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紅城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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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啦’一臉埋入獸皮包中……
哈枒感覺這個被叫做‘枕頭’之物真的很舒服,正當他準備以疲憊之身進入夢鄉的時候,耳邊已傳來舍友的悶重呼嚕聲。
‘要不要去澡堂裏衝洗一下呢?’哈枒迷糊之中在猶豫著,自從領地上建設了公共澡堂後,他就愛上了這種讓人舒服的地方,不管訓練過後身子有多虛弱疲憊,隻要去過一趟後便立馬精神起來。
這間可以住六人數量的石屋宿舍,並不是全部人都睡著了,鼠牙和喬因還在草織布鋪蓋的木床板上談天,他們大口喝著從酒館裏捎回來的酸果酒,所有領民不管男女都喜歡這種酸甜的水液。
“誒,你說過兩天我們真的要跟軍隊出征嗎?”鼠牙聲音像鵪鶉般細微問道,他說話的時候,那雙狹長蚯狀的眼睛總是不安地觀望兩旁,抖動的目光總是讓人感到不安,據說這是最快識別周圍危險的技巧,但大夥都知道他在沉睡森林度過了兩年痛苦的歲月,這種詭異的舉動已成習慣了。
“別那麽膽小!”坐在鼠牙對麵的男子低哼道,他的聲音很像是把一根燃燒的原木從一條斜坡推下去。
喬因是來自島北某個大部族的子弟,在成人禮當日是要獨自外出狩獵,但是在帶回戰利品前被食人部落盯上了,慌忙逃亡不慎進入了沉睡森林,在不見天日的深林山脈間活了許久時間,同時也成長了許多,“我聽昆塔老哥說了,這次戰鬥我們隻需跟著騎兵就行了,即便有部落人想靠近你,但我的槍會先將他刺死。”
‘或許這家夥是新力軍中最想戰鬥的一員…’
兩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著,大概話題都在圍繞著過兩天的戰爭,當手裏的酒袋都喝空後,喬因便翻回上床睡覺了。
“嘎吱嘎吱…”雙層的木床板似乎受到了重壓發出了嘶啞的叫聲。
聽完兩人談話呼的哈枒,此刻眼神平和地凝望著窗台外的朦朧月光,他不知道為何自己會睡不著,或許是今晚沒有喝果酒的緣故。
新力軍剛成立沒多長時間,雖然日以繼夜地訓練,但是始終沒有上過真正的戰場,很多士兵先前都是未殺過人的流民,所有大多數人雖然表麵上沒有提出什麽意見,但是心裏卻慌得很。
哈枒便是其中之一,他在葉部落裏被視永世為奴的劣種人,平日裏都要受盡族人的排擠折磨,雖然砍材那些粗活都幹得出色,但砍野獸砍人這種事情是做都沒做過的。
他實在害怕自己會死在這場戰爭上麵。
這可是與其他部落的戰鬥,這有可能帶來流血和死亡的下場!
少年深長地吸了一口氣,閉眼翻身,嚐試什麽都不想地進入那個渴望的夢鄉。
***
鄒豪站在布滿了勢力色棋的沙台前,其實這是領地菜單裏投影出來的‘分析戰區’功,他沉默地望著這些棋子在畫麵中的變動,耳邊聽著胖達對當今情況的闡述。
近日來島上爆發多處獸潮,被迫離開家鄉的流民或遷徙族地的部落群體,已經有很大部分靠近了島中地帶,其中不乏強盜歹心之輩,引起了一場場部落戰爭,某個區域的上空出現殺喊聲一大片,屍橫遍野的情形每日都在重現。
其中勢力擴張最為突出的是黑薩部落,還有一個新氏族‘天火’部落,黑薩部落霸據了當年烏圖部落的龍湖族地,周邊有密集的山石林作為天障,少有獸潮能夠穿過這片區域,所以擁有得天獨厚的地區優勢,在族長有心伺機的攻占其他瀕臨破滅的部落,已經得到了眾多的俘虜與強者。
天火部落據胖達的數據表明,此部落的族長是一名年紀大概隻有十九歲的少年,先前的信息定位在某個剛被獸潮毀滅的部落裏,應該曾是該部落的族人,在不久前覺醒了圖騰之力,憑著出色的身手與聲譽引來眾多流民能者的跟隨,最後還在島中沼澤地的位置建起部落,人數以可怕的趨勢升漲著。
“圖騰戰士…”鄒豪若有所思地自言了一聲,他當然想起了自己領地裏那個還沒覺醒的小子,“幫我分析一下,如果我和那個天火部落族長戰鬥,勝算有多少。”
“請稍等…宿主若是與對方單挑,隻有62%的勝算幾率。”胖達快速計算後,聲音平靜地說道,隻是這數據未免讓前者吃驚了。
鄒豪聞言不由地詫異起來,“圖騰戰士真有這麽厲害?”
