了多久的枯草屍體。如今正是這片絕地最寒冷的時節,山穀裏不停呼嘯著凜冽的寒風。不可思議的是,此時此刻居然有兩位年輕男女在這片山地上行走。

    兩人都是黃種人麵孔,男的大約十八歲出頭,一米八幾的大高個,身披貂皮棉襖,將全身捂的嚴嚴實實的;女的看上去較為稚嫩,身高不足一米六,隻穿了一件薄薄的大紅連衣裙,清涼的打扮和全副武裝的棉襖男形成鮮明的對比。

    棉襖男右手戴著羽絨手套,左手牽著紅衣少女的手並肩行走,周圍湧動著刺骨的寒流,使得兩人在行步之間頻頻從口鼻中呼出白氣。令人稱奇的是,棉襖男雖然全副武裝卻一直打著冷顫,行步過程中嘴裏一直發出“嘶~嘶~”的哆嗦聲;而衣料單薄的紅衣少女看上去則氣色紅潤,裸露在外的前臂也是白裏透紅,看不出有任何不適。

    兩人默不作聲地走了許久,終於,棉襖男忍不住抱怨起來:“朝日小姐,你說這兒會有人居住嗎?要不是你一直給我傳輸熱能,我早就凍成僵屍了,你說會不會是情報有誤啊。”

    “快到了。”紅衣少女不冷不淡地回道。

    這位紅衣少女膚白貌美,體態婀娜,精致的鵝蛋臉上嵌著一雙秀氣的杏眼。紅衣少女雖然年紀不大,但看起來比旁邊的棉襖男要沉穩的多,眼裏透露出與年齡不符的成熟,她步伐有序地在雪地中邁步,嬌小的身姿在風雪下顯得有些弱不禁風。

    棉襖男盡管滿腹牢騷,但對紅衣少女的話言聽計從,硬著頭皮繼續向前進。過了不到半刻鍾的時間,就在棉襖男又要忍不住發牢騷的時候,其眼前突然一亮,因為不遠處的山巒下,竟建有一間小木屋。

    棉襖男性急之下直接鬆開了紅衣少女的手,直奔小木屋而去,但跑出去還不到十米的距離便又縮了回來,他慌忙地握住紅衣少女的小手,這才好受了點。就這麽一會兒的功夫,他裸露在外的左手已經凍得發紫,好在紅衣少女及時為其輸送了熱量,他的左手這才逐漸恢複血色。

    紅衣少女原本對棉襖男的冒失行為並不在意,隻是把目光投向了前方的小木屋。誰知棉襖男得寸進尺,用他寬大的手掌在紅衣少女的小手上蹭來蹭去,惹得紅衣少女眼神不善地瞥了他一眼,同時嘴裏發出“嗚嗚”的疑似模仿野獸的吼叫聲。

    神經大條的棉襖男這才意識到自己行為不妥,老臉一紅,手也老實了起來。長了記性的棉襖男再也不敢輕舉妄動,老老實實地跟在紅衣少女後麵進了屋。

    木屋裏麵空蕩蕩的,連個人影兒都沒有,隻有一張簡易的木桌、兩張墊著棉墊的木椅以及一個燒的隻剩些許碳渣的火爐;桌腳、椅腳下麵凝上了一層薄薄的冰屑,顯然這裏已經很久沒有人居住了。

    這番景象讓剛進來的棉襖男和紅衣少女同時露出惱怒之色,棉襖男突然痛叫一聲,鬆開了紅衣少女的手,他心有餘悸地看了紅衣女子一眼,隻見對方已經氣得頭頂冒青煙了,其原本白皙的皮膚變得一片赤紅,屋裏就跟開了暖氣一樣,陡然升溫。

    “你別衝動啊,我還沒調查這間屋子呢,萬一被你燒了線索就全斷了!”棉襖男提醒道。

    紅衣少女這才作罷,木屋內逐漸升高的熱量頓時緩和下來,紅衣少女的膚色也恢複了正常。棉襖男見狀,這才鬆了口氣,開始打量起木屋內的物件,沒多久,兩人幾乎同時注意到木桌的桌案上留有一張薄薄的白紙片,可由於擺放過久的關係,已經和桌案黏在了一起,凍成了硬梆梆的紙塊。

    紅衣少女將手貼在上麵,凍住的紙片很快軟化,她翻開紙張的背麵,依稀看到一行字:有緣千裏來相會,無緣對麵不相逢。

    這一行字如同火上澆油般刺激了紅衣少女的腦神經,她甩手將紙張扔給了棉襖男,隨後大聲吼叫起來,其腳下的冰屑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嗞嗞”化開,屋內的溫度一下子又升了上去。

    “我咬啥了他!陸玖!告數我那老家戶跑去那了!?(音譯:我要殺了他!陸玖!告訴我那老家夥跑去哪了了!?)”紅衣少女用發音不準的華夏語怒吼道。

    “朝日小姐,白老大說了,我們要以禮待人,咱們是來請人家出山的,不能動粗。還有,你華夏語說不清可以講j國語,我聽得懂。”陸玖勸說道。

    “無路賽!老娘,到這兒,坐了那麽多!航班!還有,長途車!出租車!用了,整整,一個上,午的時間,走到這,這死老頭!居然又!跑了!我,華夏語很好,五個字以內,發音!老標準了!”紅衣少女抗議道,但她說話的方式有點咬文嚼字的感覺,甚是有趣。

    “你先別急,我來看看天機先生這次去哪了,應該沒走多遠吧,大概。”陸玖幹笑道,他用掌心搓了搓那張紙片,一時間,大量的信息畫麵湧入了他的大腦。

    半餉過後,陸玖似乎消化了大部分內容,他揉了揉有點暈眩的腦袋,麵露尷尬道:“這。。。。。。天機先生似乎2個星期前去了華夏的都城,好像是他身邊的那個女孩兒提議的。”

    數秒過後,陸玖倉皇逃出屋外,緊接著整個小木屋由內而外地迸射出炙熱的紅焰,紅衣少女麵紅耳赤地從燃燒著的小木屋裏走了出來,她掏出一部粉紅色外殼的手機,撥了一串號碼,對電話那頭吼道:“白先生!快接我媽回去!你要找的屎老頭就是個八嘎,居然泡花蝦去了,我咬你幹緊閑身帶我裏開這鬼地房!(音譯:白先生!快接我們回去!你要找的死老頭就是個混蛋,居然跑華夏去了,我要你趕緊現身帶我離開這鬼地方!)”

