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這是惦記上那大老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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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眾人的注意力都在徐家人的身上,此時卻都被徐家後麵的馬車吸引了注意力。
    轉過頭看過去,就看見一個留著山羊胡的中年男人從一架裝飾華麗的馬車裏走了出來。
    似乎是習慣了眾人的目光都在自己身上的樣子,被眾人注視著,那人並沒有任何不是,甚至還昂了昂下巴。
    看見那人,守城的士兵眉頭就是一皺。
    他已經認出來了,這人不是別人,正是這城裏的富戶,廖家的家主廖久明。
    說起廖久明這個人,在這豐寧郡也是個非常有名的人物,城裏人就算是不認得他的臉,但是他的名字也是聽說過的。
    原因無他,皆是因為他不僅是郡城守備的大舅哥,也是名聲在外的地頭蛇。
    豐寧郡郡守和守備是過命的交情,兩個人好得如同一個人似的,因著這一點,廖久明這個守備的大舅哥在郡守的麵前也非常的有臉麵。
    廖久明平日裏在這城裏欺男霸女的事兒沒少幹,其中最有名的一件事便是將玉響鐲事件。
    這事兒還是三年前發生的。
    三年前有一戶人家孩子生了病,沒有錢便想買了傳家的鐲子換點錢給孩子看病。
    那鐲子是玉的,雖不是什麽值錢的好玉,但在設計上用了巧思,手指順著鐲子摩擦過的時候,便有清脆的叮咚響聲傳出來。
    夫妻倆最開始去的是一家玉器鋪。
    玉器鋪的老板看了鐲子,又可憐他們夫妻倆的不容易,更是對著玉鐲的巧思非常的感興趣,便給開了七十兩的價格。
    那夫妻倆一聽這價格也很是滿意。
    有了這七十兩銀子,他們孩子的病可以治好不說,還能剩下一些。
    他們回鄉下買幾畝田地,以後也能過活。
    可是,還沒等那老板將銀子拿出來,另外的一隻手從旁邊先伸過來了。
    將鐲子遞給自家老爺,喜財嘿嘿一笑,屁顛兒屁顛兒地拍著馬屁。
    “老爺眼光真好!這鐲子有意思,一碰就響,還怪好聽的!”
    拿著鐲子摸了兩下,聽著桌子上傳來的叮咚輕響,在聽著下人的馬屁,廖久明也高興了,微微眯了眯眼睛。
    那邊主仆欣賞著鐲子,這邊被拿走了鐲子的那夫妻倆的視線自然追了過去。
    看見廖久明身穿錦緞,一看就是個有錢的大老爺,夫妻倆當時還挺高興的。
    再一聽這大老爺非常喜歡自家的鐲子,還以為這大老爺會再給個高價。
    因為太過興奮,夫妻倆便沒有看見那玉器店老板變了的臉色。
    然而還沒等夫妻倆說話,廖久明便將鐲子收了起來,給了喜財一個眼神,轉身就走了。
    喜財對著廖久明點頭哈腰一陣,一轉頭麵向那夫妻倆的時候就變了一副臉色。
    趾高氣揚地好像自己是個大老爺似的。
    “嗬,你們可是走了狗屎運了,我們老爺看上了這鐲子,買了!”
    說著,那喜財便扔給那夫妻倆七個銅板,隨後也轉身走了。
    那夫妻倆看見那七個銅板都傻了,看喜財要走,趕緊追出玉器鋪去攔。
    “這位小哥,這是不是搞錯了,之前玉器店的老板可是給了七十兩銀子的價格,這七個銅板,買不了我們的鐲子啊!”
    哪知道兩人還沒等近喜財的身,便被她一人一腳踹了出去。
    不僅將人打了,喜財還在二人身上啐了一口。
    “呸!七十兩銀子?你們想錢想瘋了!就一個破鐲子,給你們七文錢都是便宜你們了,你們還敢獅子大開口!”
    冷冷的瞟了那夫妻二人一眼,喜財背著手便走了。
    那夫妻二人一聽喜財的話,想要請玉器鋪的老板作證,一轉身卻發現那老板在他們出門以後便已經將門給關上了。
    那鐲子是那夫妻倆給孩子治病的唯一的希望,自然不能就拿著那七枚銅板就這麽算了。
    心一橫,一輩子繞著衙門門口走的兩口子就去敲了郡衙門的鳴冤鼓。
    結果呢?
    不管是那玉器鋪的老板還有後來衙門找來的典當行的朝奉,都說這鐲子就是個隻值七個銅板的劣等貨。
    就這樣,夫妻倆不僅沒將鐲子要回來,錢也隻得了七文,還被定了個欺詐罪,判了流刑。
    夫妻倆被流放,兩人的兒子沒人照顧又病重,沒幾天就沒了。
    那夫妻倆也沒有比兒子多活幾天,在流放的途中便先後沒了。
    自此以後,這城裏的人更是不敢再得罪廖久明。
    之後再有廖久明欺男霸女的事情,也沒有人敢管,隻能自認倒黴。
    此時看廖久明的眼睛一直瞄在那大老虎的身上,那守城士兵便知道,這是惦記上那大老虎了!
    如果是以前,看見這麽個富貴老爺,徐家上下一定也會像周圍的那些往後躲的普通百姓一樣,低了三分底氣。
    可是現在,徐家也是有底氣的人家,故而聽見這廖久明的話,徐大柱便直接上前一步反問。
    “這位老爺,這軍爺都已經說放行了,你為何不讓我們進城?”
    看見徐家人看見自己非但沒有懼怕退讓,反而還敢出生質疑自己的話,如果按照原本廖久明的脾氣,此時自家的大手已經將眼前這家人狠狠教訓一頓了。
    但今日,那廖久明卻並沒有這麽做,反而和徐大柱講起了道理。
    “這位兄弟,你這猛虎可不是普通雞鴨,你們就這般連個繩子都不綁,就帶著這猛虎進城,如若這老虎發起瘋來,當街傷人,又當如何?就算你們賠得起醫藥費,那被虎所傷的人就活該遭此一劫嗎?”
    城裏的人大多都知道廖久明的大名,但此時進城的大都是城外的多。
    一聽廖久明的話,不少人都表示了認同。
    “是啊!這打老虎這麽凶猛,連個繩子都不拴,這萬一要是咬人可咋辦?”
    “嗨呀!這麽大的老虎,光拴個繩子有什麽用,還不是一掙就開!”
    “這要是被咬了,還治什麽,怕不是當場就被咬死了!”
    “這老虎哪能聽人的話呢?這要是發起瘋來,他們也控製不住吧!這麽一說還真是不能讓他們進城!”
    “對啊!不能讓他們進城!”
    ······
    越來越多的人覺得廖久明說的話有理,紛紛出聲。
    聽著周圍人的議論,徐大柱也不說話了。
    他們自家知道糊糊和一般的老虎不一樣,可是外人不知道啊!
    這些人擔心糊糊咬人,實際上也合理。
    這個時候,徐老蔫兒他們也明白了,今天他們是別想要進城了,要不然可就是犯了眾怒。
    但是將糊糊自己丟在城外也是不可能的,最後徐老蔫兒還是從守城士兵的手裏拿回了入城費,趕著馬車朝城外走了。
    看著徐家人趕著馬車走了,進城的老百姓們都鬆了一口氣,接著排隊進城。
    沒一會兒,城門口就恢複了正常,好像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而廖久明看著趕著馬車離開的徐家人,並沒有回到自家的馬車裏,摸著自己的胡子微微眯了眯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