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真是夠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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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單舒陽離開學堂的時候天還沒有黑,學堂的們還開著,沒有落鎖。
    神色自然的從學堂走出來,朝著鎮上的車馬行走。
    以為自己完美的混在人群中的單舒陽不知道,從他離開薈萃樓的時候,便已經有一個人一直在盯著他了。
    十分順利地從車馬行租到了一匹馬,將手裏僅剩的六兩銀子給花了出去,單舒陽牽著馬就朝著鎮外走去。
    從車馬行到鎮口的這段距離單舒陽心裏還是有點兒忐忑的。
    時不時的就要往周圍看一看,就怕黑大個兒從哪個方向忽然跑出來,朝著他陰惻惻的笑。
    然而直到他走出鎮口,黑大個兒也沒有出現,單舒陽終於舒了一口氣,放心地跨上了馬背。
    歸家的心情非常的迫切,單舒陽跨上了馬鞭狠狠一鞭子抽在了馬屁股上。
    “駕!”
    馬兒吃痛,嘶鳴一聲朝前狂奔。
    凜冽的風吹在臉上,有點兒疼,還讓他隻能微微眯著眼睛。
    但卻讓單舒陽的心情非常的舒暢。
    然而就在他跑過一段路,徹底看不見瑞東鎮的鎮口的時候,一段繩子忽然從雪地裏出現,攔在了單舒陽前進的路上。
    全力奔跑還眯著眼睛的單舒陽根本就沒有發現忽然出現的繩子。
    於是,當馬跑過來的時候,馬蹄便被繩子絆住,單舒陽連人帶馬便都摔了出去。
    馬兒嘶鳴著滑倒,狠狠地撞在了路邊的樹上又滑了出去。
    好死不死的,那馬兒滑過去的方向正有一段樹樁,而樹樁上還有一段折斷的粗壯樹枝。
    柔軟的馬腹被那斷枝輕而易舉的捅穿,馬兒的嘶鳴更加的淒厲了。
    而和馬兒相比,單舒陽就幸運多了。
    起碼,因為有馬兒做墊背,他隻是狠狠地撞在了馬背上,並沒有被樹枝捅個對穿。
    但他的右臂卻在被馬兒甩出去的時候撞到了樹幹上,此時正意不正常的角度扭曲著,應該是脫臼了。
    “啊啊啊,我的手!”
    在單舒陽淒厲的慘嚎聲中,黑大個兒甩著匕首從一棵樹上走了出來。
    看見單舒陽在雪地裏翻滾嚎叫,黑大個兒笑出了聲兒。
    “嗬嗬,單少爺,我就知道你不會老老實實的按照我的話做。怎麽?想要回去找你老爹你給撐腰?哼!別想了,我說了,你跑不出瑞東鎮的。既然你不想自己寫信給你老子要錢,那就隻能我來寫,隻是要從單少爺身上借點兒東西,要不然,你那老爹也不會相信我,你說是不是啊?”
    說著,黑大個兒竟然從懷中掏出了一張信紙,拿著匕首,緩緩的朝著單舒陽走了過去。
    聽見了黑大個兒的話,再看見黑大個兒的動作,單舒陽也顧不上胳膊上的疼痛,驚恐的看向他。
    隨著黑大個兒的靠近,單舒陽一點兒一點兒朝著身後挪動,眼睛驚恐的瞪著,緩緩搖晃著腦袋。
    “不!不要!不要碰我!”
    在單舒陽的心中,要是說要什麽東西證明自己的身份,沒有什麽比切掉的耳朵,或者砍掉的手指頭更有說服力。
    於是看著黑大個兒拿著匕首走向自己,單舒陽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黑大個兒要來切他的耳朵或者手指頭。
    然而他身後的空間十分的有限,沒幾下,他就感覺自己已經抵在了馬背上,而黑大個兒已經近在眼前了。
    看著黑大個兒緩緩在自己身前蹲下,單舒陽驚恐的大叫著救命。
    可是空曠的野外,聲音傳出去老遠,卻除了風聲,沒有絲毫的回應。
    看著黑大個兒似笑非笑的眼神,單舒陽終於知道,這人明明早就知道自己要跑,卻在這裏等著自己,就是因為這裏荒無人煙,就算是他真的把自己弄死了,也沒有人會知道。
    沒有再管單舒陽的表情,黑大個兒緩緩舉起了手中的匕首。
    還以為自己今天真的要變成缺胳膊少腿兒的殘廢了,單舒陽隻能緊緊閉上了眼睛,等待著疼痛的來臨。
    一陣刺痛從手指上傳來,還以為黑大個兒是砍了自己的手指頭,單舒陽哀嚎出聲。
    “啊啊啊啊!”
    也沒有想到單舒陽的慘叫聲會如此的淒厲,黑大個兒被震得腦子都恍惚了一瞬。
    將單舒陽被割破,冒出了血珠的手指頭按在了信紙的角落上,黑大個兒終於受不了單舒陽的嚎叫,給了他一腳。
    “嚎什麽嚎?割破這麽個小口子嚎成這個奶奶樣兒,不知道的還以為老子把你那玩意兒給切了呢!”
    說著,黑大個兒伸出手,將單舒陽掛在脖子上的一個小玉佩給拽了下來。
    單舒陽的脖子上本就被黑大個兒割出來一道細細的傷口,現在再被這樣一扯,傷口也被摩擦的更嚴重了。
    但脖子上的疼痛卻喚醒了單舒陽的神誌。
    直到這個時候,他才反應過來,黑大個兒並沒有割他的耳朵,也沒有砍他的手指頭。
    雖然身上的傷依舊很痛,但單舒陽此刻卻感覺到一陣詭異的慶幸和感激。
    感激眼前的黑大個兒竟然隻是在他的指腹上割出了一個小口罷了。
    將按了手印的信紙收起來,黑大個兒看著單舒陽鬆了一口氣的模樣,臉上露出了一個嘲諷的眼神。
    這傻小子不會以為自己想要割他身上的零件兒吧?
    真是夠傻的!
    他身上連個胎記都沒有,就算是割了他的耳朵和手指頭拿給了他爹有什麽用,鬼知道這玩意兒究竟是從什麽人的身上割下來的。
    除非能把單舒陽的腦袋割下來擺在他爹的麵前。
    然而,事實上,黑大個兒是不希望單舒陽死的。
    他的目的隻是錢。
    而單舒陽隻有活著,才能拿到那些錢。
    所以,隻要有一個能證明他身份的信物就夠了。
    將信紙和玉佩收好,黑大個兒將單舒陽從地上拎了起來,將他脫臼的胳膊安了回去,然後看管著他,又走回了鎮上,回到了學堂。
    等確定單舒陽不敢再逃跑,黑大個兒找到一個醫館,將懷中的信封和玉墜交給了一個青年藥童。
    藥童拿到信玉墜,沒有絲毫的耽擱,換下了身上的衣服,便縱馬朝著雙台縣的方向奔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