    手機那頭傳來“嘟嘟”的掛斷聲,沒過多久,一名身穿白色睡袍的年輕人“唰”地出現在陸玖身後,感受到周圍的寒流後,睡袍青年也不禁打起了哆嗦,他忽的又消失不見了,“嗖,嗖”兩下閃動,陸玖和紅衣少女隻覺肩膀被人抓住,緊接著一陣天旋地轉,等他們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身處一間布置奢華的酒店套間裏。

    白衣青年鬆開了兩人的肩膀,客氣地說道:“兩位辛苦了,這陣子就留在基地裏休息吧,之後的事情就交由我來辦好了。”

    紅衣少女冷笑一聲,麵露不快地譏諷道:“白夜先生可。。。咳咳。真會體貼人,把人使,喚完了,連聲道謝,都不會說。華夏,人果然,很有禮節呢。”

    紅衣少女說的都是氣話,但她一頓一頓的口吃發音險些把陸玖給逗笑了,不過他還是強忍笑意,用力拉了拉紅衣少女的袖子,示意她不要亂講話。白夜見狀,忍俊不禁道:“是白某理虧了,這裏有兩張50萬米金的支票,就當是你們這兩個月來的辛苦費吧。”

    白夜將兩張支票分別遞給二人,陸玖喜形於色地收下了,紅衫少女卻推脫道:“不用了,我不缺錢。隻希望,白先生,別忘了,我們之間,的承諾。另外,還請,白先生,行個方便,送我回國。”

    “當然沒問題,不過我剛剛連續兩次使用大跨度的空間挪移耗費了我不少精神力,不如朝日小姐先留在我這兒吃頓飯休息休息,我晚上再送你回國?”白夜和氣道。

    見白夜態度這麽好,朝日小姐這些天所積攢的怨氣也消去了不少,她衝白夜鞠了個躬便回客房休息了。等朝日小姐走後,白夜把陸玖叫到一旁的沙發上坐下,隨後表情一變,語氣嚴肅道:“陸玖,這兩個月的相處,你可有什麽發現,朝日明奈有沒有什麽可疑行徑?”

    “noproblem。”陸玖不假思索道。

    “態度給我放端正點,我現在正要和你商量她的去留問題。”白夜沒好氣道。

    “啊?不是吧。白老大,朝日小姐不就衝你發了點小火嗎,你至於殺人滅口嗎?”陸玖突然結巴道。

    “噓!小聲點。誰說我要殺她了,我隻是想讓她離開組織而已。”白夜解釋道。

    “嗯??我沒記錯的話,朝日小姐不是您引薦來的嗎?”陸玖不解道。

    “哎,這事我是有責任。可是按照規矩,底細沒調查清楚的人是不能成為我們隱盟的夥伴的。”白夜神色認真道。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朝日小姐既然都已經入夥了,我們還是不要懷疑人家了吧。”陸玖求情道。

    “那可不行,她的身世複雜的很。她父親是j國的前總務大臣,母親是前國會議員,雖然六年前都死於一場火災,但這並不代表她和j國政府沒了關係,萬一她是j國政府派來的間諜,我們豈不是麻煩了。”白夜說道。

    “想不到朝日小姐的身世竟如此可憐。”陸玖同情道。

    陸玖的回答讓白夜有些無語,他翻了個白眼,氣悶道:“說你是個憨子你還不服,你就不怕她是間諜嗎?”

    陸玖一愣,隨即反駁道:“可萬一她不是呢?”

    “沒有萬一,如果沒辦法證實她的清白,還是早點走人的好。”白夜正色道。

    陸玖皺了皺眉頭,看情形白夜的確是不會傷害朝日小姐,但一想到日後有可能再也見不到朝日小姐,臉上難掩失落之色,這一切都被白夜看在眼裏。

    白夜見狀不由繼續說道:“其實倒是有個兩全其美的辦法,既可以讓朝日小姐留下來,也可以完成我對她的承諾。朝日小姐想調查她父母的死因,希望我們隱盟協助她,這是她加入隱盟的條件。而天機先生有著預測未來的能力,隻要找到天機先生,這些問題都能迎刃而解。”

    陸玖一聽頓時來了精神,立馬說道:“那事不宜遲,我現在就動身去華夏的都城。”

    “你先休息休息,也不急這一兩天。”白夜笑道。

    “可是天機先生能提前預測我們的動向,萬一他又換地方了怎麽辦。”陸玖著急道。

    “這點你就不用擔心了,這回我親自出馬,你來帶路,我就不信他還能躲到哪兒去。”白夜胸有成竹道。

    陸玖一聽,徹底放了心,就算天機先生能提前預知,在空間瞬移的能力麵前也是無處遁行的。一想到終於能抓到那個累得他死去活來的天機先生,陸玖一下子心情大好,興奮地拿起茶幾上放著的啤酒飲料,打算一飲而盡。

    “話說回來,陸玖。你該不會是看上朝日小姐了吧。”白夜突然說道。

    聽到這話,陸玖被嗆了個半死。    (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