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賢運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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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周和關千雲返回了車隊,誰都沒有提關於和尚的事。
    之後一夜平安。
    兩天後,車隊來到了朝邑城。
    朝邑城是座縣城,占地麵積不大,歸平涼郡管轄,位於雍州和豫州的交界處。
    雖然朝邑城和小北溝村都屬於交界處,但前者可不像後者一樣屬於落後的三不管地帶。
    相反,朝邑城分外繁華。
    因為朝邑城的地理位置十分重要,有六條官道在這裏交匯,平涼郡的穀倉也設立在此。
    除此以外,以朝邑為中心,往東七十裏便是函穀關,往南三十裏則是陝州城,也是關內道軍的駐營所在。如果放到戰爭時期,朝邑城就是典型的兵家必爭之地。
    所以平涼郡對朝邑城極為重視,每座城門都派了衛兵把守。
    對一般的城池而言,城門衛絕不是個好差事,一站就是一天的擱誰都受不了,隻有那些沒有門道或者得罪了上司的衛兵才會被打發過來守城門。
    不過,在朝邑城這種擁有數條官道交匯的地方,情況就反了過來。
    城門衛變成了肥差。
    隻有那些有門道或者受上司看重的人才能拿到這個差事。
    原因很簡單。
    當下是太平年間,些許忘帶戶籍的百姓,還有過往商隊和車隊為了快速通行,往往會給衛兵們塞一些碎銀子,碰到“生意”好的時
    候,一個月能撈到四五兩銀子的油水。
    孟君澤也是這樣做的。
    他上前把賢運民驛的路引遞過去,路引
    伸手不打笑臉人。
    對於這種識趣的車隊,城衛兵們也都會笑臉相迎,看到孟君澤這麽“懂事”,臉上和心裏更是笑開了花。
    “進去……”吧字還沒有說出口,衛兵突然把話咽了回去,遲疑道:“你們這……”
    孟君澤微微一愣:“怎麽了?”
    隔壁值守的衛兵見狀,也走了過來問道:“怎麽,有什麽問題?”
    那衛兵把賢運的路引遞到同伴麵前,湊到他耳邊輕聲說了兩句話。
    孟君澤皺起眉頭,不知現在是什麽情況。
    在他身後,一眾偽裝成車夫和侍衛的折威軍舊部耐心等待著,不過若是觀察的仔細,便能夠看出他們的肌肉都繃緊了起來,竟是做好了隨時出手的準備。
    這不能怪他們草木皆兵,實乃是孟君澤折威軍師的身份太過於敏感。
    不止穀昌國的餘黨想要置他於死地。
    當初在朝堂上得罪過折威軍、看不慣折威軍、或者在折威軍跌入穀底時落井下石的各路官員們,都想要讓孟君澤從世界上徹底消失,這樣他們才能安心。
    俗話說斬草要除根,你踩了一個人,那就一定要將這個人踩到底,或者直接踩
    死,不然給了他翻身的機會,回頭踩你怎麽辦?
    因為這樣的道理,所以孟君澤當前存在著許多未知的敵人,由不得他們不謹慎。
    此時此刻,謝周和關千雲牽著自己的馬,綴在車隊末尾。
    “那個衛兵說,‘他們是賢運車隊的人,就是上麵交待的那個賢運車隊’。”
    關千雲學著那衛兵的語氣神態,湊到謝周的耳邊說道。
    謝周無奈地白了他一眼。
    隔著這麽遠的距離,按理說是絕對聽不到那衛兵說了什麽的。
    但對於二品巔峰的修行者來說,在借助內力的情況下,倒是能夠聽的清楚。
    問題在於,這種偷聽很容易被人發現,以關千雲目前的水準,別說二品境了,但凡是個四品境界的修行者,都能察覺到他的偷聽。
    幸虧這些衛兵少有接觸到修行,大部分隻是從健壯的男子中挑選出來。
    “另一個衛兵說,‘這種事情哪是咱們這種小人物管得了的?先讓他們進去,咱們把這事稟告給隊長,然後就當做什麽都不知道,事後就算有問題,也怪罪不到咱們頭上來’。”
    關千雲偷聽的不亦樂乎,對謝周複述著那兩個衛兵的對話。
    那衛兵聽了同伴的話,放了行,沒有過多阻攔。
    孟君澤心有狐疑,卻也沒有多問,帶著車隊進了城。
    沒走多遠
    。
    一直在前麵充當斥候的樓東震不知何時來到了孟君澤身邊,對著他耳語了幾句。
    看他的語氣神態,和關千雲一樣,都是在複述那兩個衛兵先前的對話。
    樓東震同樣說的眉飛色舞,不亦樂乎。
    如此看來,偷聽一道,非關千雲獨好。
    眾人把馬車停到了專門的車行,一行人就近找了家客棧,點了些尋常吃食。
    晚飯結束後,孟君澤喊上謝周和關千雲,還有那名老卒,加上樓東震五人上樓。
    不用多說,樓東震便用內力撐起屏障,防止隔牆有耳的情況發生。
    “先前那兩個衛兵說……”
    孟君澤開門見山,再次把那兩個衛兵的對話複述了一遍。
    “你們有何看法?”
    他環視一圈問道。
    老卒想了想,說道:“這些城衛不像是在針對咱們,畢竟他們也沒有懷疑咱們的身份,由此可見,應該是賢運車隊出了問題。”
    謝周、關千雲和樓東震的看法與他一致。
    孟君澤點點頭,感慨道:“也不知賢運那邊到底出了什麽問題。”
    說到這,孟君澤發出一聲長歎。
    當初選擇車隊時,他放著廣盛、乘風、風襲、同興這些鼎鼎有名的鏢局不理,選了一家以民驛為主的賢運,看中的便是朱賢的神秘和賢運的好名聲,誰能想到會出現這種意外?
    房
    內幾人也都有些疑惑。
    賢運到底怎麽了?
    ……
    ……
    長安城。
    西市。
    今天的西市格外熱鬧。
    民驛看賢運,鏢局看廣盛。
    然而就在這一天,西市最大的民驛和最大的鏢局幾乎同時出了大事。
    廣盛鏢局忽然摘了招牌,宣布退出鏢局一行,住宅和車馬等一律轉讓。
    西市群眾嘩然,人人都在猜測原因。
    誰知這消息還沒捂熱乎,一個時辰後,內廷司忽然帶人封了賢運民驛的總部。
    一片混亂中,有眼尖的百姓看到,那個年輕的朱掌櫃,被一群身穿紫服的內廷司太監帶走,據說是進了皇宮。
    到底發生了什麽?
    朱掌櫃到底惹了什麽樣的罪名?
    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隻不過一個上午,就有人發現了問題所在。
    廣盛鏢局死了十七個鏢師,包括盛名在外的宋總鏢頭在內。
    宋鏢頭一手創建了廣盛鏢局,更是鏢局內唯一的一品強者,他死了,廣盛鏢局也就涼了大半,更何況還有其餘十六位鏢師也死了。可以說,長安今後再無廣盛鏢局。
    這種慘案,到底是誰人所做?
    其實答案並不難猜。
    賢運。
    誰都知道賢運和廣盛有過節。
    誰都知道雙方是競爭對手。
    廣盛鏢局發生這種事,除了賢運還能是哪方所為?沒看內廷司直接把賢運給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