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想還是要有的。
    不然喝多了跟人聊啥？
    難道聊女人嗎？下、賤！
    ——取自天地無上聖魔，張魔神《我的日記》第六千五百二十一篇
    楊碩的眼睛裏有光。
    張莫卻感覺自己這碗豆腐腦是吃不下去了。
    他本來還想叫楊碩一起走的。
    一主一仆以後亡命天涯。現在這叫他如何回答。
    你為什麽能這麽有理想啊！
    這不是顯得本宗主很土鱉嗎？
    張莫再問道：“被正道追殺，是不是很慘啊！”
    提到這個，瞬間楊碩就不困了。
    “宗主沒被追殺過？”
    “果然，宗主這麽強大的存在，正道的那些混蛋也不敢輕易招惹啊。”
    “宗主真想知道？我可以細說。”
    張莫示意楊碩可以坐下聊。
    楊碩立即坐下，眉飛色舞的道：“當年我被追殺的時候，就見識過很多魔修被正道逮住。一些小魔修，其實根本連魔元都沒有。無非是做錯了點小事，譬如褻瀆屍體，學點邪法，拐騙員外小妾，信個魔神之類。結果就被村裏人或是正道偽君子逮住了。哎呀，上來就先是蒸煮。把人放到鍋裏，倒上熱水，開大火煮，說是要蒸出體內的邪氣。”
    張莫微微張開嘴巴，聽著好像比地牢內的酷刑也差不太多啊。
    正道也這麽凶殘！
    楊碩繼續道：“還有就是火燒了。正道都認為這是淨化魔元的最好方法。他們還把燒魔修玩出了花樣，分為幾分熟，還有燒幾天。譬如一般的魔修，那就是五分熟，燒一天。一天不到，絕不燒死。可以控製火焰，讓魔修在菜市口慘嚎整整一天。再厲害一點的，七分熟，燒三天，要燒到五髒六腑跟渣一樣，人卻不會立馬死那種地步。再厲害的魔修，譬如宗主您這個水平的，那就是，十分熟……”
    “好了，好了！”
    張莫聽不下去了。
    他感覺自己已經熱起來了。
    聽得他小心肝怦怦直跳，受不了，太受不了。
    這麽一看，魔神還是很溫柔啊。
    死亡倒數這個技能不錯。
    嗯，很不錯！
    放下錢，張莫繼續繼續在集市上閑逛。
    楊碩雖然不知道張莫到底要幹什麽，但對宗主絕對的信任，讓他什麽話都沒有說。
    一直逛到夜晚，張莫方才回去休息。
    身為宗主，他當然是專屬的院子，哪怕是在這小地方，楊碩依然幫他安排妥當。
    夜晚，張莫睡不著，自己爬上了屋頂吹冷風。
    晚風吹徹，張莫望著各家燈火，卻不知自己前路如何。
    真的要逃嗎？
    從此以後，就如一條狗般，被正道追殺，直至有一日像楊碩說的那樣被抓住，然後蒸煮，或是燒死。當然他有死亡倒數在身，倒是可以少受一些罪。但這就是他注定的結局嗎？
    可是不逃的話，以他的實力，也不過是就此戰死而已。
    一到真正的戰場，他就會露餡，死亡無可避免。
    左右都是死，無非是選擇體麵的戰死，還是狼狽的逃竄而死。
    如是以前，他肯定會選擇逃命。
    但現在，真正見識過這個殘酷的世界之後，他卻有些猶豫了。
    就像楊碩說的那樣，從當上魔修的第一天起，就知道自己會不得好死。能選擇自己的死法，已然是上天的恩賜。
    楊碩如此，他又何嚐不是？
    一日為魔。
    終生為魔。
    如是而已。
    ……
    翌日。
    古港城，黃昏時分。
    老狗焦急的在一品茶樓上來回踱步。
    “不是說早已出發了嗎？怎麽現在還沒到，楊大長老他們跑哪去了？”
    老狗帶著自己的人，已然在古港城設好了埋伏。
    但僅憑他們的實力，想要攔下“援軍”，老狗自己也覺得不靠譜。
    可他們可能出手就隻有一次機會，一旦讓“援軍”反應過來，那就是正麵對抗，如此就麻煩了。
    根據消息，寶船馬上就要到古港城，再不出手，機會就要錯過，寶船就要跑了！
    “再去打探消息，看宗門的人到了沒有。楊碩，此次要是壞了計劃，回去我非讓宗主扒了你的皮！”
    老狗氣的齜牙咧嘴。
    此次大戰，他算是天魔宗這邊的總指揮之一，從定計到安排，再到前線指揮，都是他親臨。
    一切做好，就差這最後一下。
    該死的，就跟男女之事一樣，還差那麽一抖，就很不爽！
    關鍵時刻啊，真正的關鍵時刻，不來算是怎麽回事。
    身後，一名魔修看老狗著急的樣子，出聲道：“狗爺，要不咱們自己幹吧。”
    老狗大聲道：“放你娘的羅圈屁，大軍沒有到，又沒有宗主的命令，誰敢幹，我第一個砍了他。都給我等著！”
    魔修趕忙低頭，但還是抱拳道：“可是對方的船都要到了。難道就這麽看著它過去嗎？”
    老狗瞪眼道：“我再說一遍，沒有命令，不許出手。就算是過了，也不能出手！”
    “是！”
    魔修趕緊退下。上樓來道：“狗爺，大事不好了狗爺。正道聯軍傾巢而出，昨日連下我方兩城！”
    老狗聞言一驚，接過消息觀看。頓時氣的直拍大腿。
    “他們知道了，該死的正道聯軍肯定是知道咱們的計劃了。真會挑時間啊，知道我們現在根本無法回援。不行，必須要先解決援軍再說。告訴其他城的執事，守住，給老子盡可能的守住！”
    咬著牙，老狗低聲道：“不會吧，難道真的要崩了。老子可是連魂都獻出去了，輸不起啊。宗主啊宗主，你到底是怎麽想的，現在又該如何啊？”
    ……
    此時，小集市。
    張莫的小院前，楊碩站在門口，靜靜地等著。
    一名魔修走來，帶著好奇的口吻道：“大長老。咱們此行到底去哪啊？為什麽走到一半，不走了，在這裏待著有什麽目的嗎？”
    楊碩瞪眼道：“需要跟你解釋嗎？滾蛋！沒有宗主的命令，就不前行，這都不懂？”
    魔修趕緊低頭離開，不敢再問一句。
    楊碩看了看天，又皺了皺眉頭。
    而後喃喃道：“雖然不明白為什麽，但隻要相信宗主，就是沒錯的。”