胖達身子微微一顫,似乎無能為力地樣子攤手道,“數據庫資料不足,無法回答宿主的問題…”
“.…..”
在山與山之間,徘徊著一群流離失所的部落人,他們看起來蓬頭垢麵,無精打采地行走在穀道上,不少受傷的人行走在隊伍的後麵,可若回過頭望去,便能看到後方遠處有人影倒躺著,旁邊還有兩三頭長滿鬃毛的餓狼在貪婪地分撕著血肉,再過一會兒,便輪到在上空靜候已久的眾多黑色醜陋的烏鳥啄食著皮骨,曲長的山石道上,已然留下了一灘灘血肉模糊的屍體泥漿。
走在最前麵的是一名大巫,他來自紅漠部落,那裏是獸潮最先爆發的地區,當初有祖先留下來的靈物庇護,他們及時地進行族地遷移,可惜在漫長而艱辛的路上,原本數百人的部落,如今人數不到七十人,每天都有族人堅持不住而死去……
大巫撐著手中的堅黃木杖,曲直的杖身鑿滿了永生花,他的目光剛從旁邊泥石流滑坡留下的痕跡掃過時,忽然有一滴汗珠從眼角處滑落臉側。
“是什麽人!”大巫的喊聲立馬引起了守護在旁的數名部落戰士的注意,他們紛紛提起手中的骨刀,這可是紅漠裏駭獸的屍骨磨成的武器,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了,不知何時出現一塊平圓山石上的矮小人影。
“旅途上可憐的部落人,看來你們遭遇到了麻煩…”矮小人影的聲音像是溺水的鴨子發出來的,微微攤開那雙看似笨重的粗糙手掌,不難發現他的膚色和這裏的人都不同,是如綠葉般的顏色。
“地精…?”大巫似乎知道這個小東西的來曆,他曾聽過沉睡島上地精比人還多的傳聞,但是這種整個種族都是懦弱的膽小生物,即便是人的兩倍也沒什麽危險性。
後方不少族人聽到了動靜,紛紛神情怪異地靠近過來,頗為警惕地看著那塊山石上的怪物。
“我是多克地精一族,沙托克.亞利安大(Shattock.Alexanaer-Ontario).”地精緩緩地昂起頭來,在已經圍起來的眾多部落人麵前,他即便獨自一人依然毫無懼色,反而露出憎恨之色地傾吐道,“我本活在島北的九馬山穴之中,隻因那些該死的野獸,將我和我的孩子趕出了族地,順著紅神之光的寬容引路,我們被迫進行這場漫長而痛苦的遷徙……”
足足二十多分鍾,沙托克像是講了許多回這番煽情的‘回憶’話語,站在麵前的部落人亦像是忘記了饑餓與疲勞,在原地滿臉悲傷地聽著這個與自己經曆類似的故事,哭著。
似乎感覺到是時候了,矮小的地精露出一絲和藹的笑容,“可是這裏未知的一切,是多麽的危險啊,據我所知道的,在到島南的一邊,有一座沉睡島最大的森林,在森林的深處有一個偉大而慈悲的族長,那裏是紅神的故鄉,再強大的野獸亦不敢侵犯之地:紅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