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煙發現個問題，陸沉淵又開始不理她了，幾年前這樣，現在還這樣。
    改不了的。
    帶小歐吃飽飯，林煙又順路帶他去商場幫他買新衣服，新鞋子。
    小歐的衣服不少，這段時間個子長的很快，買的那些衣服都已經小了。
    正好她又回國沒多長時間，顧不上買，對他少了很多生活上的照顧。
    小歐對穿衣服方麵不挑剔，林煙領他到大牌店，他站在門口搖搖頭。
    “不買了吧，太貴了……媽咪賺錢辛苦，不能這麽浪費。”
    小歐這麽節約，林煙有種對不起兒子的感覺。
    她覺得小歐是完美遺傳了她，她以前不就是這樣，什麽都舍不得。
    這樣嗎，有時候還真挺掃興的，能把人的一腔熱情都給澆滅了。
    難怪，陸沉淵當初那麽看不上她，她在陸沉淵麵前，小家子氣十足。
    “我們家又不缺錢，有些錢該花的就要花，不該花的再攢起來。”
    小歐小拳頭攥著，還是不想進去。
    林煙手搭在小歐的肩上，聲音溫和道：“真不想買啊？這樣我們買完，讓爹地報銷怎麽樣。”
    林煙發現個很奇怪的事，小歐就是個矛盾體，你說他懂錢吧，當初管陸沉淵要撫養費的時候，獅子大開口，說的數字都嚇人。
    你說他不懂吧，一些小事又很摳門。
    小歐還是搖了搖頭，“他的錢，不也是你的錢，你們是一家人，不對我們都是一家人。”
    林煙幹笑兩聲，小歐想的可真美好。
    陸沉淵的錢，怎麽會是她的。
    小歐既然不同意要去，林煙也不勉強，帶小歐去優衣庫買了幾件衣服褲子。
    母子倆提著大包小包，小歐也拎著幾個大袋子，小肉手都勒出了紅印子。
    林煙打開後備箱，小歐把購物袋放進去，用手揉著小胳膊。
    小嘴裏直嘮叨著，“太累了，太累了，又很重，媽咪下次你不要買那麽多東西了。”
    林煙揮揮車鑰匙，讓小歐上車。
    “我們家小男子漢，越來越棒了，可以拿這麽多東西了，媽咪買禮物給你。”
    小歐將鴨舌帽反戴，坐到車裏，氣喘籲籲的喝了小半瓶礦泉水。
    “爹地會在家裏等我們嗎？我們回去晚了，也沒有告訴他。”
    林煙眼底黯淡無亮，小歐一直在提爸爸，她也不知道，陸沉淵去哪裏了。
    心裏隱約開始忐忑不安。
    這種突然失聯的滋味，好像回到幾年前，太讓人心裏難受。
    是死是活，起碼給個動靜。
    …
    林煙在家門口，將車子停好，抬眸看向家裏的燈是亮著的。
    陸沉淵回來了？
    掏出鑰匙開門，門已經被人從裏麵打。
    小歐看到爸爸，葡萄粒的大眼睛亮晶晶的，大聲歡呼，“爹地，你回來啦，你也太不夠意思了，出門都不知道打個電話給我。”
    三人之中，也隻有小歐還在樂嗬嗬的，沒有感覺到空氣縈繞的低氣壓。
    林煙現在至少還能確定，陸沉淵人沒有事，對他的不滿更深。
    牽著小歐的小手，沉默著張臉，一言不發的往裏走。
    陸沉淵跟在他們母子身後，將門在裏麵反鎖。
    小歐先去廚房翻冰箱找水喝，晚上的飯菜太鹹了，喝了不少的水，股著腮幫子，咕嘟咕嘟的像是個小水牛。
    “爹地，你吃飯了沒有？我跟媽咪都吃過了，媽咪要控製體重，她沒怎麽吃，不吃晚飯會餓肚子哦，你陪媽咪吃點？”
    小歐反應慢半拍，感覺到媽咪好像在生爹地的氣，回來的路上還跟她說說笑笑的，等看到爹地，媽咪垮著臉，看著都嚇人。
    林煙找到小歐，催促說：“上樓洗澡換衣服。”
    從林煙進來到現在，陸沉淵也沒跟林煙主動說過話，黑眸沉沉的壓在林煙的身上。
    小歐不情不願，剛到家，媽咪就讓他洗澡。
    黑溜溜的眼珠轉了轉，媽咪這麽著急，會不會是有話要跟爹地說，他應該乖乖的上樓，不打擾他們二人世界。
    “你們不會打起來吧。”小歐左看看，右看看，眼皮鑽涼風。
    陸沉淵摸摸小歐的頭，這才開口，“你媽咪會打我麽？”
    小歐很嚴肅的一張小臉蛋，看向媽咪，“媽咪沒打過小孩子，打不打大人，我不知道。”
    林煙冷淡的瞥了扮慘的陸沉淵一眼。
    小歐抓了抓頭發，大人的事情真煩，拎著小書包逃離現場。
    爹地個子那麽高，媽咪如果對爹地動手，爹地也不會怎麽樣。
    客廳隻剩下林煙跟陸沉淵，兩人四目相對，小歐上樓以後，氣氛變得更加糟糕，火藥味濃烈。
    “陸沉淵，你什麽意思？你跟我生氣，我無所謂，你對小孩子撒什麽氣？說好了，你去接他，人呢？？你知道老師在幼兒園裏，等了多久？”
    林煙抑製不住怒火，怕小歐會偷聽，又將聲音壓的很低。
    陸沉淵抓住林煙的手，“你亂說什麽胡話？是你臨走的時候告訴我，孩子你來接，怎麽現在變成我拿小孩子撒氣，林煙你講不講理？吃槍藥了？”
    陸沉淵說完將手鬆開，剛才看林煙那樣子，生怕一巴掌朝他臉上招呼過來。
    林煙舌頭差點咬了，杏眸迷惘呆滯了片刻，她在想…好像確實是。
    她跟陸沉淵吵架以後，是臨走的時候說了那麽一嘴。
    這段時間事情太多，搞得她腦袋像漿糊一樣。
    瞬間沒了吵架的底氣，“哦，那可能是我記錯了。”
    她還想問陸沉淵電話也不接，為什麽聯係不上，話到嘴邊給生吞下去了，她有什麽資格去問這些，又不是老婆，又不是女朋友，接不接電話，是他的自由。
    “今天顧明月找過我。”林煙轉移話題，發現進門連拖鞋都沒換，蹬掉高跟鞋。
    陸沉淵去玄關幫林煙把拖鞋拿過來，半彎著腰，握住林煙白嫩的腳踝，拇指在上麵輕輕揉。
    “她找你什麽事兒？”
    林煙縮回腳，“我也不知道，我沒搭理。”
    “我媽知道，我跟你有個兒子了，她來找你，可能是我母親的意思。”
    林煙杏眸一沉，“她是什麽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