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麽找到這兒來了。”林煙穿著睡衣，冷著臉出來。
    看了眼時間，還有半個小時必須出門趕地鐵，否則這個月全勤獎就沒了。
    “沒規矩，我好歹是你外婆，你連聲外婆都不叫？”周彩萍拿著長輩的姿態訓斥林煙。
    陸沉淵站在一旁，催促林煙說：“你先去換衣服，我跟她聊。”
    林煙沒走，不想讓陸沉淵知道的太多，她撒嬌的當著周彩萍的麵抱著陸沉淵的腰，“你去房間裏等我。”
    周彩萍別開眼，就差直接罵林煙怎麽這麽不害臊，當著長輩的麵還這麽浪蕩。
    到底是鄉下孩子，沒人教什麽叫禮義廉恥，哪裏比的上她的寶貝外孫女安妮。
    “有什麽話，是我不方便聽的？”陸沉淵疑惑的問。
    林煙也想讓陸沉淵體會到她一直都有的感覺，她好像陸沉淵一樣，也有秘密不想讓他知道。
    “女人家的事。”林煙打開臥室門，讓陸沉淵進去，陸沉淵無奈的被林煙趕走。
    “你在這裏等我，我去換身衣服，下樓再說，你在這裏耽誤我上班時間。”林煙沉著臉看著周彩萍。
    看周彩萍一把年紀了，也不想太惹她。
    “你快點，我也沒空。”周彩萍一臉不耐煩，臉上沒有半點慈祥。
    林煙把自己裹的嚴嚴實實下樓，她沒什麽好衣裳能穿的出去。
    周彩萍撇了撇嘴，慶幸當初勸女兒跟林國平離婚，如果不離婚的話，哪裏有現在的錦衣玉食。
    “砰”地一聲，風刮的門被摔上，像是震碎了客廳裏最後一點稀薄的空氣。
    陸沉淵站在窗台邊，看到這一老一小的身影從樓棟裏出來，林煙走在前麵。
    長指輕敲著一截煙灰，林煙以前恨不得每天吃什麽都要跟他說，喋喋不休嘴巴不停。
    他有時候會覺得無聊不耐煩，不知道她從什麽時候開始，已經喪失了對他的分享欲。
    看林煙見到外婆的反應，已經很容易猜得出，肯定是她媽媽那裏有問題。
    “我老婆子豁出老臉來找你，不是來跟你吵架的，林煙你要理解你媽媽多不容易，她現在日子不好過，也隻有你能幫她了。”周彩萍攔住一直往前走的林煙，說起這些眼窩深陷布滿褶皺的眼睛泛著淚光。
    林煙還以為周彩萍是過來跟她吵架的，誰知道竟然哭了。
    “她不容易，可是我也不容易啊。”林煙語氣也緩和了好多，眉宇間都是深深的無奈。
    “她嫁給你王叔叔本來就是二婚，二婚日子不好過，現在安妮又生病，她的家庭已經千瘡百孔了，你如果能幫安妮這次，我跟你媽媽還有安妮會感激你一輩子。”
    周彩萍看林煙還要走，兩隻手直接握住林煙的胳膊，跟打開淚閘一樣，哭的可憐。
    “我要感激，能當飯吃？”林煙急著掙脫，不讓周彩萍碰她。
    早上小區裏的人不少，路過的人都往他們這邊瞅，投來的眼光，林煙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在欺負老人。
    “她生了你，十月懷胎辛辛苦苦的把你生下來，當年你媽媽生你的時候難產，鬼門關踏出來的。”
    林煙聽不下去，打斷周彩萍說“我身體素質一般，捐腎會影響我正常生活，你們到時候全家團員了，我身體垮了，你回去跟你女兒商量商量，讓她有本事時間倒退，別生下我。”
    林煙從包裏掏出紙巾，遞給周彩萍。
    “擦擦眼淚，別哭了。”
    周彩萍怔愣住，接過紙巾，覺得林煙這邊還有戲，應該有商量的餘地。
    隨後林煙冷不丁的來了句，“您想哭就換個地方哭去，在我這兒哭出個好歹的，我可沒錢帶你去看病。”
    周彩萍氣的眼淚也沒了，手指著林煙的鼻子，林煙往後退了幾步。
    真怕周彩萍情緒激動抽搐過去。
    周彩萍跟著林煙，林煙出小區門口了，她還在後麵跟著，整個一個陰魂不散。
    林煙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回身看周彩萍腳下一急，差點摔跤。
    “我要去上班，你這麽一直跟著我幹嘛。”
    周彩萍耍起了無賴，“你不答應，我就跟著你，你走哪兒跟哪兒，讓你同事都來評評理。”
    林煙聽明白了周彩萍的意思，她想去公司鬧，隻要她不答應，日子就別想過的安生。
    她是見識到了，什麽叫老當益壯。
    林煙路邊攔停一輛出租車，沒有多猶豫一秒，搭出租車離開。
    周彩萍雖然身子骨一直硬朗，腿腳肯定沒有年輕人利索，沒有也擠上出租車。
    身後傳來汽車的喇叭聲，周彩萍突然嚇了一跳，轉身看向朝她開來的一輛轎車，她不認識是什麽牌子，看著很豪華。
    車窗緩緩降下，周彩萍認出來開車的男人，是林煙的老公。
    她聽說林煙找了個窮光蛋，周彩萍納悶了，窮光蛋開的起這麽好的車？
    “去哪兒？我送你。”車裏男人背著陽光，逆著光線，深邃的臉龐晦暗不明。
    “不需要！！我女兒會派車來接我。”周彩萍拒絕。
    “我讓你上車。”男人語氣沉了幾分。
    周彩萍活了這麽大把年紀，見過形形色色很多人，看林煙老公看人的眼神，透著狠勁兒讓人心慌。
    周彩萍上了車，坐在後麵。
    陸沉淵透著後視鏡看周彩萍，“你來找我老婆什麽事，別跟我說是來看外孫女的。”
    周彩萍聽出來，林煙沒跟身邊的人說這件事。
    腹誹，看林煙也肯定也沒臉讓人知道，她有多自私，見死不救，這種人會有報應的。
    “她沒跟你說，我也沒有辦法告訴你。”周彩萍狡黠的開口。
    陸沉淵單手打著轉向，似笑非笑的開口：“不讓我知道也可以。”陸沉淵似笑非笑的笑容停滯，陰狠的說：“不要做出傷害林煙的事，如果她在你們那兒受委屈了，我這個人記仇，都會原封不動的還給你們。”
    周彩萍感覺自己上了賊車，嚷著說：“把車停前麵，我要下車。”
    陸沉淵：“前麵過橋是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